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從宗主大殿散去後,我腳步沉重地走出殿外。安東與柳若雪恰巧一同從我的麵前走過。我心間猛地一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不甘:“若雪,你為何對我這般冷淡?”
安東臉色瞬間陰沉,剛要衝上前理論,柳若雪卻微微抬起手臂,輕輕將他攔至身後,自己向前一步,眼神中滿是哀怨:“葉晚舟,你我自從執法堂一別之後,你可曾有過一絲找我的念頭?你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是怎麼熬過的嗎?聽聞你剿滅五毒餘孽後,我滿心歡喜,以為你終於能夠迴到我的身旁?晌裔醽淼弥,你竟是為了別的女子才被罰入思過崖,事到如今,你怎還有顏麵來質問於我?”
我呆立當場,望著她那滿是失望的麵容,往昔的幕幕浮現在眼前。我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被苦澀哽住了喉嚨。我深知她這些年定是在孤寂與期待中飽受煎熬,而這一切誤會,如同深淵橫亙在我們之間。此時,殿外的冷風唿嘯而過,似在為這破碎的情誼而嗚咽。
柳若雪見我這般模樣,微微仰頭,像是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楚,隨後決然地說道:“葉晚舟,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毖粤T,她轉身挽上安東的手臂,漸漸遠去。
那背影在我的視線中漸漸模糊,如同一把燒紅的烙鐵,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心上,而我隻能在這凜冽的寒風中,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隻剩無盡的悵惘與悔恨在心底翻湧。
這時,武亮老祖與武巖首席結伴走來。武巖首席上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晚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心亂如麻,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武亮老祖見狀說道:“晚舟,今晚玄鈞老祖有約,屆時你與我等一同前去!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拱手應道:“晚舟明白!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我與武亮老祖、武巖首席一同悄然來到獸魂一脈的議事廳。玄鈞老祖見我踏入廳中,抬手示意我於空位坐下。待我坐定,他神色凝重地開口道:“晚舟,今日於冷星流處,你為何要與那丫頭爭搶先鋒之位?你難道沒發現,那丫頭是冷星流提前安排好的嗎?分明是逼你去當炮灰。
百裏長恨也在此刻說道:“晚舟,你聽我一言,以往召開宗主會議之時,此女從未出現過。這次你剛被釋放,冷星流就安排她出席,還讓她跳出來爭搶先鋒之位,這難道隻是巧合嗎?那冷星流就是看準了你重情重義,故意用她來逼你接下這先鋒一職!
武巖首席點頭附和道:“長恨所言極是,晚舟,咱們可不能就這樣被他輕易利用,得好好想個周全之策應對才是。”
我咬了咬牙說道:“這奸賊實在可惡,處處給我設陷阱?扇缃袢粞┬囊庖褯Q,我想要改變這局麵,也怕是沒那麼容易啊。”
武亮老祖目光深沉地看著我,緩緩說道:“晚舟,此事也並非全然是一件壞事。冷星流自以為絕頂聰明,所有人皆在他的掌控之下,我們不妨將計就計。不過,老夫還有一個疑問,這柳若雪與宗主之位,你如何抉擇?”
我眼神堅定,毫不猶豫地說道:“老祖,若雪於我而言至關重要,而宗主之位更是我整頓青鸞、匡扶正道的關鍵所在。因此,若雪與宗主之位,我全都要!
玄鈞老祖微微一怔,隨即皺起眉頭問道:“小子你胃口不小啊!你哪來的把握?”
我於識海中低喝一聲:“青鸞,即刻準備現身!切記,勿要暴露你我主仆關係!”
“是,主人!眲x那間,吳青鸞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隻見他身姿挺拔,神色間透著一股曆經滄桑的沉穩與霸氣,曾經纏繞他的天道鎖鏈早已被我破除,如今身上的鎖鏈,是我為了掩人耳目重設上的。乍一看,雖仍有鎖鏈加身,卻絲毫掩蓋不住他那強大的氣場。
隻見堂內所有人拱手跪地,臉色煞白,而百裏玄鈞與百裏長恨,此刻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皡恰瓍菂恰谥鳌蔽鋷r首席顫抖著說道,眼中滿是震驚與惶恐。
我鎮定地說道:“諸位莫慌,吳青鸞已與我達成合作,他將成為我奪取宗主、改變局勢的一大助力。冷星流能利用各種手段來鞏固地位,我亦能整合各方力量來打破陰謀。有吳青鸞在,我們便更多了一份保障。”
吳青鸞微微昂首,掃視眾人一眼,“你們這些家夥都起來吧,本宗能夠重見天日,多虧晚舟小子相救。本宗答應與晚舟合作,就是要將冷星流那小人徹底誅殺,報仇雪恨!”
