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靈子吃癟,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很快恢複了鎮定。
秦淮泊則是來到了那幾位枯坐的仙庭長老身前。
“敢問諸位長老,究竟是有何事要與宗主商議?”
薑靈子見狀哂笑,道:“你問他們有何用,這些人絕非血肉之軀,不過都是按照施術者意誌而行的幻象罷了。”
其他人也覺得秦淮泊是在浪費時間,加之本就不明朗的處境,因而眾人都有些不耐。
秦淮泊則是看著眼前的那位長老,見其開口道:“天道將崩,我等若再無動作,將無處可存,因而請命於宗主,帶領我等跨越虛空,開辟新界,唯有如此,仙庭永存!”
秦淮泊一時頓住,而薑靈子等人聞言無不嗤笑。
在他們看來,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這所謂的天道將崩,自然也是假的。
縱然是真,也是那維係此處的力量消散,導致所謂的天道將崩。
“還有多少時間?”秦淮泊仿若信了,有此一問。
那長老道:“長則千載,短不過五百載,屆時整個世界都會歸於混沌,這是一位聖人燃燒生命推演而出,絕非有假!”
“老東西,若真是如此,你們逃入虛空又如何,世界毀滅,虛空何以存在,爾等不一樣還是得死麼?”薑靈子開口道,滿臉不屑之色。
秦淮泊卻是迴頭,冷聲道:“閉嘴。”
薑靈子麵色一滯,語氣中帶著怒意:“憑你也敢頂撞我,本是說好靠蘇玉妃的身份進藏功樓,如今你二人已經無用,信不信我現在便殺了你們?”
秦淮泊起身,走向薑靈子,隻見其依舊臉色不屑,身旁都是他的人,他不相信秦淮泊敢對自己做什麼。
結果,走到他身前後,秦淮泊毫不猶豫一記掌摑。
啪!
薑靈子登時愣住,旁人也全傻眼了。
秦淮泊則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早便想還你這一巴掌了。”
薑靈子捂著臉,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周遭之人也皆也沒想到秦淮泊竟真敢動手。
畢竟在薑靈子是中天門的人。
隻不過在這夢境當中,他們的實力被限製,大抵相當於四極修士。
“給我殺了他!”薑靈子毫不猶豫下令。
而就在這時,韓宗站出來攔住了他們,道:“先別內訌,再者說來,這夢境之中,豈能真得殺得了人,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裏究竟是怎麼迴事,就算是有賬,也得等離開這裏再算不是?”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但薑靈子就是很難咽下這口氣,畢竟,向來都是他掌摑別人,可從未有人敢對他動手。
此時,秦淮泊已不再理會此人,而是是再次看向那幾位長老,道:“諸位長老,此事可還有轉機?”
那長老搖頭道:“聖人推演,從無虛假,大道將傾是不爭的事實,除非……”
“除非什麼?”秦淮泊連忙追問。
“除非,我等能找到太虛之源,隻是此物失落於太虛禁地之中,百萬載來,從未有人能夠找到……”
此言一出,秦淮泊再度愣住。
太虛禁地?
這或許是他們在仙庭以來,頭一迴聽到與五域相關的名字。
這裏,也有太虛禁麼?
而那所謂的太虛之源,又究竟是什麼?
秦淮泊的大腦有些混亂,立刻重新整理起思緒。
就見那位長老繼續開口:“太虛之源,是天下修士所往,也可以說是我輩修士盡頭,傳聞大帝飛升,便會前往太虛之源中,此物總覽道則、帝力、聖輝,天地由此而生,由此而滅,自可拯救世界,但偏偏有其傳說,卻無人見過……”
話音間,秦淮泊已經徹底愣住。
這個太虛之源,聽起來似乎與他體內的太虛禁有關?
畢竟,那星空長廊之中,的確是埋著數不清的帝骨。
秦淮泊此刻越發覺得,當下這座仙庭,絕非一處幻境世界那般簡單。
“為何不讓宗主見見他們呢?”秦淮泊又看向田中。
對方無奈搖頭,道:“師尊對此無能為力。”
就在秦淮泊欲要繼續詢問之時,熟悉的感覺再度來襲,時間流逝再度加快。
這一次,那種感覺足足維持了一個唿吸。
道宮還是眼前那座道宮,隻是那些長老已經消失不見,唯有秦淮泊等人還呆立於此。
秦淮泊深吸了口氣,看了眼周遭,發現道宮周圍似乎破敗了許多,有些地方無人打理,已無比斑駁。
田中負手立在那處,他已白發蒼蒼,隻是身上氣息,卻是無比厚重,瘦削身形立在那處,卻宛如山嶽。
“今日便是解散宗門的日子,你們可以前往藏功樓,挑選一門功法帶走,天地將傾,再玄妙的功法,又有何用呢?”田中說罷,在道宮前的臺階上坐下,他望著秦淮泊。
薑靈子以及韓仙寧等人皆是一頭霧水。
“現在又是什麼時候?”
秦淮泊卻是走上前去,到了田中身邊坐下。
“原來,是我弄錯了。”
田中不語,對其他人道:“爾等所求功法,藏功閣中任意挑選,還不去麼?”
薑靈子等人皆是一愣,有人問道:“當真?”
田中道:“我已是仙庭宗主,我的話,自然當真。”
薑靈子等人毫不猶豫,轉身便走。
蘇玉妃則是看向秦淮泊,田中問道:“你不去?”
秦淮泊道:“我對那些功法,沒有多大興趣,唯獨有些事,很不解,你能告訴我麼?”
田中默然,半響後才道:“大道輪轉,我們不過都是這其中小小的塵埃,有時候,若是不知道某些事情,對你而言會更好。”
秦淮泊問道:“你是我在此處所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認識的人,我卻是將你忽略了,這處時間,是因你而存在的,對麼?”
田中點頭,道:“不錯,但你有一點沒錯,此處的確隻是一個夢,哪怕過去了不知多少載,我依舊忘不了這裏,從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成為仙庭之主,然而最後又是一場徒勞。”
說著,他看著秦淮泊,道:“你的確很像他。”
“你的朋友?”秦淮泊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這個身份原本的主人。
田中雙目望向遠方道:“是啊,現在快去吧,大陣已經越來越難以維持,這一次恐怕是最後一次開啟,這一次,我們徹底死了。”
秦淮泊道:“這裏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曾經存在過的,但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到底離我們這個時代有多遙遠?”
田中搖頭,道:“我們那個紀元,已徹底死去,我也不知你目前所處是何紀元,也許已經輪迴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