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鳴與劉曉華的謹(jǐn)慎不同,唐大虎和屈惠澤、鄭百川這三個人更傾向於去湯城縣會會那頭戰(zhàn)山為王的大人熊。
按照這哥仨的說法,人熊咱又不是沒打過,順著線捋一捋,前前後後咱們打死過三頭人熊,活捉也是三頭!
就憑這個戰(zhàn)績,鬧個打熊英雄也不為過呀!
“可拉幾波倒了吧!還打熊英雄?三頭人熊究竟是咋打著的,別人不清楚咱們心裏還能沒數(shù)嗎?”
對二叔說的這頭大棕熊,趙鳴內(nèi)心是十分抵觸的。
之前哥幾個獵著的那三頭成年棕熊,還真就有各的說法。
第一頭,那是大青山後頭的老林子裏,隆冬時節(jié)一幫人去開倉,錯把棕熊當(dāng)成了黑熊,結(jié)果是啥呢?
好懸沒讓劉曉華的小命丟在那地方!
就這還受到了驚嚇,前前後後折騰的時間可不老短。
剩下那兩頭,用玄乎點(diǎn)的說法,純屬是屈惠澤這家夥招來的!
別看老屈一副人菜癮大的樣子,可趙鳴暗中捋了捋,隻要帶著這家夥進(jìn)山,必然能夠遇到足夠罕見的野牲口!
那兩頭棕熊的情況極為特殊,公熊起秧子追趕母熊,兩頭棕熊幾乎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自己個兒送到了趙鳴他們的槍口下!
說白了就是運(yùn)氣使然。
換個地方換個情況,在老林子裏遭遇兩頭成年棕熊,別說打了,能保證全須全尾安安全全地撤離,就算運(yùn)氣不賴了。
湯城縣這頭大棕熊完全和之前的三頭棕熊不是一碼事。
首先這家夥既沒有蹲倉,又沒有處在特殊的情況之下,戰(zhàn)鬥力是沒有受到影響的。
其次,就連二叔都知道,這頭大棕熊已經(jīng)遭遇過數(shù)次獵人獵犬的圍剿。
普通的野牲口,隻要見識過一迴獵人獵犬獵槍的組合,但凡能活下來的,都會變得格外的奸猾。
那頭大棕熊遭遇數(shù)次圍剿屹立不倒,估摸著都快成精了!
這樣的獵物本身就極難對付,再加上對方超過千斤的體型,想要進(jìn)行獵殺,危險性極大!
說句不好聽的話,在趙鳴看來,與其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對付那頭藏身在亂石磄裏大棕熊,還不如去其他老林子裏慢慢尋找熊瞎子呢!
風(fēng)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
眼下這個行情,不管是黑熊還是棕熊,身上最值錢的零件都是熊膽,就連熊掌這東西,趙鳴他們都舍得攢起來,等張大山劃拉夠配料,一迴吃個痛快!
至於熊肉熊皮,價錢也不算高。
恰恰是最值錢的熊膽,別看棕熊的熊膽個頭大分量重,可是在賣錢的時候,價錢卻比不過品質(zhì)和藥用價值更高的黑熊膽。
一個是分量足一個是單價高,同樣品質(zhì)的情形下,獵殺一頭黑熊和獵殺一頭棕熊的收益相差不多。
收益相差不多,風(fēng)險差距則巨大!
這賬不管咋算,專門去獵殺一頭棕熊都不是什麼劃算的勾當(dāng)。
更別提湯城縣的那頭棕熊,還不是普通的棕熊。
正常的成年棕熊,尤其是公熊,體重能夠輕易逼近一千斤,等到了深秋時節(jié),為了冬眠抓膘的時候,這些大家夥甚至能夠把體重堆砌到一千三四百斤!
而湯城縣那頭棕熊,早兩三年頭一迴露麵的時候,據(jù)說就已經(jīng)超過了千斤。
這是啥概念?
這頭大家夥最少活了八九年!
野牲**得越久越難纏,這才是趙鳴說那大家夥馬上就要成精了的主要原因。
“要是真這麼算的話,專門跑一趟湯城縣還真就不劃算!”
經(jīng)過趙鳴這麼一分析,屈惠澤他們?nèi)齻算是迴過味兒來了。
還有一個情況大家夥心裏都清楚隻不過沒人說出來罷了。
那頭大棕熊呆的地方,說是在67號林場周圍,可實(shí)際上,必然相距不近!
擁護(hù)啥呢?
要真是林場邊上有這麼一個大禍害,別說放任它逍遙自在兩三年了,剛露麵就得組織人手給它消滅掉!
估摸也正是因?yàn)檫@個原因,那頭大棕熊才隻會被獵人們私下串聯(lián)圍剿,這就顯得愈發(fā)雞肋了。
於私風(fēng)險太大,收益算不得高。
於公,這頭大棕熊並沒有影響到林場的正常生產(chǎn)活動。
再加上那是湯城縣的地界,獵殺超過千斤大人熊那股子熱血勁一過去,就連唐大虎這個大虎逼都覺得沒啥意思。
“要我說,咱們還是打聽打聽啥地方有鹿群吧。這迴去供銷社賣錢的時候,人家主任說了,鹿角鹿茸正是值錢的時候。”
劉曉華收集情報的能力一向出眾,至於說為啥這時候的鹿茸鹿角值錢,他反倒是不在乎。
趙鳴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脫離了最初的溫飽階段,進(jìn)山打野牲口開始有意識的尋找經(jīng)濟(jì)價值更高的獵物。
四五月份的馬鹿確實(shí)能賣上價錢,但也僅限於鹿角鹿茸。
這年頭好些有價值的東西並不值錢,連鹿胎都不咋受待見。
反倒是趙鳴有些撓頭,後世養(yǎng)鹿的鹿場不老少,他印象中割鹿茸的時間好像在九月份之後,也不知道供銷社這講究是從哪兒來的。
鄭百川和屈惠澤這哥倆不挑揀,隻要能進(jìn)山能鑽老林子打野牲口,他倆就很滿足。
事情商量定,一幫人又抽空去了一趟靠山屯。
劉曉華定了親的事,得通知幹爹老煙袋一聲,人生大事萬萬沒有不吭不響的那個道理。
順帶的,把藥匣子專門整理的幾個養(yǎng)胎的食補(bǔ)方子給送去。
老煙袋和王淑芬人到中年,才懷上這頭一個孩子,不敢輕忽大意。
“曉華訂這閨女聽著是挺好的,是個過日子的人,真心待人家,成了親之後擎享福了!”
“可不咋滴!光聽你們說,我都覺得這丫頭不賴!”
坐在老煙袋家的炕上,一幫人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嘮著嗑,已經(jīng)顯懷的王淑芬本來忙著給大家燒熱水做飯,被劉曉華拉住了,反正是自己家,沒那麼多講究,趙鳴小哥幾個自己忙活就行。
“這一轉(zhuǎn)眼,曉華他們哥仨都有著落了,屈科長更是早早就成了家,鄭排長,就剩你一個光棍漢嘍!”
見老煙袋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鄭百川嘿嘿一笑:“叔兒,我這還年輕不著急,倒是咱們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老屈!”
屈惠澤一抬頭,瞪著眼睛說:“關(guān)心我嘎哈?我有媳婦兒!”
鄭百川表情古怪:“就是你有媳婦兒才應(yīng)該關(guān)心你呀!都這些年了嫂子一直沒動靜,老屈你是不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