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春來得突然,打了秦淮泊一個措手不及。
他隻能盡快將事情都交代下去,好在是丹藥已經(jīng)煉好就存在寶庫之中,餘下之事就算沒有他,也能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他來到了楚思勤所在之處,這些天光顧著忙這些雜事,倒是忽略了自己這個親師弟。
他取出一些自己煉製的靈丹,交給楚思勤,都是讓他做日常修行之用。
並囑咐這段時間讓其先在黑樓之中,若長久後他還未迴來,便讓楚思勤與柳曼青商議,如何營救禁地中的同門。
楚思勤聞言不禁得傻眼了,知道秦淮泊又要去涉險。
秦淮泊卻是接連安撫,道:“我隻是先與你通個氣,我又不是一定迴不來了,而且據(jù)我估計,此行應(yīng)當沒有危險,隻是不知道要耗時多久,總之你先留在黑樓,用心練功,不必多想,若我三五載還沒迴來,你與曼青議事便是。”
楚思勤臉色頓時苦了下去,這剛與秦淮泊重逢沒多久,二人又要分別。
說實話,他心中是一百個不情願。
奈何秦淮泊時間不多,並未與他多言,說完後便離開。
他來到了黑樓之中,那人跡罕見的一間靜室之前。
推開大門,一間空蕩蕩的石室顯露身前,其中久不見陽,陰氣陣陣撲麵而來。
而位於其中的老者,卻是渾身上下已被冰晶覆蓋。
秦淮泊微微一愣,他本欲在離開前找這老者說清楚,結(jié)果卻碰上這等情況,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結(jié)果就在這時,他的肩頭被人碰了碰,側(cè)頭看去,隻見那位老者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
“找我作甚?”
秦淮泊不由頓住,又看了一眼冰晶中封印的人,目光轉(zhuǎn)而落迴身側(cè)老者。
身外身?
不過,他也有羅睺法身,倒是並不稀奇。
隻是不知眼前之人是法身還是真身。
“老先生,晚輩前來是想鬥膽一問,老先生是否能夠托付,隻求一個準話,若能晚輩可放心離去,若不能,晚輩便要多做些打算。”
聞言,老者麵色不動,隻道:“那日我未現(xiàn)身,是因我知曉,那姓徐的還不至於將你們逼到絕境,而且,我也想看看,你除了煉丹外,還有什麼本事,結(jié)果卻是令我吃驚。”
秦淮泊見狀道:“既然如此,老先生足以托付?”
老者點頭道:“那日之事不會發(fā)生第二次了,你若不信,老夫也沒辦法,隻是上次你的丹藥,可還有?”
上善天元丹,秦淮泊手頭上已經(jīng)沒有了。
這一次,倒是新煉製出了兩種天階丹藥,他各自都留有一顆。
見對方主動開口,秦淮泊想也不想便取了出來,那老者看著兩顆浮空的靈丹,一黑一白,恰如一陰一陽,其上丹紋湧動,令他瞳孔微縮。
“這又是何丹?”縱然是他不知活了多少載,當初甚至聲稱自己見過上善天元丹,卻也是未曾見過這眼下這兩顆丹藥。
秦淮泊笑道:“這兩顆丹藥,乃是合道丹,服一顆無用,但兩顆齊服,則可造乾坤,其中藥效,前輩服下後自然知道。”
說罷,秦淮泊拱了拱手。
那老者忽然道:“你煉丹如此厲害,修為不止如此才是,為何自己不服丹藥?”
秦淮泊頓了頓,道:“丹道與我而言是修行之道,因而在煉丹之時,我便已經(jīng)算是修行了,丹藥服不服皆可,況且我也並非從來不服丹藥,隻是大多時候不必要。”
秦淮泊當然知道丹藥之妙,他如今要是吞服數(shù)顆如上善天元這般的靈丹,短期內(nèi)直接破入封王境也說不準。
但,修行之事,一步一個腳印是最好,否則眼下走的捷徑,未來是定要還迴去的。
用靈丹輔以修行可以,強行拔高修為萬萬不可。
那老者目光灼灼,道:“原來如此,可你似乎十分迫切提升修為,竟也能忍得住?”
“忍不住也要忍,因為晚輩知道,我之未來會在何處。”
“何處?”
麵對老者的追問,秦淮泊不再答了,他拱了拱手,退去。
身後,傳來那老者的聲音。
“老夫想起來了,我名為鍾尋道。”
秦淮泊暗暗記下這個名字,告辭而去。
與柳曼青一番依依惜別,秦淮泊來到黑樓之外。
齊靜春早已在此,見他前來,笑道:“處理完了?”
秦淮泊苦澀一笑,迴道:“這些事哪能處理得完,此前一直獨來獨往並不覺得,如今看來,開宗立派,果然是難得很,我不過是想培養(yǎng)一些堪用之人,便已是焦頭爛額了。”
齊靜春道:“若是開宗立派倒也簡單,不過我看你心中還想著舊土。”
秦淮泊對此不置可否,問道:“師尊,我們往何處去?”
齊靜春抬起手來,道:“我不是宗門,把尊字去了便是。”
“師父。”秦淮泊低頭,
齊靜春這才一笑,他接下腰間葫蘆,往前一拋,葫蘆登時漲大,二人上前去,正好一前一後在坐下。
“往我故土去,不過,距離夢窟開啟之時,還有些時日,這陣子,為師想與你同行千裏路。”
秦淮泊不知齊靜春賣的什麼藥,若是換做以往,他恨不得直奔目的地而去,最好是像此前在九耀那般,認準哪一處後,往飛凰舟上一鑽,隻管修行,待迴過神來時,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不過他倒也不介意如此。
若能培養(yǎng)培養(yǎng)師徒感情,自是極好。
葫蘆在空中飛了數(shù)日,秦淮泊眼見下方出現(xiàn)一座座城池,又見一座座城池被拋於身後。
但見得更多的,還是一望無際的大山,或是如汪洋般廣闊的草原與沙漠。
世間太大了,哪怕東荒域人口不計其數(shù),也填不滿的好似無邊無際的大地。
到了一處地方,盤腿坐在前方的齊靜春忽然道:“到了。”
二人落了地,秦淮泊看了眼周圍,周遭是荒無人煙的戈壁。
他便問:“這是何處?”
“趙國邊境。”齊靜春道。
秦淮泊臉色茫然,雖說從李神月處補了不少課,卻也無法知曉玄靈州每一處地方。
他隻好問道:“這裏便是師父的故土麼,屬於何宗門管轄或是哪一方神朝稱霸?”
齊靜春搖了搖頭,他道:“這裏沒有任何宗門、神朝,有些修士,最強者恐怕也不過化龍初境,興許是因為這裏連年打仗,仗打得太久,氣運早便散了,千載來,唯有為師證得大能……”
齊靜春抬步而去,秦淮泊跟上了他。
見他續(xù)道:“這裏便是為師的根,橫空飛慣,你我腳踏實地一迴,千裏路,陪為師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