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吃下“安眠藥”後，我被他們從機場帶到了站點內(nèi)，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給我準備的房間裏了。


    內(nèi)部的陳設(shè)和陸瑤瑤小姐的房間的類似，簡單的床，桌子，衛(wèi)生間擺放在方方正正的標準間裏，如果房間旁邊的銘牌上還寫著0307的話，我就真成收容物了。


    “小同誌啊，這兩天你就住在這，到了飯點，有人會給你送飯的。對了哈，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1991坐在桌子前看之前的那本《花鳥魚蟲鑒賞》，注意到我醒了之後，用友善的語氣和帶著明顯口音的漢語開始和我對話。


    “應(yīng)該是沒什麼不能吃的。啊，那個...‘星光’他們呢。”


    “哦，剛好有些事讓他們一起幫個忙，到時候會和你一起迴去的。你再等一會哈，飯應(yīng)該快送過來了。”


    1991似乎特別關(guān)心吃飯的事，但我顯然更在意之後我要去幹嘛，比起1225，這位老先生好說話得多。“我能提前知道一下，就是，之後我大概要去做什麼。”


    “不用擔(dān)心哈，我們是準備讓你去幫我們檢查一些東西。而且那些東西都是經(jīng)過篩選的，基本不會有危險的。這邊還會有個小隊待命，確保你的安全，畢竟要讓你完璧歸趙的嘛。”


    1991很認真地消減我的憂慮，效果倒也明顯，我不再擔(dān)心，轉(zhuǎn)而糾結(jié)這個“完璧歸趙”的用法感覺有點怪怪的。


    恰巧這個時候，房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色製服的普通後勤人員把午飯帶了過來。米飯，燉肉，沙拉，麵包，還有宮保雞丁，不過一看就知道是預(yù)製菜，沙拉醬的瓶子上也是有一大堆漢字，它們的來曆就顯而易見了。


    “這些，很多是我們國家來的嗎？”我指著沙拉醬問道。


    “是的，最近哈，國際上出了些事，所以現(xiàn)在市場上很多都是你們國家的商品。互幫互助嘛，挺好的。”1991對此好像還挺高興的。


    等餐品擺好，我上桌去解決米飯加雞丁，他慢悠悠地享用麵包，和沙拉，期間隨意聊了些1991他在基金會裏的一些故事，還有一點點時政，不鹹不淡，所以也就不多贅述。


    吃完飯後，1991先行離開，讓我等他迴來再作安排。大概半小時後，他領(lǐng)著一位穿白色製服的中年女性來到了房間內(nèi)。她自然也是東歐樣貌，高鼻梁，黃頭發(fā)，身材勻稱，身高感覺比我還要高一些。


    “這位是4553，主要是她負責(zé)具體的研究安排。”


    “你好。”


    她上前和我握手，行為舉止，說話語氣，都很符合我對那些職場女性專業(yè)，幹練的想象。


    “你好，你好。我們這是要走了嗎？”我看她耳邊也有翻譯器，就直接用漢語發(fā)言了。


    “嗯，請跟我來吧。”


    路程不遠，但由於4553考慮到1991的情況，特意放慢了一些腳步，所以還是花了十來分鍾才到。不過比起1225帶我時的寂靜無聲，1991會簡單和我聊幾句，不涉及重要的信息，主要是打發(fā)一下時間。


    目的地不是我習(xí)以為常的標準間，而是一個戒備森嚴，有重重防護的儲物區(qū)。經(jīng)過一係列的驗證手續(xù)，我跟著4553進入了一個和銀行金庫類似的空間，一排排櫃子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箱子。


