沒經過係統訓練的她,根本打不過從小到大研習了無數功法的青藍,更別提是在這種被偷襲的情況下。
渾身驟然失去力氣,她無力地倒在地上,青鸞神鳥的鮮血流入大地,周邊的花草瘋長,它們在吸取她流散出來的四溢的靈氣。
“嗬嗬嗬,不愧是青鸞神鳥啊!縱使是個廢物,什麼用都沒有,光憑一身血肉,就能滋養生靈!”
青藍輕笑著,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嫉恨與惡意。
“為什麼?為什麼?我從沒想過......跟你爭......”
不晚看著神墨交界處的天空,一半明一半暗。
她所求的,從來都不過是過自己安生的日子,為什麼,就這麼難?
青藍的神色,遮掩在夜色中。
“為什麼?因為你的存在就是原罪!
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是青鸞族最尊貴的族長之女!
我會嫁給鳳凰族的族長,成為鳳凰青鸞二族最尊貴的女子!
可偏偏就是因為你!
因為你被鳳禦和冰商那兩個賤人找到,揭露了我的身世!
讓我一朝,從雲端跌落泥潭!
一夜之間,失去所有!
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恨你?!”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挺想笑的。
不晚此刻,就挺想笑的。
她失去了所有?
青鸞族族長之女,不還是她嗎?
她的親生父母和族人,根本不舍得把她趕走。
在真相沒調查清楚之前,青藍還是青鸞族的族長之女。
她依然享受著青鸞族的資源,占據著族長之女的地位,享受著不屬於她的榮耀,甚至,就連青冥劍,都依然在她這個不是青鸞族的“族人”手上!
她失去了什麼?
她明明不屬於青鸞族,陰差陽錯享受了青鸞一族的各種資源待遇,她已經得到了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難道就因為她曾經享受過,所以她享受過的東西就都屬於她了嗎?
這樣的道理,三歲小妖皆可知。
她不信,她這活了幾百年的家夥會不懂!
不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多說無益,不過是浪費口舌。
況且,她也沒有力氣再多言語。
那青冥劍,乃是青鸞一族斬殺妖邪的神器,如今,卻被一個贗品用來殘殺它的子民同胞。
星空之下,青冥劍在暗夜中悲鳴。
青藍握著在顫抖發熱的青冥劍,越來越攥不住。
鬆開手的瞬間,青冥劍一劍撞上了玉帶山,竟是神劍自毀,以脫離它不認可的主人。
“廢物東西,連你這把沒有神智的破銅爛鐵,也敢嫌棄我!”
她握緊了手心裏被劍柄燙傷的痛感,抬腳走向了躺在地上的不晚。
“嗬嗬,你這個廢物!沒用的東西,竟然害我丟了一把好用的武器!那就用你的血肉來償還吧!”
伸手露出五指,竟然是想徒手掏了不晚的心髒。
她早在青鸞族的族地博覽群書,知道青鸞石就是青鸞神鳥的心髒煉製出來的神器。
可神鳥隕落,一般都是肉身消散。
除非青鸞神鳥自願留下心髒,否則,那青鸞石隻能在活著的青鸞神鳥身上剖出來。
如此殘忍,自是族中禁術。
神獸全身上下處處是寶,若真讓眾人研習出來,豈不是都自相殘殺了?
所以,殘害神獸,是整個神獸界公然禁止的事情。
可眼下,她丟了一把神劍,便定要從這個廢物身上討迴來才行。
不晚用盡全身的力氣抵擋了她的一兩次進攻。
但沒逃多遠,又摔在地上。
冰商教了她那麼多的本事,她不該也不能束手就擒。
可到底,青冥劍的劍傷太重,雖然拚死也傷了青藍的臉,可還是被她掏了心髒。
感受著心口的空蕩,不晚的意識也逐漸混沌。
罷了罷了,這一生,她跟青鸞一族的宿命太淺,就當還了這一世的恩怨吧!
隻是可惜,她對冰商,要失約了。
不晚的心髒被青冥劍從中間刺開,所以就算被煉化了,也是分開的兩半。
青藍帶著煉化後的青鸞石離開了玉帶山,她將它嵌在了自己的胸前,仿佛自己也有了青鸞的血脈一樣。
等到族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哭著說,魔族把姐姐拖進了魔淵,她拚死沒能救迴來,還丟了青冥劍。
族人心疼夠嗆,齊齊安慰她,“不要再傷心了”,“你已經盡力了”......
可她還是那麼悲傷,最後還向養母提議,改了名字。
以後,她便叫“雙鸞”吧,用以銘記姐姐。
養母又是感動的不行,給了她許許多多的仙草神物,用來煉器煉丹。
等到冰商和鳳禦再迴來的時候,青鸞一族仿佛都已經忘記了青鸞族還有過“不晚”這樣一個人。
他們幾度飛往南方魔域,在玉帶山各種探查,還是沒有找到不晚的蹤跡。
雖然他們根本不信雙鸞的說辭,可又沒有確切的證據。
隻能抽時間自己尋找。
但直到他們死,他們也沒有找到不晚。
那顆本該屬於不晚的心髒,被一隻鳩煉化後,嵌在自己的心口,然後眼睜睜地讓它記錄著,自己寄生的這具身體,是怎麼算計自己的昔日好友,送他們走上黃泉。
“啊——”
小明希從記憶中脫離出來,滿頭大汗。
心口仿佛還傳來那股顫栗的痛苦。
玄澤立刻抱住她,“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別怕別怕,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不是現在的事情。”
小明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滿眼恨意。
“就是因為是發生過的,才該記著!那隻該死的鳩,實在是太壞了!”
敖驕:“什麼鳩啊?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趕緊跟我們說說?”
小明希才要開口,外麵傳來傭人的動靜。
“小小姐,小小姐,不好了,夫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夫人暈倒了!三舅太太過來給診脈了,可是還是不見轉醒,姚老太太讓咱們來請小姐過去呢!”
小明希一驚:“媽媽?媽媽竟然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