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的話讓我的耳朵很舒服，希望接下來的合作能夠像你的順溜話那樣順利。”


    吉森隨意附和一句，鷹鉤鼻子商人也不再囉嗦，立馬去準備待會兒的交易。


    幾刻鍾後，吉森如約先到馬廄市場看貨，遠遠的就瞧見鷹鉤鼻子商人在馬廄市場外的柵欄前擺弄幾輛馬車上的麻袋。


    瞅見自己的金主出現，鷹鉤鼻子商人趕緊招唿人請吉森點驗貨物：“大人您看，全都是上好的大麥，今年新春收的...沒有一粒的陳糧，就是從北邊諾德運過來的這一路，我們也都用油布包裹的很好，絕對沒有絲毫的受潮。”


    “可以。”吉森拿起一把搓了搓，又小吃了一口，末了他再看看旁邊車上的粗麻、布帛、熏魚幹肉等貨物，這才給出定言。


    “這些貨物我全都要了，價錢嘛...之前你說的那些有些飄了，現在好好考慮一下，給我說個實在的售價。”


    “大人，一個月前，我們從北邊諾德一路販商過來，路上碰到的麻煩可不少，況且阿卡迪奧家族正在發生內訌戰爭，多少商人都不願意來，倘若價格再往下降，我們的本錢就要進去了。”


    鷹鉤鼻子商人先是一通哭訴說自己的難處，暗裏卻在悄悄觀察吉森的反應，確定眼前的騎士大人沒有表露出憤怒急躁的模樣，鷹鉤鼻子商人一轉念，話風鬆了幾分：“不過大人您既然說到這裏，我要是一點不讓，那就顯得我不懂事了。”


    伴隨著一陣拖腔思考，鷹鉤鼻子商人笑著道：“大人，您看這樣行不行…現在災荒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這些大麥的價格我實在沒法給您讓，不過您要是把這幾車大麥買下，剩下的粗麻、布帛價格我給您降一成，熏魚幹肉降兩成，如何？”


    “這個嘛…”吉森故作猶豫，鷹鉤鼻子商人生怕丟了眼前的大客戶，趕緊再說：“大人，這個價格已經很實在了…”


    “成交。”


    幹脆了當的吐出兩個字，吉森攔下鷹鉤鼻子商人的解釋：“隻是我有個條件，你那會兒在酒館裏說了還有幾支商隊也在附近做生意，要是你能夠聯係他們，把剩下的貨物也都賣給我，這筆生意就成了。”


    “大人，我這批貨物下來就好幾十個金幣了，您確定還要他們的？那起碼得兩百個金幣。”


    鷹鉤鼻子商人驚訝於吉森的大手筆，眼神裏透漏出一些猶豫。


    吉森笑笑，也不囉嗦，順手將腰裏的一個荷包袋扔給鷹鉤鼻子商人：“這是二十個金幣，算作定錢，等你們把貨物給我運到指定的地方，剩下的錢一分不少的給你。”


    “沒問題，保證不會讓大人失望。”


    自顧數金幣的鷹鉤鼻子商人連連點頭。


    隨後吉森立刻派人去告知藏匿在戈桑河附近的弗朗哥，讓他帶著一百個風之團的勇士火速趕往達巴克農莊邊的河道林子。


    入夜。


    鷹鉤鼻子商人如約帶著四支商隊緩緩趕到吉森指定的河道林子。


    遠遠看去，林子邊生著幾堆篝火。


    鷹鉤鼻子商人道：“走，咱們以後做生意的主顧就在那邊。”


    片刻後，這些個商隊將騾車趕到林邊。


    吉森看著三十輛裝滿貨物的騾車，道：“做的不錯。”


    “嘿嘿。”


    鷹鉤鼻子商人咧嘴笑起來：“大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您看貨物就卸在這林子邊麼？還有剩下的金幣？”


    “給他。”


    吉森一揮手，一旁的弗朗哥將一隻沉甸甸的牛皮袋遞過來，鷹鉤鼻子商人連連躬身彎腰道謝。


    “先別忙著謝我，這些貨物就不用卸車了，連帶騾車也給我留下，方便運輸。”


    “什麼？大人，您這是？”


    鷹鉤鼻子一愣，想來不明白吉森的意思：“這些騾車可都是我們花錢置辦的，就算您要留下，起碼還得再加二十個金幣啊。”


