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聽聞這般隱秘,心間念頭如電般飛轉:
這虯甲訣向來以凝聚玄竅為要,莫不是當真就是化龍訣的上部?
這老者所言,究竟幾分可信?就算都是實情,又與自己有何相幹?
況且以自己這點修為,又能改變得了什麼?
念及此處,羅雲以古語緩緩說道:
“前輩,晚輩慕名至此,隻為煉製一套五行絕影陣……”
老者抬手虛按,插話道:
“小友稍安勿躁,且聽老身把話說完。區區一套五行絕影陣,送與你又有何妨。你看,這位為流霞綾而來的小友,不也在此處麼!
羅雲神色一怔,這老者出手如此大方,所謀之事恐怕不小,莫不是和這小世界融丹有關?
正暗自猜測間,老者又開了口:
“雖說老身不知你是如何修至金靈伏骨之境,但有一事卻是明白,你如今已不再是純粹的人族修士了。
往後,隨時都可能成為某個組織或者某個人的修煉‘養料’!
“前輩,無論是人族還是異族,隻要堅守善念,一心向道,想來不會平白無故被針對吧!”羅雲思索片刻,一臉嚴肅說道。
“理兒倒是這個理兒,老身當初又何嚐不是這般認為。可事實卻是,你可知曉,這世間規則的頂層人物,往往也是規則的破壞者。當他們壽元將近,卻又飛升無望之時,做出的事兒,超乎你想象。”
羅雲聞言,一陣沉默,他心裏也明白,也許事實確如老者所說,或者更有甚之。不禁輕歎道:
“前輩既將晚輩喚來,有話不妨直說!
老者聞言,雙目一瞇,直直看向羅雲,幹脆道:“那好,老身問你,你可願凝聚金丹?”
此言一出,羅雲身形猛地一顫,唿吸瞬間粗重幾分,急忙轉頭望向老者:
“晚輩自然求之不得!隻是,晚輩與前輩初次相見,如此天大機遇突然降臨,實在令晚輩一時……”
羅雲話未說完,老者身側的素衣女子輕哼一聲,打斷道:
“你身旁這位,可是多寶仙翁的嫡係後人,就連她都沒有正當融丹的資格。憑借徊水玉精之體,老祖才給她一次機會。若不是老祖看上你的金靈伏骨,哼!……”
“徊水玉精之體,她竟是海族……”羅雲側目看向彩衣女子,心中暗驚,麵上卻神色平靜,淡淡說道:
“前輩還未明言,需要晚輩做些什麼,晚輩若是一口應下,豈不是顯得太過兒戲!”
老者微微頷首,開口道:
“人老了,就是愛嘮叨。老身既然喚你上來,便已確定你定能做到,且此事對你有利無害。至於究竟能不能結丹,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老者說著,話語忽然一頓,聲音陡然一寒:“老身說出後,你若想反悔……”
不等老者將威脅之語說出,羅雲急忙插話道:“若如前輩所說,此事對晚輩無害,晚輩便應下了!”
羅雲這般一改常態的迴應,讓老者不禁一愣。
但很快,老者一揮衣袍,一張古樸契約畫卷在羅雲麵前一展而開。
羅雲沒有絲毫遲疑,指尖一逼,一滴精血激射而出,瞬間射向契約畫卷。
就在二者即將接觸之時,畫卷上一個頭生尖角的鬼頭陡然浮現,血紅長舌一探而出,將羅雲的精血卷入血口之中。隨即鬼頭一晃,憑空消失在畫卷之前。
此刻,羅雲隻覺仿佛有一絲神魂被畫卷吸走,一種冥冥之中的束縛感,在神魂內一閃即逝。
老者滿意地點點頭,語調舒緩下來:“不語,去把那套無形絕影陣取來!
身旁素衣女子應了一聲,快步向身後側門走去。
“觀你精血旺盛程度,若動起手來,怕是金丹以下的修士,在你手上都討不了好。而你麵目如此陌生,多半是來自摘星樓吧!”
老者說著,見羅雲麵色平靜,毫無波瀾,出言提醒道:
“老身估計,此次摘星樓之人也會參與其中,而且是護衛那些,所謂的宗門天驕順利融丹。為了防止你們喧賓奪主,多半會用蠱蟲控製你們。這個問題,老身無能為力,你最好早做準備!”
老者話音方落,一旁的彩雲仙子恰似如夢初醒,猛地迴過神來。
隻見她雙目熠熠生輝,當即起身,朝著老者盈盈下拜,滿臉欣喜道:
“多謝墨老!方才觀此明骨壁,晚輩才驚覺自身修為竟存諸多瑕疵。墨老如此厚恩,待他日進入小世界,晚輩定當全力以赴,助墨家取迴那十二定靈釘!”
羅雲聽聞此言,不禁再次將目光投向明骨壁,可凝神細察之下,卻並未感悟出任何不妥之處。
恰在此時,老者微微頷首,緩緩說道:“老身與多寶道友關係莫逆,也算自家人,客套話無需多講。漱玉,你身後這位,便是天機閣推算出,能輔佐不語的另一位,擁有金靈伏骨之體的人。”
“蛟族……說不定晚輩還認識……”彩雲仙子一邊說著,一邊急忙轉身看來。
待瞧見羅雲後,她不禁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道,“這位道友是……東南兩海的蛟族,我大多眼熟,怎的從未見過你?”
羅雲眉梢微微一挑,神色淡然道:“蛟族……在下可從未提及,道友緣何會這般認為?”
“若不是蛟族,你又如何修出的金靈伏骨……”
羅雲心中一陣無奈,暗自腹誹不已:
這女子著實太過自來熟,連修士之間的忌諱都全然不顧,哪有一上來便如此發問的。且不說自己也是剛剛知曉此事,即便心中有數,又怎會在這等場合輕易吐露。
此刻,老者輕輕一笑,開口解釋道:“漱玉,他乃是人族,或許來自摘星樓,你便別再多問了!
漱玉聽聞,微微一怔,又將羅雲上下打量一番,嘴裏嘟囔著轉身坐了下去:“摘星樓,倒確實是個出怪人的地方……”
羅雲摸了摸鼻子,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因為他瞧見那素衣女子已手托一方托盤,從側門款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