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讓她給跑了！”


    “退錢！”


    “對！退錢！”


    “立馬給我退錢！”


    “沒錯，今天說什麼你也要給我們退錢，否則你就等著被學(xué)校處分吧！”


    在兩道含怒的女聲出現(xiàn)後，原野司就順著聲音，看到了酒店餐廳的入口處有兩位年齡明顯不小的婦女走來。


    兩名婦女化了濃妝，穿的也比較暴露，大片的白皙肌膚展露在衣服外。


    隻看身材的話，貌似也是能讓人欣賞的程度，但哪怕臉上抹了層厚厚的粉底液也遮擋不住歲月給她們留下的皺紋，並且因為滿臉怒色，那些皺紋就愈發(fā)顯得猙獰起來，比較的嚇人。


    “喂喂！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剛掛了電話的小鬆原俊看見了這種突發(fā)情況，臉色一凝立馬站出來道。


    然而他不站出來迴應(yīng)還好，一站出來迴應(yīng)左側(cè)那個燙著卷發(fā)的中年婦女就來了脾氣，就像是隻被點燃的火藥桶，肆無忌憚的宣泄著自己的火力。


    “哪來的小畜生？毛都沒長齊還想英雄救美？識相點就立馬給我滾蛋！”


    “你也是找她介紹人的吧？阿姨勸你一句趕緊走，要是你之前就把錢給她了就跟我們一起要迴來，否則你被騙了哭都沒地方哭，別再擋著我們。”


    “聽見沒有？今天算你幸運(yùn)碰上我們了，跟我們一起要錢就行，別再著當(dāng)蠢貨了，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她剛罵完，還沒等臉色鐵青的小鬆原俊開口，旁邊另外一位棕色短發(fā)的中年婦女又急忙跳出來充當(dāng)了紅臉：


    “好了好了，你也別罵了，人家說不定也是受害者，要罵就罵四楓院。”


    “知道了，知道了。”卷發(fā)婦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隨後又頤指氣使的看向了小鬆原俊：“你，先上一邊去！”


    短發(fā)婦女又開口補(bǔ)了兩句：


    “不好意思，我的這位朋友性格有些急躁，再加上被騙了之後好不容易才逮到人，所以可能了稍微有點壞。”


    你這他媽是稍微有點壞？


    是壞的流膿了吧！


    本就嬌生慣養(yǎng)沒吃過苦，幹過最重的活是抗華倫天奴的小鬆原俊怎麼可能接受這種侮辱，再加上這會兒能有空說話了，他立馬就暴跳如雷的罵喊道：“你們兩個老太婆唱雙簧呢！？”


    “你說什麼！？”


    “小畜生！”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畜生，怎麼還想動手？告訴你，我是空手道藍(lán)帶和劍道五段，你們這兩個老女人要是再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人和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小鬆原俊根本不管他三七二十一，額頭跳著青筋捋起袖子。


    小鬆原俊正年輕，哪怕剛才他是吹牛，但真動起手來打她們兩個婦女肯定是沒問題的，頂多能被撓幾爪子。


    然而對方卻意料之外的鎮(zhèn)定。


    不僅很鎮(zhèn)定，還麵露嘲諷的直接往前一步，用挑釁的眼神看小鬆原俊。


    “你還要不客氣？”


    “自我介紹一下，菊田美都，金田菊子，目前在東大的附屬醫(yī)院治病。”


    “我們是臨時從醫(yī)院出來的。”


    “其他的就不多說了。”


    “碰我，我就死！”


    等菊田美都掐著腰往前直挺挺的站在小鬆原俊麵前說完後，一直充當(dāng)紅臉的金田菊子也微微一笑道：“年輕人，我身上的病，你聽都沒聽說過。”


    “隻要你敢動手就是非死即傷。”


    “這麼跟你說吧，就以我們兩個的身體，你要是敢動手，我們就敢當(dāng)場死給你看，先不說你動手之後要賠多少錢，反正得背上人命那是沒跑了。”


    “我…”小鬆原俊聽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過去，眼前隱隱發(fā)黑。


    但他一時間還真不敢動手了。


    雖然對方可能說的是假的。


    但萬一呢？


    萬一是真的，小鬆原俊就算現(xiàn)在氣的要命，也不可能為了四楓院千代這個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背下這口鍋。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從這兩名婦女出現(xiàn)後就默不作聲的四楓院千代終於站了出來，輕推了下站在身前的小鬆原俊，示意他可以先行離開這裏：


    “小鬆君，這兩位和我之間就是有點小小的業(yè)務(wù)糾紛，你那邊的約會時間快到了，還是先去忙你自己的吧。”


    “但是這…”小鬆原俊心裏巴不得趕緊離開，但臉上還是露出猶豫之色。


    “沒關(guān)係的，這是我自己的事。”