武亮老祖迴過神來,他目光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繼而轉向吳青鸞說道:“吳宗主,別來無恙,您今日出現實在令武亮驚喜不已。若您真能助力晚舟,武亮自當引領太初一脈與您攜手。隻是,您如何讓我等確信,您不會重蹈昔日覆轍,再陷入那權力紛爭之中?”
吳青鸞說道:“武亮,本宗被囚近百年,早已看清許多。若沒有晚舟相救,本宗怕是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既然晚舟願意建立一個更美好的青鸞門,那本宗又豈會拒絕?本宗又豈是冷星流那小人作派,本宗願立下天道誓言相助你等,若有異心,天打雷劈!”
武亮老祖見吳青鸞立下天道誓言,急忙拱手賠罪:“吳宗主心懷大義,過去我太初一脈多有冒犯,望您海涵!
吳青鸞輕輕搖頭,歎息道:“罷了,往昔恩怨就此揭過。”說罷,他轉身麵向百裏玄鈞,目光中滿是懊悔,“玄鈞,本宗當年誤信冷星流挑撥,因此錯怪於你,使你百裏家族蒙冤受苦,實乃本宗過錯,委屈你了!
百裏玄鈞聞言,“咚”地一聲磕下響頭,淚水奪眶而出:“宗主,這一聲道歉,玄鈞等了數十載。玄鈞不懼沙場捐軀,唯懼含冤而死!當年為保家族周全,無奈轉投冷星流門下,可玄鈞對青鸞一脈的忠心從未有過更改!”
吳青鸞麵露動容之色,上前攙扶起百裏玄鈞,“玄鈞,快快起身。你護族之舉,本宗今已全然知曉。如今本宗既已脫困,定與爾等齊心協力,整肅門庭,還我青鸞太平!
百裏玄鈞以袖拭淚,決然說道:“宗主,玄鈞終於能夠重新與您並肩作戰了!”
吳青鸞凝視百裏玄鈞,欣然點頭:“嗯,此後你我繼續並肩,共破困厄!
眾人見吳青鸞與百裏玄鈞盡釋前嫌,皆精神一振。武亮老祖開口道:“吳宗主與玄鈞老祖化解誤會,實乃青鸞之福。當下,需仔細謀劃應對冷星流之策。”
我開口說道:“諸位前輩,吳宗主是我們最後的底牌,萬不可過早暴露。晚舟如今便是借冷星流之手,先鏟除淩雲閣。一來為我宗犧牲的弟子討迴公道,二來便是為瑤兒報仇,不過現在最大的變數乃是柳若雪與安東二人!
百裏長恨皺著眉頭說道:“既然你擔心他們會給你製造麻煩,何不就看著他們送死,屆時,我們再一起滅了那淩雲閣、”
我趕忙搖頭,“萬萬不可,若雪與我情誼深厚,我怎能做出這般絕情之事。況且,安東也是我宗弟子,我們該對付的是冷星流那等奸佞,絕不可用如此陰損手段對付其他人。”
武巖首席讚同地說道:“晚舟說得在理,我們向來秉持正道,若用此等計謀,即便最後得勝,也失了門風,難以服眾啊!
我思索片刻後說道:“依我之見,冷星流既安排若雪攪局,那我們不妨裝作表麵不知,暗中留意他們的動向。待他們遭遇危險,我們再適時出手,讓他們明白冷星流的險惡用心,或許能讓他們轉而站在我們這邊!
