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捋了捋胡須,說道,“木桁君,雖然聚魂金蓮以前是玉帝庫房裏麵的寶物,但是,它流落在另外一個世界多年,木桁君和盧大小姐既然得到了,本星君以為,不必歸還玉帝。”
林璿和殷桁原本就沒有想過把聚魂金蓮交給玉帝保管,太白金星這樣說,免了他們二人和太白金星起衝突。
林璿直接說道,“寶物從來就是有德者居之,玉帝之所以丟失了寶物,想必是德行有虧。
而我們千辛萬苦得到的寶物,自然不會拱手讓給玉帝,這一點,請星君放心。”
太白金星,“……???”
你還真是不客氣。
按說臣子獲得了寶物,自然是要貢獻給君王的。
隻不過,木桁君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盧淩霜也不是上界的人,不把聚魂金蓮貢獻給玉帝,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聚魂金蓮原本就是玉帝的,雖然丟失多年,玉帝說的是,聚魂金蓮被佛祖拿走了,那木桁君和盧淩霜得到的聚魂金蓮,就不可能是玉帝的東西。
想到這裏太白金星覺得沒必要在玉帝麵前提起聚魂金蓮的事,他找玉帝,是要問問玉帝,有沒有派人釋放魔族的人。
木桁君和盧大小姐雖然也做出了釋放魔族的事,這兩人卻是把魔族人送到了該去的地方,是為了上界所有人的安全。
這和玉帝釋放魔族的目的根本不同,盡管魔族已經在上界消失,太白金星還是要親自驗證一番,玉帝是不是懷了毀滅上界的心思。
太白金星直接說道,“煩請木桁君和盧大小姐送本星君去淩霄寶殿,本星君倒要問問清楚,玉帝釋放魔族所為何事。”
林璿沒有說話,因為時空隧道已經降落。
打開時空隧道,林璿客氣一句,“星君可以離開了。”
大門打開,太白金星往外一看,淩霄寶殿的牌匾出現在眼前。
“多謝木桁君,多謝盧大小姐。”
林璿隻是微微點頭,殷桁抱拳說道,“星君客氣了。”
太白金星走出時空隧道,轉過身,想要和殷桁重新告別,就見時空隧道消失在眼前。
太白金星愣了愣,轉過身登上淩霄寶殿的臺階。
“末將見過星君。”
哼哈二將難得好脾氣地和太白金星打招唿,正好太白金星有事要問哼哈二將,就停下來。
“二位將軍好。”
哼哈二將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太白金星說道,“星君,要麼將進去通報嗎?”
太白金星並沒有進入大殿的意思,而是問道,“二位將軍,前些時候,玉帝命你們去給北鬥七星君傳旨,要北鬥七星君釋放魔族,有沒有說所為何事?”
太白金星問得非常有技巧,他若是直接問哼哈二將,玉帝有沒有命二人去給北鬥七星君傳旨,現在玉帝都不承認的事,哼哈二將若是咬死正是玉帝派了他們前去傳旨,那不是直接和玉帝作對?
隻要玉帝死不認賬,兩人假傳旨意就會被粉身碎骨,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太白金星顯然沒有那麼蠢,而是問傳旨的目的,這樣的話,聽上去太白金星已經知道玉帝曾經命令他們二人的事,隻是不知道玉帝所為何事要釋放魔族。
哼哈二將沒有防備,一下子被問蒙了,說道,“玉帝隻是命我等二人前去傳旨,並沒有說所為何事,況且,玉帝現在已經不承認他發布的命令,所以,我們二人傳旨的事,也就不複存在,不知道星君這樣問,可是有什麼事情?”
太白金星見哼哈二將這樣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朝著哼哈二將抱拳,說道,“本星君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任何目的。”
太白金星為自己利用了哼哈二將的耿直單純感到汗顏,同時,因為玉帝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把哼哈二將放在火上烤的行為,非常不屑。
他倒要問問玉帝,釋放魔族,所為何事。
要見玉帝,必須哼哈二將進去通報。
“煩請二位將軍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太白星奉旨查看魔族封印之地,現在迴來交旨。”
太白金星好言好語說道。
“煩請星君稍等。”
哼哈二將進了裏麵,沒一會就出來了。
“星君,玉帝傳召星君上殿。”
太白金星微微頷首,大步走進淩霄寶殿。
此時,淩霄寶殿之內,隻有玉帝一人,見到太白金星,朝著太白金星擺手,示意太白金星不必施禮,上前說話。
“星君,你和朕多年君臣,就像是老朋友一般,隻有你我二人的時候,就不要施禮了。”
太白金星並沒有覺得和玉帝有這麼好的交情,能好到忽略君臣關係。
“臣惶恐,臣何德何能,敢和玉帝做朋友?”
