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八個人，要是能給抓完，那俺們還得跟你們學學。”


    “吳老疙瘩，你這嘴還真是不饒人啊！”


    “你個老煙槍，見著俺就開始吹牛的毛病依舊沒改。”


    還是趙鳴頭迴見著老煙袋嘴皮子這麼溜，能看出來兩人的關係確實不差。


    李犀香是頭迴來五臺河，以前聽藥匣子說過，這兒的哈什螞可入藥，活的越久的藥效越好。


    這迴還能親手去抓，迴去也能跟藥匣子顯擺顯擺。


    幾人一路走一路看，五臺河周圍的山不多，草甸子倒是不少。


    這兒更多的是帶水的草甸子。


    到了地方，吳老疙瘩一人給了個桶，把摸到的哈什螞放裏頭，用蓋子蓋上，免得跑出來。


    至於下不下水裏頭，看個人想法。


    草甸子有的位置水深，一腳踩進去，要是不停掙紮，容易越陷越深。


    有的位置水淺，運氣好底下都是哈什螞。


    摸哈什螞得看運氣和手藝，厲害的人，一個晚上能抓好幾桶子，滿滿當當的迴家。


    剛學摸哈什螞的，能摸個半桶都算運氣好。


    趙鳴怕水太涼，傷著李犀香的身子，不同意讓她下水，兩人就站在草甸子臨近水邊的地方，見著有就伸手進去摸。


    反正也是帶著來玩的，摸多少都無所謂。


    張彩妮的膽子大，脫了鞋就往水裏頭下，劉曉華擱邊上看著也沒說啥。


    他曉得自個兒媳婦有些本事，喜歡下去耍就去。


    唐大虎領著林紅顏去的地方沒啥人，兩個人蹲在水邊，嘰嘰歪歪的不曉得說啥。


    見著這幾個娃娃都自個去玩，老煙袋和王淑芬可是摸哈什螞的一把好手，選好位置就開始摸。


    吳老疙瘩跟著兩人，話到嘴邊就是開不了口。


    “你這老疙瘩，憋著啥壞事兒，咋娘們兒兮兮的。”


    “老煙袋，聽說前些天你們屯子進狼了？”


    “是那三個娃娃弄的。”


    “那狼肉啥的還有沒，俺拿哈什螞油跟你換一些。”


    “說啥換不換的，明兒讓他們給你送來。”


    “不過說好了，這狼肉柴得很，吃起來了沒有大泡卵子的肉舒坦，不然給你整點大泡卵子的肉一塊兒送來？”


    半天沒得到迴應，老煙袋抬頭瞟了眼吳老疙瘩，這老玩意兒到底在幹啥。


    就見著吳老疙瘩深吸了口氣，終於開了口。


    “不然，把娃娃們都叫過來，俺有個事想請他們幫忙。”


    難得見著吳老疙瘩這麼認真，老煙袋洗了洗手上的泥，正準備喊一聲。


    一聲尖叫傳了過來。


    吳老疙瘩頭也不迴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跑了過去，生怕是有人落水，趕緊去救人。


    桂芬嬸子見著吳老疙瘩過來，指了指水裏頭，怕得不行。


    “讓大家夥別下水了，這裏頭有水猴子！”


    剛跑過來的趙鳴幾人，聽著水猴子還愣了愣，這玩意兒不是沒人見過嗎？


    水猴子是一種在水裏頭生活，像人一樣有四肢，有人去水邊要是落了單，就會被水猴子抓住腳，往水裏頭拖。


    有些地方也叫水鬼，隻要有人跳河死了，那河裏頭就會有水猴子。


    水猴子要抓了人，替他待在水裏頭，才能夠去投胎。


    吳老疙瘩喊了一聲。


    “大家夥兒先迴去，別擱草甸子裏頭待了。”


    五臺河村子裏頭的人聽了，提著桶就往屋裏走，生怕被拽進河裏頭。


    老煙袋也趕了過來，大致猜到要他們幫什麼忙。


    把人帶迴了自個的屋裏頭，吳老疙瘩才慢慢開了口。


    “開了春，俺們就去草甸子裏頭摸哈什螞，剛開始的那幾天還好，大家夥兒熱情高漲。”


    “有天村裏頭的娃娃，指著草甸子裏頭的水，說裏頭有東西在爬。”


    “沒人放在心上，還以為是娃娃亂講。”


    “那天晚上老張家的娃，想著多摸點，就沒跟大家夥迴去，第二天一早就被發現屍體飄在河上頭，臉被抓花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見了。”


    “要是這麼一件事也就算了，後頭大家夥兒一塊去摸哈什螞，有個嬸子剛下水，腳就被抓著了，往水裏頭帶。”


    “廢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救上來，有人說見著是老張家的娃，在水底下拖著不放。”


    這事兒五臺河的不敢往外頭傳，怕整得那水猴子到處竄，也就沒再去那塊草甸子，結果今兒才剛去這個草甸子，就有人瞧著水猴子。


    那就不得不找人來瞧瞧，看看是不是有啥邪門兒的東西了。


    老煙袋抽了口煙，他是聽說過水猴子，但叫他們來幫忙是不是有點扯了。


    這玩意兒用槍能弄死嗎？


    別到時候給幾個娃惹到啥不該惹的東西。


    趙鳴想到了劉曉華的二叔二嬸，這玩意兒還是得找專業的來弄。


    沒準真是怨氣衝天。


    “你們有找跳大神的來看過沒？”


    “還沒，想著讓你們先去瞅瞅，男的陽氣重，萬一能壓一壓。”


    老煙袋使勁的拿著煙桿子敲了敲。


    “你這老糊塗，老張家就一個獨苗，都栽在水猴子手裏頭，這三個娃會是水猴子的對手嗎？”


    “曉華，你去請你的二叔二嬸來瞧瞧。”


    劉曉華帶著張彩妮就往村口走，剩下的其他人都還在五臺河村守著。


    天已經慢慢黑了下去，將就在吳老疙瘩家裏對付了兩口飯菜。


    吳老疙瘩和老煙袋坐在院子裏頭抽煙桿子。


    “難怪你問俺要狼肉，該不會是想用狼肉嚇唬水猴子吧？”


    “俺也是沒法子了，這事兒一出，晚上村裏頭家家戶戶把門關緊，就怕碰上水猴子鑽進去。”


    “老張家前些天辦事兒，哭的死去活來，要跟著他兒一塊兒去，好不容易才勸下來。”


    “不過，那草甸子裏頭死過的人多了，你們有沒有想過是豬婆龍？”


    “豬婆龍那不得直接把老張家的娃給吃了，咋可能屍體還擱水上漂著。”


    屋裏頭的趙鳴有些擔心，人麵對未知總是害怕的，更何況已經出了一條人命。


    放任不管的話，怕五臺河村裏頭的人，都不敢下草甸子摸哈什螞。


    這村裏頭就靠著哈什螞過活，就怕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