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鑒於傀儡小世界開啟之日漸近,為讓各位道友能安心籌備一應事宜,本盟護法特傳下法旨: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本盟不再開啟任何一場自由會,直至傀儡小世界關閉。”
此時,光罩後的中年美婦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話語一頓,她目光緩緩掃視全場,特意在羅雲所處方位多停留了會兒,輕輕一笑,
“諸位時間如金,妾身便不再贅述,此次自由會,到此結束。”
說罷,她緩緩脫下手腕上的青銅寬鐲,神色頗為複雜地凝望一眼,這才將其放入光幕中的長桌之上。
剎那間,場中眾人隻覺周遭光線陡然一暗,緊接著房門豁然打開。
隨後,房中空間泛起一陣詭異波動,幾道殘影在門口如鬼魅般一閃即逝,不過瞬息之間,房間內的修士便已走了大半之多。
僅留下兩女一男。
“方道友,人都已離去,無需再偽裝了罷!此番耽擱許久,你恐怕得服下兩顆清憶丹才行。”
驪妃與中年美婦交換了個眼神,對著地上的錦服男子,神色淡淡說道。
錦服男子周身靈光驟然一閃,在光罩前身形赫然顯現,緊接著他麵色陰沉,直接拋出一個荷包,冷冷道:
“三顆!”
美婦並未言語,隻是取出一個丹瓶晃了晃,便徑直拋向錦服男子。
錦服男子伸手接過丹瓶,二話不說,直接往口中一倒,隨後身上泛起一道黃芒,整個人化作一道遁光直衝向房頂。
“啪”的一聲脆響,隨著丹瓶落地。
房間內,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兩女。
中年美婦不禁長長歎了口氣,滿是惋惜地說道:
“此人今日栽了如此大的跟頭,若不突破結丹境界,怕是不會再露麵了。”
“他在這一層次混跡已久,不少人對他早有怨言。本宮打算用黑淵來鎮場,卻萬萬沒想到,竟被那仙遺衛摘了桃子。”
驪妃望著地上的丹瓶,略帶怨意地說道。
“既然如此,聖女何不當場答應下來?”
驪妃忽然望著對方,一陣輕笑,“怎麼,連墨夫人的觀虛之瞳,都未發現,他已將那物取走?”
中年美婦略一沉默,轉口問道:“聖女看出了他的來曆?”
“他的功法極為獨特,以本宮的眼界,實難辨明。”
驪妃說著,抬眼看向中年美婦,忽而輕輕一笑,
“不過,前一段時間,本宮聽到一些風聲,摘星樓潛龍榜上的人,可是折翼過這裏,不知真假。”
中年美婦眼睛猛地一亮,嘴巴微微張開,半晌才說道:“聖女懷疑他……是摘星樓的人……”
驪妃微微點頭,瞳孔一縮。
沉聲道,“以摘星樓一貫風格,任務不會半途而廢,直到完成為止。至於他是不是摘星樓的人,隻要能將黑淵帶迴來,咱們又何必知道太多。”
“聖女所言極是。”中年美婦應了一聲,略一低頭,突然麵露憂色說道,
“今日我拂了東家的麵子,恐怕這個掌櫃身份,是做到頭了,這個據點……”
“南城的眾星樓,大皇子送給了本宮,一時未有人打理。”
墨夫人聞言一喜,轉而猶豫道:“會不會……牽連到七皇子?”
“墨夫人怕是忘了,他可是搭上了星海商盟這條大船。母憑子貴,若想動本宮,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驪妃口氣緩緩起身,語氣一陣傲然,接著揮手說道,
“行了,眾星樓就拜托墨夫人了,盡快布置妥當,隨時準備接收黑淵。本宮就先走了……”
話音未落,驪妃身上霞光一閃,驟然消失在原地。
墨夫人凝望著驪妃離去的方向,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忽然,她似是心中微動,輕輕一跺足,身前光幕頓時發出“波”地一聲輕響,隨後如破碎的夢幻泡影,化作點點熒光,紛紛碎裂開來。
緊接著,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
地麵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向下延伸的甬道口。
伴著“嗒嗒”幾聲輕緩的腳步聲,一名雙目黑白格外分明的年輕女子,自那甬道口拾級而上。
她一頭長發如瀑般披散在肩,身著一身素衣,不見絲毫裝飾,卻自有一種純淨天然之態。
她剛在甬道口站定,便迅速環顧屋內一周,而後朝著墨夫人盈盈一禮,佇立不語。
墨夫人望著素衣女子,神色凝重,肅然道:
“語兒,那位的意誌又一次蘇醒,此間大劫恐至。接下來,各方勢力定會攜門下天驕,紛紛匯聚於此,一同進入那片小世界。”
女子聽聞此言,雙目陡然一亮,猛地抬頭看向墨夫人,口中咿咿呀呀說著晦澀難懂的古文,與此同時,雙手手語翻轉不停。
墨夫人看著女子的手語,眼中神色變得頗為複雜,暗自輕歎一聲,道:
“沒錯,這正是我墨家破解詛咒的難得契機。你即刻帶上中城與北城兩店的靈奴,速速趕往南城分店,將煆辰閣祖匾高懸而出,無需再有任何顧忌。”
素衣女子麵色瞬間一驚,剛欲再有所表達,墨夫人卻輕歎著擺了擺手,打斷她道:
“語兒,這一代墨家的詛咒落在了你身上,然而,全族的氣運,同樣也匯聚於你一身。這既是一場劫難,卻也是千載難逢的機緣。快去吧……”
說著,墨夫人眼神逐漸堅定起來,舉步朝著房門走去。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隨即抿了抿紅唇,轉身匆匆下了甬道。
此時,中城坊市內,羅雲朝著記憶中的煉器坊,腳步不急不緩的走著。
一路上,他心中暗暗感慨福禍相依,造化不斷,剛曆生死大劫,便得五行木。
原以為驪妃不會提前交出五行木,不料散場時,她竟傳音表示,若羅雲能不驚動他人取走五行木,便同意其提議。
羅雲心知這是最後考驗,當即施展雷遁,並趁房中一暗瞬間,順利取走五行木,並遁入約定的任務交接房間。
當時主仆二人震驚的表情,令羅雲印象深刻。之後,他放下琉工之匙,並婉拒令主宴請,倏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