說完,標準的臣子之禮,“臣拜見玉帝。”
玉帝歎口氣,說道,“也罷,既然星君執意施禮,隨星君高興。”
太白金星施禮之後,站在臺階下麵,說道,“臣奉了玉帝的旨意,前去封印魔族之地查看,在那裏意外的見到木桁君和下界盧家大小姐……”
太白金星一邊說著,一邊查看玉帝的神色,見玉帝的臉變得鐵青,不等他說完,就擺擺手,命他停下來。
太白金星也就不再說話,而是看著玉帝,等著玉帝說些什麼。
玉帝歎口氣,說道,“星君,不瞞你說,因為封印魔族之地的封印鬆動,朕派了北鬥七星君前去加固封印,誰知道被木桁君和盧大小姐誤會,非要說朕派了哼哈二將傳旨,命北鬥七星君前去釋放魔族,不知道木桁君和盧大小姐是不是這樣說的?”
太白金星若是沒有事先見過哼哈二將,極可能會相信玉帝所言。
現在,因為哼哈二將已經證實了玉帝的確派了二人去給北鬥七星君傳旨,命北鬥七星君釋放魔族,現在玉帝單方麵否認這件事,隻能說明玉帝此時此刻,非常心虛。
太白金星朝上施禮,說道,“臣來見玉帝,是要稟報玉帝,上界魔族,已經在封印之地消失。
至於木桁君和盧大小姐如何說的,玉帝又是如何做的,已經不重要了。”
聞言,玉帝兩眼放光,神情急迫,等太白金星說完,立馬問道,“魔族在上界消失?星君所言可屬實?”
太白金星見玉帝對他並不信任,居然問他所言是否屬實,就好像他在玉帝的麵前,曾經撒謊,或者說,他經常撒謊一般。
怪不得上界的法修,寧可在自己的洞府修煉,也不在玉帝的麵前稱臣。
太白金星緩了緩心中所思所想,說道,“魔族的人,原本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們全都心知肚明。
現在,木桁君和盧大小姐已經把魔族的人,送迴他們原來的世界,所以,玉帝從此之後,不用因為魔族殫精竭慮,廢寢忘食了。”
玉帝,“……???”
他什麼時候因為魔族的事,殫精竭慮,廢寢忘食了?
他這是在齋戒,是為了請佛祖來捉拿盧大小姐,並不是因為魔族的事,殫精竭慮。
等等。
玉帝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星君是說,是盧大小姐把魔族的人送迴魔族的世界?……”
這怎麼可能?
魔族當年從天而降,殺死多少法修,隻有玉帝心知肚明。
那個時候,所有的法修都在他的指揮下,全力對付魔族,到了最後,月玲瓏耗盡元神,才把魔族封印。
就連月玲瓏和木桁君這樣的人,都對魔族無能為力,盧淩霜一介下界女子,有什麼能耐,把魔族的人送迴去原來的世界?
這若是魔族的人全都迴了原來的世界,誰來幫助他鞏固玉帝的位置?
玉帝心中忐忑,壓抑著心中的惶恐,看著太白金星。
“是,臣親眼所見,也跟著盧大小姐和木桁君去了魔族的世界,那是個和我們這個世界決然不同的世界,也親眼看著盧大小姐到了那裏,才釋放了魔族。
隨著魔族的迴歸,我們上界又能恢複到三千年前的樣子,大家不用怕魔族突然出現,深受其害,也不怕被封印的魔族,突然衝出封印。
這都是盧大小姐和木桁君的功勞,臣請玉帝賞罰分明,獎賞盧大小姐和木桁君。”
玉帝看著太白金星,鬧了半天,是來給盧淩霜和木桁請功的。
要他獎賞盧淩霜和木桁,那盧淩霜在他麵前狂妄自大,質問他釋放魔族的事,他又找誰說理去?
“獎賞盧大小姐和木桁君?”
玉帝看著太白金星,幽幽道來,“星君有所不知,當年月玲瓏封印魔族,為此耗盡元神,魂飛魄散。
假如有朝一日,月玲瓏的魂魄迴歸,要找魔族報仇,我們卻把魔族人毫無損傷地送迴去了,這如何和月玲瓏交代?
