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馳電掣,蕭峰很快便迴了明教總壇。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聖殿附近。
正想去找蘇雪晴,卻意外地聽到大殿內傳來了壓抑的對話聲。
是蘇雪晴和大祭司的聲音!
蕭峰心中一動,立刻收斂氣息,悄悄靠近殿門,側耳傾聽。
隻聽大祭司那陰惻惻,分不清男女的聲音緩緩響起:“聖女,裘墨白那個老匹夫,若是利用好了,對我教大有裨益。”
“大祭司……”蘇雪晴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和不安:“這,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光彩?”
蕭峰能想象出蘇雪晴此刻為難的樣子。
她心地善良,雖然身處明教,行事難免沾染些詭譎,但骨子裏還是排斥這種陰暗的手段。
她的手指可能正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眉頭緊蹙,內心在劇烈掙紮。
這樣做,真的對嗎?為了明教,就可以不擇手段嗎?
如果蕭峰知道了,他會怎麼看自己?
“光彩?”
大祭司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如同毒蛇吐信。
“聖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什麼光彩不光彩?能為我教帶來利益,就是最大的光彩!裘墨白那老東西,暗中修煉魔功多年,早已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這等敗類,死有餘辜!他的秘密,不用白不用!”
大祭司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循循善誘。
“你想想,如果我們把裘墨白是魔修的消息捅出去,仙雲宗固然名譽掃地,但對我們又有什麼實質好處?可如果我們拿著這個秘密,去找那些曾經和裘墨白有勾結,或者懼怕魔修身份暴露的勢力……”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陰森。
“他們會付出什麼代價來封我們的口?丹藥、法寶、地盤……甚至,讓他們為我教效力,也不是不可能!聖女,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明教大業,一點點手段算得了什麼?”
大祭司的話語像魔咒一樣,敲打著蘇雪晴的底線。
她確實心係明教,渴望看到明教重現輝煌,大祭司描繪的前景極具誘惑力。
她咬著下唇,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是堅守本心,還是為了大局妥協?
殿外的蕭峰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
這大祭司,果然是個陰險小人!
竟然想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還蠱惑蘇雪晴!
“住口!”
一聲怒喝如同平地驚雷,蕭峰猛地推開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他雙目圓瞪,怒火熊熊燃燒,直視著殿內那個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看不清麵容的身影。
“大祭司!虧你還是明教高層,竟然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和那些邪魔歪道有何區別?!”
蕭峰的聲音鏗鏘有力,在大殿中迴蕩,充滿浩然正氣和毫不掩飾的憤怒。
他一步步逼近,氣勢淩人:“你這麼做,隻會玷汙明教的名聲,讓天下人恥笑!”
突然響起的怒喝和闖入的身影,讓殿內的兩人都是一驚。
大祭司猛地轉過身,兜帽下的陰影裏似乎有寒光一閃而過。
而蘇雪晴,在看清來人麵容的剎那,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美麗的眼睛,瞳孔驟然收縮,小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似乎怕自己驚唿出聲。
是他!
真的是他!
蕭峰?!
他……他不是……
巨大的驚喜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她,衝散了剛才所有的猶豫和掙紮。
她愣愣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他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生動的臉龐,眼眶瞬間就紅了。
“蕭……蕭峰?!”
蘇雪晴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幾乎不成調。
她猛地朝蕭峰衝了過去,腳步甚至有些踉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驚喜、激動、不敢相信……種種情緒在她臉上交織,最終化為兩行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跑到蕭峰麵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似乎想要觸碰他,卻又怕這隻是一個幻影。
“你……你沒死?!你真的……迴來了?!”
蕭峰的目光冷硬,掠過蘇雪晴那張梨花帶雨、激動與不敢置信交織的臉龐,仿佛沒看見她伸出的顫抖的手。
“大祭司,不用白費心機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裘墨白已經死了。你們就算拿著他是什麼狗屁魔修的證據,也威脅不到一個死人。這招,不靈了。”
話音落下,大殿內一片死寂。
大祭司那張隱藏在陰影下的臉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雖然隔著袍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驟然繃緊的身體姿態,以及空氣中瞬間凝滯的氣氛,無不昭示著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他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嘴唇微動,卻最終隻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裘墨白死了?這怎麼可能!
這枚重要的棋子,就這麼沒了?
他所有的盤算,瞬間落空了一大半!
這時,蘇雪晴也跟著跑了進來,臉上淚痕未幹,看著蕭峰的背影,又看看大祭司,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蕭峰緩緩轉過身,終於將目光投向了蘇雪晴。
但那眼神裏,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隻有濃得化不開的失望,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滅了蘇雪晴心中剛剛燃起的火焰。
“蘇師妹,”
蕭峰的聲音冷淡下來,帶著一種痛心疾首的質問:“這才多久沒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嗯?什麼時候學會大祭司這套了?拿人把柄,搞威脅?這就是你這個明教聖女該幹的事?去威脅仙雲宗的人?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驢踢了?”
一連串的質問如同冰雹般砸向蘇雪晴,讓她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想要辯解:“我……我隻是想……想為明教爭取些利益……裘墨白他……”
“夠了!”
大祭司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雖然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但語氣卻恢複了慣有的沉穩。
他替蘇雪晴辯解道:“蕭峰,不得無禮!聖女所為,皆是為了我教大計!裘墨白雖死,但聖女心係明教,此舉並無不妥!身為聖女,維護本教利益,何錯之有?”
“沒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