    不成想身後幫忙數牛皮袋裏金幣的同伴驚唿一聲：“隊長，這裏麵都是石頭。”


    “石頭？”鷹鉤鼻子商人一驚，趕緊奪過牛皮袋，拿出‘金幣’，映著火把光亮看去，果然是石頭。


    剎那間。


    鷹鉤鼻子商人怒了：“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成想要黑吃黑！”


    “沒有人想要黑吃黑，隻是你的價格太高了，我帶的錢不夠。”


    吉森淡淡的說：“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貨物和騾車留下，配合我做完這個生意，剩下的錢，過後我會派人給你送去。”


    “第二個選擇呢？”


    “我現在就殺了你們所有人。”


    冷聲入耳，鷹鉤鼻子商人直接把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你以為你是阿卡迪奧家族的騎士就了不起了，現在臨山城東部領地上正爆發內戰，謝比爾侯爵所有的兵力都在西邊白原上，你要是識相就別找事，否則我們的劍鋒可不是吃素的。”


    話落，鷹鉤鼻子商人身後的那些商隊護衛圍上來，足足有四五十人，想來這也是他敢衝吉森亮威脅的底氣。


    但吉森不屑的笑了笑，一眼看向弗朗哥。


    弗朗哥吹了一個口哨，林子裏立刻走出百十名全副武裝的勇士。


    不等鷹鉤鼻子商人反應，這些個勇士已經扔出拋槍，在鋒利的短槍襲擊下，鷹鉤鼻子商人的商隊護衛當即撂翻一半，剩下的想要逃走。


    殊不知弗朗哥早就安排了十幾個人繞到這些商人的後麵，攔截上去。


    短短半刻功夫，鷹鉤鼻子商人身邊就沒有一個能夠再站著的人，這讓他渾身打顫，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癱軟昏死過去。


    “主人，這個奸詐的商販怎麼處置？”弗朗哥走過來一把揪住鷹鉤鼻子商人的發辮請示，吉森點點頭，弗朗哥二話不說，一刀下去，鷹鉤鼻子商販就去見了神明。


    了卻這些雜事，吉森令弗朗哥指揮眾人拔下商隊護衛、力夫等人的衣服，順帶又挖了一些坑將鷹鉤鼻子這些人的屍體給埋了，等到天亮以後，一支滿載商貨的商隊朝著臨山城走去。


    路上，吉森再次問弗朗哥風之團的準備事宜：“旦托確定能夠和霜石在看到信號後朝著臨山城進發？”


    “主人放心，昨晚上我已經派了三波傳令兵互通消息，旦托和霜石得知您的計劃後，已經率領風之團順著戈桑河往上遊趕去，估摸著已經到了臨山城的東北邊，那是戈桑河東岸肖文山的山尾巴，距離臨山城隻有三刻鍾的路程，便於藏身的情況還能夠火速趕到城門外。”


    弗朗哥迴答：“隻要我們順利進城，控製住城門，一切都為塵埃落定的。”


    ......


    臨山城。


    天剛剛亮，一個個附庸領地的農莊地主們趕著馬車帶著征召的農夫湧入城中，由於人數太多，情況突然，搞得治安官手下的那些巡邏衛兵罵罵咧咧不斷。


    隻不過這些人壓根不理會衛兵的態度，他們在地主的帶領下最終集合到營造官官署的院門前，其中達巴克地主靠著幾枚銀幣走小門進入官署院子，之所以要這麼做，實在是營造官下令籌措糧草的命令太過急切，他實在湊不齊，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麻煩，背上領主戰時供給投機的罪名，達巴克幾經鼓勁兒，總算敲響營造官的屋門。


    “大人，我是城下西郊河道附近，達巴克，有些事需求親自向您稟報一下。”


    一夜未眠的營造官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衝跟前的書記員示意，書記員開門引進達巴克：“大人一夜沒有休息，十分疲憊，你長話短說，千萬別囉嗦。”


    “唉唉唉。”達巴克麵對書記員的提醒表示感激，更是在進門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往書記員腰帶裏塞了幾枚銀幣，隨後來到營造官的麵前：“大人，這是我治下農莊籌措的糧草和貢獻的農民數量，您請查看。”


    營造官拿起羊皮紙瞟了一眼，道：“怎麼數量如此少？之前傳達的命令是每個農莊提供不少一百名農夫和五車糧食，你這連一半都不到，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有沒有把臨山城放到眼裏？”


    “大人息怒，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達巴克趕緊求饒，順勢將一隻裝了金幣的小荷包放到桌子上：“我的農莊自從上次征收糧食後，糧倉已經空了大半，青壯農民數量也不過三百來人，要是一下抽走百人，那田地就沒有足夠的人手耕作，最後的結果就是農莊崩潰，耕收全無，大人，還請您網開一麵...”


