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劍法第四式,漣漪。
這以司馬恭五柄神劍之一命名的劍技,登峰造極,已至臻境。
境界再提升一層境界的五行劍法已經(jīng)是仙技。
五行劍法是目前為止薑燦掌握過的最強招式。
除了消耗過大外,沒有任何缺點。
在乾都停留的時間,薑燦嚐試過五行劍法。
除了施展五行劍法最後一式會導(dǎo)致被榨幹昏迷外,前五式隻是會消耗巨量靈氣,即便如今有著十轉(zhuǎn)金丹,但一式劍法依舊能消耗薑燦四成靈氣。
水靈氣磅礴噴湧,從薑燦金丹之中湧出,附著在劍身之上,將薑燦身旁區(qū)域籠罩。
璿璣劍以薑燦為中心,不斷舞著,每一次都恰好能夠擋住焚炎扇,化解慕間的攻勢。
慕間的攻勢,殺意,都透過水靈氣傳達到薑燦心中,讓他能提前做出準備。
眼中世界發(fā)生變化,璿璣劍所能觸及的地方,便是他的絕對領(lǐng)域,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方領(lǐng)域,便為獨屬於薑燦的劍界。
慕間的一舉一動,在此方劍界之中都顯得如此突兀,如此明顯,容易預(yù)測。
璿璣劍總是快過慕間一步,提前防住慕間攻擊之處,然後將其化解。
就如同巨石不斷落在湖麵,濺起水花,但到遠處,卻隻剩下輕微漣漪。
慕間不斷穿行著,揮舞著手中焚炎扇。
明明先前能屢屢將薑燦擊退,如此薑燦應(yīng)付自己的攻勢,怎麼就如此輕鬆?
他卻感覺愈發(fā)吃力,仿佛一切都被看透。
“該結(jié)束了。”
薑燦隻是隨手一劍刺出,順勢而為,其中卻蘊含浩瀚水靈氣與無比浩瀚的劍意。
隨手一劍,便是波濤洶湧,浩瀚洪流。
劍鋒提前一步落位,下一刻,慕間便出現(xiàn)在此處,脖頸卻和鋒利的劍鋒相接觸。
水無定形,變化莫測。
漣漪這一式劍法,沒有具體的劍招,而是隨心所欲,任由心意揮劍。
這是一種境界,看透一切,提前做出反應(yīng)。
碧藍色的玉質(zhì)劍刃上浸染著薄薄鮮血,若是薑燦有殺心,那麼慕間恐怕已經(jīng)身首分離。
“我輸了。”
慕間見此情景,放下手中的焚炎扇,臉色苦澀。
“今日,我不殺你,首先,這隻是演武,自始至終,你沒存在殺心,所以我也點到即止。
其次,你姐通情達理,提前為你的莽撞道歉,於情於理,我該留你一命。”
“修仙,不僅是修行,也是修心。
迴去仔細想想,你喜歡的究竟是真實的人,還是喜歡聖女超凡脫俗地位所帶來眾人目光的注視,或者說是經(jīng)由心中不斷美化後的存在。”
薑燦所喜歡的,是真實的邵千柔,是由於他們過往的經(jīng)曆,是那些共同經(jīng)曆的生死危機、患難與共,是亦師亦友的陪伴,是指尖唇角的柔軟。
薑燦收劍,璿璣劍劍身上的鮮血也已經(jīng)滴落在地,又是完美無瑕的璞玉模樣。
慕間低頭,望著地上那來自於自身的鮮血。
血跡已經(jīng)變得暗紅。
他開始思考。
他真的喜歡聖女嗎?