再者,當年佛祖曾經給朕傳過消息,言明他會想法子對付魔族,若是佛祖到了,見我們沒有佛祖的旨意,隨便處置了魔族,會不會因此降罪我們上界,這都未為可知。
在一切都沒有明了的情形之下,賞賜盧大小姐和木桁君,未免太不現實。
這幾天朕正在齋戒沐浴,也向佛祖傳送了消息,想必佛祖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現身,請星君見到佛祖的時候,再說賞賜盧大小姐和木桁君的事情。”
太白金星一愣。
就算當年月玲瓏為了封印魔族耗盡元神,迴來之後,找魔族報仇,這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月玲瓏封印魔族,那是因為上界沒有人是魔族人的對手,眼看著上界的法修不斷地被魔族人殺死,月玲瓏才寧願魂飛魄散,也要耗盡元神封印魔族。
若是月玲瓏能殺死魔族的人,或者能有盧大小姐的能耐,送魔族人迴去自己的世界,何必耗盡元神,落得魂飛魄散的結局?
既然已經魂飛魄散,又怎麼可能迴來?
即便是迴來了,難道月玲瓏不是應該因為魔族人被送走而高興嗎?怎麼還要找盧大小姐的麻煩一般?
對消滅魔族的人,還要不依不饒了?
月玲瓏是這樣是非不分的人?
說到佛祖,太白金星更加疑惑。
這幾千年來,佛祖都沒有來上界看一眼,魔族在上界消失了,佛祖反而要來了,還要對送走魔族的盧大小姐和木桁君施加懲戒了?
佛祖是這樣是非不分的人?
看著玉帝,太白金星感覺眼前的玉帝是不是被奪舍了?
這還是當初那個英明睿智的玉帝?
雖然玉帝的修為不高,但是,為人正直,心胸坦蕩,頗受上界法修的愛戴和尊崇。
現在,怎麼感覺正直和坦蕩這些詞,和玉帝一點都不沾邊了?
想到這裏,太白金星感覺自己這幾千年來,隻顧著修煉,什麼時候眼瞎了都不知道。
既然佛祖不久之後要來,等見到佛祖的時候,他到要問問,魔族送走應不應該,送走魔族的人,是不是大英雄,值得人敬仰?
“玉帝所言甚是,玉帝命臣查看魔族封印之地,臣已經把結果稟報玉帝,玉帝若是沒有另外的吩咐,臣這就迴去洞府修煉。”
“嗯,星君辛苦了,請迴吧。”
一句辛苦,打發了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走出淩霄寶殿,哼哈二將連忙施禮,“恭送星君。”
太白金星歎口氣,說道,“二位將軍兢兢業業,為我們上界做出巨大的貢獻,本星君在這裏感謝二位將軍。”
這兩人對玉帝忠心耿耿,玉帝毫無負擔地就把二人出賣了,這兩人依然義無反顧的效忠玉帝。
太白金星為兩人不值,卻不能挑撥兩人離開玉帝。
說完,歎口氣離開。
玉帝坐在淩霄寶殿裏麵,沉默半晌之後,轉身迴了後殿。
他接著給佛祖發送消息。
自從齋戒以來,每隔十二個時辰,他就會給玉帝傳送消息,請玉帝來鎮壓盧淩霜。
這些天過去,佛祖就像是消失了,沒有任何的迴複,這讓玉帝越來心中越是忐忑。
想到當初見到的那個小冊子,玉帝的心中就在發抖。
林家,差不多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滅絕了,為何他沒有感覺到安然無恙,心中越發的感覺到了不安?
那個叫林璿的女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現身,還是說,因為他未雨綢繆,殺光了所有林姓人,以至於林璿沒有了出生的機會?
玉帝雖然這樣想,心中感覺不安的同時,覺得林璿說不定已經出生,就在某一個角落,正暗搓搓地把手上的武器對準了他。
相比於那個叫林璿的女子,盧淩霜隻不過是下界的普通女子,不足為慮。
雖然沒有把盧淩霜當成是敵人,但是,盧淩霜出言不遜,就該受到佛祖的懲罰,最起碼,壓在某一個角落,幾百年乃至幾千年幾萬年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知道對他玉帝不敬,就是觸怒了天道,要得到懲罰。
這樣才能彰顯他玉帝至高無上,不可侵犯的位置。
隻是,佛祖,你到底在哪裏?
相比於玉帝的惶恐,林璿和殷桁已經到了玉帝的金庫,時間點自然是肖安歸還聚魂金蓮之後。
林璿和木桁從時空隧道走出來,見聚魂金蓮好好地放在那裏,可見肖安是個非常守信用的人。
掀開聚魂金蓮上麵的錦緞,殷桁想起肖安,說道,“當初肖安說過,我們送魔族人迴去的時候,一定給他傳消息,不知道肖安知道魔族已經迴到自己的世界上,會不會說我們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