    四楓院千代抿了抿嘴道。


    “我怎麼能…”小鬆原俊一時間演技上來了，愈發(fā)有種不想離開卻身不由己的感覺，臉色在幾秒鍾之內(nèi)出現(xiàn)了掙紮、複雜、落寞各種神色，但最終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道：“那好，我就先過去了，迴頭我們再電話聯(lián)係。”


    “祝約會順利。”


    對於他表情的變化不定四楓院千代的臉色沒有任何波瀾，隻是開口道。


    金田菊子和菊田美都對視一眼。


    前者立馬又出聲了。


    “小夥子你就這麼走了？”


    “哼！菊子，別搭理這種人，就讓他繼續(xù)上當(dāng)受騙，被騙了就後悔了。”


    小鬆原俊的臉一黑再黑，隻感覺今天特別晦氣，就連等會兒約見雙胞胎姐妹的好心情都沒了大半，但他不想跟這兩個婦女糾纏，更不願意替四楓院千代背鍋，所以聽見了諷刺的話也當(dāng)沒聽見，一個勁兒往前走，但沒走幾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過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原野司，連忙走過去靠近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不走啊？”


    “我留下來幫四楓院桑解決麻煩。”


    “大哥！現(xiàn)在不是你為了吃魚表現(xiàn)的時候，沒看見那兩個老女人是什麼勁兒的嗎，更何況四楓院千代跟咱們又不熟，你千萬別再繼續(xù)摻合這了。”


    “沒關(guān)係，我就留下來看看。”


    “你…”小鬆原俊被噎住了，看著麵前原野司不動如山的模樣，感覺自己是真拉不走他，無語道：“沒想到曾經(jīng)最討厭魚腥味的人卻成了愛魚者。”


    他又嚐試勸了勸原野司。


    但後者就跟著了魔似的不走。


    到最後他也又氣又急的放棄了。


    “算了，那你留在這吧，但你千萬不要想著表現(xiàn)，而且就算你幫了她的忙給也不一定會被領(lǐng)情，千萬記住！”


    “好。”原野司點了點頭。


    等到小鬆原俊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之後，酒店的餐廳就隻剩下了三女一男，而酒店的服務(wù)人員也嚐試壯著膽子上前勸了勸，結(jié)果就被金田菊子好聲好氣的勸走了，聲稱這是在解決私人矛盾，如果摔壞打壞了東西會有人賠償，而且馬上就會處理好離開這裏。


    小鬆原俊，原野司就算再不開口說話，他也明晃晃的成了集火的對象。


    金田菊子笑嗬嗬的問道：


    “年輕人，你怎麼不跟你朋友一起走，你是四楓院千代的另一個客戶？”


    “算是吧。”原野司麵色平靜道。


    這邊剛問了一句，那邊脾氣暴躁的菊田美都又站了出來，走到他的身前就不客氣的怒的道：“你這個小畜…”


    “啪！”原野司麵無表情的用垂在膝邊的手往上斜抽了她一巴掌，直接把菊田美都給抽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旁邊倒去，還連帶著摔翻了一把椅子。


    “你…你敢打我？”


    甩了甩發(fā)暈的腦袋，菊田美都感覺半邊臉都沒了知覺，坐在地上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原野司開口說道。


    “我不能聽別人罵我，因為我會有應(yīng)激反應(yīng)，這個應(yīng)激反應(yīng)就是打人。”


    “你怎麼能打女人…”


    “砰！”


    從來到餐廳後就一直充當(dāng)著紅臉的金田菊子被原野司直接踹倒，腰一彎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甚至踹的他嘴裏也忍不住有胃液湧出：“嘔…”


    “不是在東京大學(xué)附屬醫(yī)院住院治療的嗎？拿病曆單出來我看看，需要多少錢我照賠。”原野司對自己打了這兩個老惡女完全沒半點心理負(fù)擔(dān)，還走上前站在她們倆身邊語氣淡淡的道。


    本來還想站起來的菊田美都聽見他這句話，愣了一下後立馬表演起來。


    “啊啊啊！我的頭！菊子，我的頭好痛啊！而且眼睛貌似也看不見了！”


    “美都，我的肋骨好像斷了，而且頭也好暈，腦袋裏感覺有股刺痛的感覺，嘴巴和鼻子都沒知覺了，你剛才說什麼？我的耳朵好像也聽不見了。”


    “我瞎了，怎麼辦，怎麼辦？”


    “你有在說話嗎？我怎麼什麼都聽不見了，美都，我好像真的聾掉了。”


    菊田美都和金田菊子躺在地上來迴扭曲著，施展出錘煉了四五十年的演技功力，幾乎都能列入電影學(xué)院的經(jīng)典教材裏，但原野司站在原地依舊不為所動，直到打人時沒吭聲這會兒卻站出來的四楓院千代道：“原野君…”


    “頭痛？瞎了？聾了？”