他從未見過邵千柔的真容,而邵千柔也是宋素欣的親傳弟子,他也從未和邵千柔有過交流。
隻是在師長口中,宗門比試之中,不斷看見聖女的身影,聽見聖女的名字,對神秘、不可尋求之物心生仰慕,經(jīng)由心中不斷美化,便成了如今的模樣。
倒是自己,執(zhí)迷不悟,陷入魔怔。
經(jīng)曆挫折之後,如今他才真正明悟。
“多謝薑燦道友讓我明悟,慕間感激不盡。”
慕間謝道。
冰寒劍氣構(gòu)成劍氣天穹順著天際仿若天瀑一般,重新迴到薑燦氣海之中。
不過天空依舊顯現(xiàn)浩瀚銀河。
千縷劍道道痕從天而墜,環(huán)繞薑燦身側(cè),最終附著在璿璣劍之上。
這是和劍道的共鳴,得到劍道認可,劍道賜予劍道道痕,仿佛劍仙降落人間。
不過薑燦卻並不在意,而是仰頭朝著高天之上看去。
劍道道痕他已經(jīng)有太多了。
這一千縷反倒算不了什麼。
慕間癡癡的望著天上銀河降下劍道道痕。
他心服口服。
演武臺下。
所有觀戰(zhàn)的扶天聖地弟子親眼見證這一幕。
他們的大師兄,敗了。
原本以為這不會有任何懸念,元嬰戰(zhàn)金丹,即便是九轉(zhuǎn)金丹這場戰(zhàn)鬥也不會有任何懸念。
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凝視著演武臺中心,望著從高天之上直降的劍道道痕。
如同神跡一般。
“穀師伯,那位薑燦道友,自始至終,是不是還沒有主動移步?”
劉執(zhí)事詢問道。
第一時間沒有得到迴應(yīng),他望向穀柳,過了片刻,穀柳才反應(yīng)過來。
“確實如此,那薑燦隻是站在原地,便擊敗了慕間師侄。”
他們注意到了這一點細節(jié)。
一位劍修,站在原地,就跨一個大境界戰(zhàn)勝元嬰修士。
“恐怕聖女大人,也做不到以金丹勝元嬰。”
二人麵麵相覷。
高天之上。
慕歲腦海之中依舊是薑燦的那一劍。
其中蘊含的是對水這一道的極致理解,極致領(lǐng)悟。
慕歲在玄水門下學習多年,如今對水之道已經(jīng)有了一定參悟。
但看見薑燦那一劍,那種隨心所欲,輕鬆應(yīng)敵的從容不迫,她頓時覺得自慚形穢。
“那小子的劍道道痕都是這樣來的?那萬劍聖地的老劍仙來了,恐怕看了也羨慕萬分。”
焚日望著這劍道降下劍道道痕的一幕,已經(jīng)徹底麻木。
“還有,這小子身體強度明顯不對,若是九轉(zhuǎn)金丹淬煉身體,絕對承受不住我徒兒的攻勢。”
“神秘劍陣,無法理解的劍道天賦,對冰雪之道、水之道都有如此理解,誇張的身體強度,用不盡的靈氣,還能同時支配陰陽靈氣,況且這小子如今還沒有祭煉本命法寶,就能跨越一個大境界,戰(zhàn)勝元嬰修士。
他身上有大氣運,大天賦,此子未來絕對不可限量,大乘期絕對不是他的極限。”
焚日不斷呢喃著,眸中閃著光亮。
“焚日,他是我的徒婿,是千柔喜歡的人,不要有什麼小心思。”
太上長老警惕說道。
雖然說薑燦是顏韞玉弟子,但如今萬魔穀已經(jīng)不成氣候,且薑燦和邵千柔也是如此關(guān)係,未來必定是自己人。
他知道焚日一向仇恨魔門,對於顏韞玉的弟子,焚日也必定不會喜歡。
“太上長老,你不覺得薑燦和我們扶天聖地很適合嗎?”
焚日呢喃著。
對於這樣的妖孽,他心生憐惜,生不出扼殺薑燦的想法。
他不想將如此能問鼎修仙界巔峰,探索大乘之上境界的妖孽摧毀在自己手中。
“你,他可是顏韞玉的弟子。”
“那怎麼了?如今他在我們扶天聖地,顏韞玉總不可能直接闖入我們扶天聖地吧?
再說,魔門不循規(guī)蹈矩,一位弟子拜多個師傅,加入多個宗門也未嚐不行。”
如今到了扶天聖地,就由不得顏韞玉做主了。
這薑燦,為什麼不能做自己弟子呢。
“那小子重情義,已經(jīng)認顏韞玉做師尊,就絕不會……”
“師尊,他怎麼來了?”
慕歲疑惑的問著。
“玄水那老東西,怎麼下手這麼快!”
焚日說著,便傳送到演武臺之上。
太上長老撫須,隻見玄水已經(jīng)先一步下手,正在和薑燦正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