    裏麵裝的當然不是錢，看櫃子上寫有編號的銘牌，這裏就是一個收容物儲存間。


    “我，能直接來這嗎？”我從1107那裏聽說過這類的房間，作為d級人員，一般是沒有資格進這裏的，除了有些特殊收容物轉(zhuǎn)運時要用到工具人。


    “你來到這裏，就能證明一些事情。”她沒有直接跳過問題，也沒有解釋清楚，總之是一些還不需要我知道的事情。


    “x-082，這是這次實驗的目標，請你把箱子拿上。”向前走了五六米，4553在一個精致的箱子前停下。


    那個箱子有明顯歲月留下的痕跡，至少幾百年朝上了不僅木材紋飾繁雜，四周還刻著不少難以理解，但能認出屬於拉丁語係的字符。


    同時不像其它的箱子直接放在金屬架子上，箱子本體和金屬麵之間還隔著水晶材質(zhì)，近一厘米厚的底座。從各個方麵來看，那個箱子和內(nèi)部的物品，不僅古老，而且貴重。


    “就直接拿嗎？”


    “直接拿就行。”就一般的經(jīng)驗，專家學(xué)者研究古董的時候肯定要戴個手套，但這個箱子並不需要刻意地保護。事實上，能“傷害”到那個箱子的，隻有時間了。


    出於對古董的尊重，我雙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底座兩側(cè)的凹槽，然後輕輕把它往外拉。出乎我意料的是，箱子格外得輕，讓人感覺那些花紋豐富的不是木材而是泡沫。


    雙手緊緊地拿住箱子後，我跟著4553離開儲物間，來到隔壁的隔壁。同樣也不是標準間，房間整體是一個長方體，在長方體的前三分之一的區(qū)域，有個隔間，1191和兩個研究員以及一個特遣隊員已經(jīng)在那裏等候。


    後三分之二的區(qū)域就是我要待的地方，中間用特殊材質(zhì)的牆體隔開，中間留了兩平米左右的透明區(qū)域，使得隔間裏的人能觀察到這邊的情況。


    我這邊的陳設(shè)和往常類似，一條板凳一張桌，一張a4一支筆。等我把箱子在桌子上放穩(wěn)，4553繞點路迴到對麵隔間，這次的任務(wù)就算正式開始了。


    一個人操作，一群人在隔壁圍觀，的確符合我從那些影視裏獲知的關(guān)於神秘研究的情形，也從側(cè)麵證明，這次的風(fēng)險不大。


    “0307，一會你把箱子打開後，會看見裏麵有冊書。翻閱箱子裏的書本，將你看到的記錄下來。”耳機裏傳來的還是電子女聲，剛好在對麵的4553說完之後，由此我推測，之前自己收到的那些命令也是翻譯後的，而不是我之前以為的輸入語句後由ai發(fā)聲。


    有了之前各種細節(jié)的鋪墊，我對那個箱子已經(jīng)毫無戒心，輕輕拿起沒上鎖的箱蓋，如她所言地看見了一本看起來比箱子古老更多的書。


    書的封麵與正文材質(zhì)沒有區(qū)別，或者與其說那是封麵，不如說隻是把這一疊紙的第一頁做了一些必要的標注罷了。


    所有的紙張都是黃色的，看著像是羊皮紙，邊緣和表麵有不少瑕疵和缺口，封麵上墨水寫就的幾種類別的符號也早已斑駁，讓我可以把它的年齡往公元前估算。


    右邊有烏黑色的“細線”將紙張串聯(lián)起來，這些線看樣子也是垂垂老矣，感覺隨便碰一下都可能斷掉。的確，它看起來沒有風(fēng)險，但我十分擔(dān)心我有把他弄壞的風(fēng)險。


    這種感覺能放在哪個博物館當個鎮(zhèn)館之寶的老物件，就這麼淪落到我這個粗人之手，他們是對我太放心，還是對這本書太不在意，我一時不好說。


    “我就直接這麼翻嗎？”我再次詢問他們的意見。


    “是的，直接翻開就行。”4553給予肯定。1991和其它兩個研究員也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前者看我疑惑的表情，還朝這邊肯定地點點頭。


    也不是自己的傳家寶，既然他們都不介意，我也就安下心，開始翻閱這本曆史大潮淘洗後的遺物。小心翻開第一頁後，我先是一陣錯愕，然後了然，無奈地笑笑。


    書裏麵除了紙張本身有的“歲月的痕跡”之外，沒有其它任何字符。簡而言之，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