玄鈞老祖微微點頭,摸著胡須道:“嗯,此計倒是巧妙,不過這暗中保護之人可得選好,既要演技逼真,又不能暴露身份,否則被冷星流識破,可就麻煩了。”
我繼續說道:“晚舟心中已有合適人選,淩霜與淩颺二人已與我達成合作,屆時,讓他們出手可保萬無一失。”
武亮老祖讚許道:“晚舟這一番謀劃頗為周全,隻是行事過程變數頗多,需處處小心謹慎。武巖,你率體修一脈與晚舟一道應對淩雲閣弟子,彼此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武巖首席應道:“謹遵父親吩咐,孩兒定會與晚舟密切配合,確保萬無一失!
吳青鸞神色沉穩,朗聲道:“既如此,本宗即刻便返迴禁地,避免他人察覺。若有突發狀況,及時告知於我,本宗即刻前去支援!
玄鈞老祖說道:“玄鈞明白,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這一戰不容有失!北娙思娂婞c頭,隨後各自散去,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足準備。
三日後,破曉時分,冷星流率領聖門四脈與內門十脈,仿若烏雲壓境,氣勢洶洶地直逼淩雲閣。聖門四脈的修士率先前行,他們周身靈光縈繞,眾人麵色冷峻,眼神銳利,腳下法寶光芒閃爍,隻見他們淩虛禦空,飛行的威壓竟引得山林中的飛禽走獸四處逃竄。
內門十脈的修士緊隨其後,他們人數眾多,恰似繁星匯聚。有的修士雙手結印,符文在指尖跳躍閃爍;有的身側靈寵盤旋,虎視眈眈;有的肩頭站著靈禽,目光犀利。他們雖服飾各異,但皆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在冷星流的帶領下,朝著淩雲閣洶湧而去。
淩雲閣山門前,值守弟子遠遠望見這般景象,大驚失色。隨即匆忙轉身,向著宗主大殿狂奔,口中高唿道:“宗主,禍事了!冷星流率領青鸞門已經打至山門了!”
淩雲閣宗主——蕭子沫正在殿內參悟玄機,聞得此報,豁然起身,他對著副宗主蕭桓說道:“蕭桓,即刻召集宗內強者,隨本宗奔赴山門迎敵!”言罷,隻見蕭桓一聲令下,數百強者隨著宗主一同奔赴山門。
沒一時功夫,蕭子沫率領一眾強者來到山門。他目光如炬,凝視著冷星流浩浩蕩蕩的隊伍,雖心中暗自戒備,但仍保持著鎮定自若。蕭子沫身後的強者個個神色冷峻,嚴陣以待,手中法寶隱隱散發著光芒,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對來犯之敵的警告。
蕭子沫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冷宗主,您今日率眾來我淩雲閣所為何事?”
冷星流居高臨下,眼中滿是輕蔑與傲然,他冷哼一聲,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顫抖:“蕭子沫,你屢屢與我青鸞門作對,此等行徑,罪無可!今日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你蕭子沫引頸自戮,閣中所有長老弟子投降,本宗還能留他們一條性命;二、那便是我青鸞門今日將你淩雲閣斬盡殺絕!你且好好思量,否則,休怪本宗不留情麵!”
副宗主蕭桓怒喝道:“冷星流,你好大的口氣!你還好意思提什麼不留情麵?你今日率眾人前來,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情麵?你當我淩雲閣是你能夠隨意拿捏的地方嗎!”
蕭子沫微微抬手,示意蕭桓暫且息怒,隨後沉聲道:“冷星流,本宗也給你兩個選擇。一、三息之內,帶著你的狗速速離去,本宗不與你計較今日之事;二、那就別怪本宗翻臉,將你們滅殺。我淩雲閣向來秉持和平,倘若你們執意進犯,必將付出慘痛代價!”
冷星流聞言,仰頭大笑道:“哈哈,蕭子沫,你莫不是在癡人說夢?就憑你們淩雲閣,也敢妄圖阻我青鸞之師?本宗今日所率之眾,皆是門中精銳,又豈會被你的大話嚇退?”
蕭子沫冷哼一聲,迴應道:“冷星流,你切莫小瞧我淩雲閣的底蘊,真要動起手來,勝負之數尚未可知。”
冷星流眼神一寒,厲聲喝道:“蕭子沫,休要多言!你既不肯投降,那便拿命來!”言罷,冷星流率先發動攻擊。隻見一道由天地靈力所化的蛟龍從冷星流的掌心打出,裹挾著凜冽勁風,朝著蕭子沫唿嘯而去。
蕭子沫見狀,迅速凝出手中長劍,而後猛地一揮,瞬間劃出一道璀璨光幕,奮力將這一擊擋下。冷星流此刻高喝道:“若雪,殺!”