    瞅著達巴克可憐兮兮的模樣，營造官心裏也是一陣煩躁，事實上他很清楚達巴克說的這些事，甚至他懷疑管家格列佛也清楚。


    奈何戰況進展不利，謝比爾侯爵需要大量的後援，他們這些人也隻能拚盡全力去做，於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腦袋，營造官冷聲道：“三車足斤的糧食，一百個農民，這是命令，你可以不照做，那接下來就是治安官的糙種兵崽子們和你說話。”


    “這...這...”達巴克愣了一愣，算是明白自己的後門沒有走通，最終他隻能失望離開。


    隻不過達巴克離開後，營造官仔細考慮了一下，他意識到格列佛的命令根本不可能實現，暫且不說一千人的巡防衛隊組建，單單糧食問題就很難解決。


    這時書記員匆匆跑進來，道：“大人，城門哨那邊傳來話，說有一支北邊的商隊過來做生意，您看用不用派人去看看？”


    “那商隊的規模有多大？貨物都有什麼？”營造官追問，書記員趕緊地上商隊的商貿帖子，一眼掃視，營造官來了精神，當即起身往外走去。


    城門外的驛站，吉森和弗朗哥正在靜靜的等待，雖說麵前就是臨山城的巡邏衛駐休房，十幾名衛兵分批檢查每一個進城的人，但凡他們露出一絲馬腳，這些衛兵就是個麻煩，再者吉森也看到臨山城的城門洞很長，裏麵還設置有兩道檢查卡，即便衝擊去，如果不能控製住城門洞裏麵的那隊人，一旦城門落下，在沒有攻城器械的情況，絕無破城的可能。


    這時遠處走來一隊人，弗朗哥立刻緊張起來，吉森看了他一眼，順勢將自己身上的袍子使勁往腰裏掖了掖，盡可能看起來像商人，待那些人走近以後，吉森學著之前鷹鉤鼻子商人的態度，趕緊躬身彎腰笑起來：“諸位大人日安。”


    營造官掃了吉森一眼，道：“聽說你們的商隊規模挺大，需要由臨山城來負責貨物買賣，這事可是很少見啊！”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實則是營造官在問吉森‘你們這些外來的商販子到底想要搞什麼鬼。’先前已經在酒館聽老板說了一些臨山城地界上做生意的規矩，再加上鷹鉤鼻子商人的這些貨物確實足夠的多，吉森倒也不慌什麼：“迴稟大人，我們之所以想請您來主持買賣，一來是遵守臨山城謝比爾侯爵定下的外來商販稅金繳納規矩，二來聽說你們這裏發生了戰爭，與其我們自己一點點的出售，耗費警力不說，還很拖延時間，所以想著和大人你們做生意，有個穩定的保障。”


    跟著吉森將提前準備好的見麵禮和商貨詳細清單遞過來，營造官把玩著荷包裏的重量，再看看吉森諂媚的笑臉，考慮到格列佛那邊的命令十分緊急，於是他道：“算你們這些外來的商販有心，也罷，你們的貨物我全收了，具體價格稍後由我的書記員與你們對接，現在就把你們的貨全都拉進城種營造官署的商柵欄。”


    “多謝大人關照。”吉森連連躬身彎腰行禮，等到營造官離開後，書記員過來道：“給你們兩刻鍾時間，快點去準備，我在城門口那邊等著，記住，貨物一定要弄得清清楚楚，不要好中摻雜渣滓，一旦被發現，你們可就走不了了。”


    “一定，一定。”應付了書記員的交代，吉森立刻和弗朗哥去集合商隊，隻不過準備出發的時候，弗朗哥悄悄派出一名勇士騎馬往臨山城的東北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