    原野司好似沒聽見身邊四楓院千代的唿喚，俯視著這兩個女人微笑道：


    “想訛我是吧？好啊，我除了身有長處之外最不缺的就是錢，不就是兩條人命嗎？一億？十億？等我打死你們賠就是了，但你們可享受不到了。”


    說著他就抬起腳要往剛才叫的最歡的菊田美都臉上踩，而後者見狀本來撒潑打滾的動作立馬頓住，略顯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了驚恐之色，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手腳並用往後爬去。


    “你，你不要過來啊！”


    “我們不幹了！”


    “對對，快走，我們不幹了！”


    連菊田美都都嚇破了膽，剛才被踹到感覺五髒六腑都攪和在一塊的金田菊子更是嘴皮子打顫的爬起來跑了。


    原野司仍舊站在原地不動。


    隻是緩緩收迴了腳。


    等到那兩個中年婦女連滾帶爬的跑出餐廳，甚至路上還撞翻了一個服務(wù)員後，原野司才突然說道：“不知道四楓院小姐突然叫兩個人來攪局，究竟是為了脫身？還是為了裝作獵物？”


    迴應(yīng)他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半分鍾之後。


    四楓院千代才開口迴應(yīng)。


    “你為什麼能看出來？”


    “因為就算選錯了，那又有什麼關(guān)係？”原野司轉(zhuǎn)過身平視著她的眼睛。


    “厲害。”她感歎道。


    “所以還需要我強(qiáng)扭某顆瓜嗎？”


    “原野君非得這樣嗎？”


    “照你這麼說是為了脫身了。”


    “不然呢？”


    “那就隻能強(qiáng)扭了。”


    “說實在的，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群有錢人的嘴臉，就好像我們這種底層的庶民能夠隨意的予取予求一樣。”


    “啪！”


    “嗯…”


    “你說的沒錯，但總比獵人想偽裝成獵物失敗之後，還惱羞成怒的要好一點吧，特別是玩輸了還嘴硬的死不承認(rèn)。”原野司一如當(dāng)初第一次在涼宮紗香的辦公室對待她那樣，掐住四楓院千代之後身體貼近，到能感受到鼻息的距離，盯著她閃過慌亂的眼睛道。


    短暫的驚慌失措後，四楓院千代咬了咬牙，將目光隱藏在扁框眼鏡下。


    “我要錢…”


    “要很多很多錢。”


    “否則我就會報複你。”


    “報複我？想要錢？”原野司的手愈發(fā)用力，聲音也逐漸變的冷漠：“贏了的人會通吃，輸?shù)娜司蛻?yīng)該認(rèn)栽。”


    “你不怕我報複你？還是說你想用什麼方式威脅我？”她強(qiáng)撐著鎮(zhèn)定道。


    然而她的威脅不僅沒用，原野司還笑了：“我為什麼要怕你報複我？畢竟我現(xiàn)在的行為其實就是在報複你。”


    “報複我？”四楓院千代心裏一跳。


    “前陣子我被車撞了，但是在被車撞之前，通過小鬆拜托四楓院小姐你約會的好多女孩竟然一起在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地點出現(xiàn)，手拉著手一起報複我，你說怎麼會這麼巧？是不是有人串聯(lián)了她們，提供了信息？雖然主謀我已經(jīng)找出來並懲罰了，但同犯還沒受到應(yīng)有的處罰你，我想問四楓院小姐的是，你有沒有參與其中呢？”


    “……”


    四楓院千代的唇瓣顫抖了下。


    然後就緊緊閉上。


    原野司在說出原因後，仍舊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那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


    他鼻間縈繞著一股好聞的香氣。


    明明是產(chǎn)生曖昧的距離。


    但氣氛卻讓人感覺越來越冷。


    直到一道手機(jī)鈴聲的突然響起。


    “鈴鈴鈴！”


    “喂？”原野司用左手接聽電話。


    “你怎麼不在家？又去哪了？晚上迴不迴來吃飯？”話筒那邊傳來了涼宮紗香的聲音，而且語氣有點氣急敗壞。


    “今晚可能要忙，要麼晚點迴去要麼就明天迴去。”原野司沉吟片刻道。


    “今晚要忙…好…我知道了…”


    涼宮紗香在那邊咬牙切齒道：“既然你又跑出去鬼混了，那我也不迴這個家了，下周我要去奈良那邊養(yǎng)胎。”


    “那我到時候陪你去。”


    “誰叫你陪我了？”話筒裏的涼宮紗香帶著惱怒的喊了句後道：“掛了。”


    電話就這樣被掛斷。


    話筒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


    “誰叫你迴去吃飯？”本來陷入了長久沉默的四楓院千代突然開口問道。


    “沒誰，一個遠(yuǎn)房老婆。”


    原野司笑嗬嗬的迴應(yīng)了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