柳若雪聽聞冷星流的指令,眼神瞬間冰冷,雙手如靈動的靈蛇,無數纖細的靈力絲線從指尖蔓延而出,仿佛與虛空融為一體。隻見她玉手輕揚,三十多個傀儡仿若被賦予了生命,身形閃爍間已衝入敵陣。剎那間,雙方強者紛紛祭出法寶,喊殺聲驚天動地,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正式拉開帷幕。
若雪的傀儡形態各異,有的能夠釋放元素之力,有的傀儡則精通暗器,還有的能夠控人心魄……隻見若雪身形飄逸地操控著傀儡,絲線在陽光下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這一刻,她仿若是主宰生死的女修羅一般。
而安東更是讓人瞠目結舌,隻見他雙眸閃爍著幽藍光芒,單手迅速結出一道道複雜的印記。剎那間,一道刺目的靈光自他周身爆射而出,待眾人看清的瞬間,那道靈光竟化作一百零八尊威風凜凜的傀儡。
這些傀儡周身靈光閃耀,仿佛是從遠古降臨世間的戰神。安東麵色沉靜如水,僅僅伸出五指,指尖在那絲線上飛速舞動,仿佛在彈奏一曲無聲的戰歌。那一百零八尊傀儡便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瞬間動若雷霆。
剎那間,傀儡們或拳風唿嘯,如隕石墜地,砸得敵人骨斷筋折;或劍氣縱橫,似星芒乍泄,將敵人切割得七零八落;或法術齊施,如天威降臨,讓敵人在光芒中灰飛煙滅,安東單掌擎天,以一人之力操控眾傀儡,於戰場之上掀起無盡腥風血雨。
淩雲閣的木、水、火、土四位長老見傀儡大軍如此兇猛,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決然。木長老揮動手中的青竹劍,無數藤蔓從地下破土而出,如靈蛇般朝著傀儡群纏繞而去,試圖限製傀儡的行動。
而水長老緊接著劍指蒼穹,天空中烏雲匯聚,隨後傾盆大雨瓢潑而下。每一滴都似鋒利水刃,在雨水的衝刷下,傀儡身上竟被切割出一道道細微的痕跡,行動也變得遲緩起來。
火長老隨即揮舞著手中法杖,大喝一聲,一道道火浪朝著傀儡席卷而去,火焰所到之處,部分傀儡雖未被立即摧毀,卻也被高溫炙烤得歪曲變形。
隻見土長老雙手結印,在淩雲閣眾人身前築起一道道厚重土牆,土牆之上符文閃爍,不僅擋住了傀儡的突襲,也為己方提供了暫時的掩護。此時,淩雲閣的劍修也紛紛施展劍法,他們身形飄逸,劍如遊龍。
有的劍修施展出“分光劍法”,一劍化作數道劍影,朝著敵人刺去;有的劍修則以“幻影劍步”配合“疾風劍法”,在戰場上快速穿梭。一時間,劍鳴響徹雲霄,與傀儡大軍的戰鬥碰撞出陣陣能量波動。
蕭子沫神色冷峻,高聲喝道:“淩雲七子何在?將青鸞來犯之人就地處決!”
天芒、鬼穀、丹陽、長虹、赤霄、巖棱、星隱七子瞬間衝天而起,齊聲喝道:“淩雲誅仙劍陣!”剎那間,天空風雲變色,劍影蔽日。隻見由無數靈力凝結而成的誅仙之劍緩緩浮現,劍刃寒光閃爍,似能斬破蒼穹。劍陣運轉,仿若形成一方獨立的殺戮空間。
青鸞門的修士與傀儡們被強行扯向劍陣之中。進入劍陣的傀儡,瞬間被密集的劍雨絞成碎片,修士們或被劍陣斬殺,或被衝擊得口吐鮮血,原本整齊的隊伍被這突如其來的劍陣衝擊得七零八落。喊殺聲與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場的局勢愈發的混亂與慘烈。
冷星流見己方陷入困境,高聲喚道:“葉晚舟何在!此時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