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古稱大河,位於紀伊半島的中央,與京都同屬大阪都市圈的部分。
從東京到奈良比較麻煩。
因為奈良附近隻有大阪才建有機場,而坐新幹線的話奈良也同樣沒有站臺,隻能到大阪或者京都再次換乘。
所以這不如坐飛機了。
畢竟速度更快一點。
但涼宮紗香還是選擇了坐新幹線。
“為什麼養(yǎng)胎非得去奈良?”
“因為有鹿。”
“那為什麼不坐飛機去?”
“難道你不清楚高空電離輻射對孕婦不好嗎?雖然有的人沒事,但我也聽說有的人下了飛機就有先兆流產(chǎn)。”
這點涼宮紗香不解釋原野司還真的不清楚,雖說坐飛機的爬升和起步會有短暫加速度的失重感,但以他的身體別說會出現(xiàn)什麼耳鳴之類的問題和癥狀,就連一星半點的異樣感都沒。
原野司對於坐新幹線也沒意見。
畢竟之前在國內(nèi)經(jīng)常坐高鐵,速度都差不多,甚至還慢了點,不過從東京到京都也就四百多公裏,不到兩小時就開到了,哪怕算上轉(zhuǎn)乘包車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三個半小時,算不上長途跋涉,頂多是流程上麻煩了一點。
“要喝什麼嗎?”原野司感覺有點口渴,探出頭看了眼正前方的乘務(wù)員。
“熱水。”涼宮紗香隨口迴應(yīng)。
原野司聞言叫來了乘務(wù)員,給自己要了杯鮮榨橙汁,給她要了杯熱水。
“剛才誰在給你打電話?”等到乘務(wù)員躬身放好兩杯飲品之後,坐在靠窗一側(cè)玩著手機的涼宮紗香突然問道。
“沒誰。”
“需要我親自看通話記錄嗎?”
“是重枝同學(xué)。”
“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感謝我,然後順便請我吃頓飯而已。”原野司模糊道。
“請你吃頓飯?不會這個飯就是她自己吧?”涼宮紗香明顯不太認可他這個說辭,幽幽開口的同時目光挪過來。
“那孩子還小,而且你又知道人家心思單純,沒必要拿她來挖苦我吧。”
原野司抿了口橙汁無奈道。
“我就不信你沒對她下手。”涼宮紗香啐了一聲,左手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右手摸著玻璃杯嫌棄道:“你們男人都一樣,就喜歡把白的東西給用成黑的,把幹淨(jìng)的東西狠狠弄髒。”
“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我跟那孩子的確沒什麼。”原野司聞言歎了口氣。
的確沒什麼。
從剛開始認識到現(xiàn)在為止,原野司連那孩子的一根手指頭都還沒碰過。
雖說那孩子想的多,做的也並不少,還曾經(jīng)給自己準備了個塞滿了各種小玩具的包包,但心動歸心動,他還是沒有成功的讓自己小頭控製大頭。
昨天給他打電話的是重枝汐。
對方也確實要請他吃飯。
但吃飯的目的倒也不是為了再次感激他的所作所為,而是有事要幫忙。
這件事稍微有點棘手。
所以原野司一時間沒有答應(yīng)。
而且也先天決定了不能跟別人說。
涼宮紗香見他敷衍了句沒有要說的意思也不生氣,主要她親自見過重枝汐,知道那孩子的秉性,也覺得原野司這種總是愛在嘴上占便宜的家夥既然說沒有就是沒有,所以就沒再繼續(xù)糾纏,但她纖細的手指輕撫過溫?zé)岬牟AП跁r道:“那四楓院千代呢?”
“你怎麼認識她?”
原野司迴過神目露驚訝的道。
“織月告訴我,當(dāng)時在都廳下麵堵我們的那十幾個女孩,都是她充當(dāng)中間人介紹給你的。”涼宮紗香緩緩道。
原野司聞言不禁怔住。
你媽的!
惡人先告狀?
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
如果說四楓院千代是紐帶,那麼包括自己在內(nèi),小鬆原俊和黑崎織月都認識對方不錯,但原野司是跟四楓院千代接觸了之後才知道對方跟黑崎織月有業(yè)務(wù)往來,然而他可不是這樣。
所以原野司才意識到。
從自己通過四楓院千代這個紐帶跟其他女孩約會的時候,自己一直都處在明處,而黑崎織月則都站在暗處。
所以提前打小報告也很正常。
更何況她現(xiàn)在也挺恨自己。
涼宮紗香此刻倒是沒有原野司想的那麼多,而且此刻她的關(guān)注點也並不在原野司通過四楓院千代這個人跟其他女孩約會,也沒說他跟這個女人又發(fā)生了什麼,反而在峭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淡的憂愁,看著他的臉微微歎了口氣,沉默半響後才問了一句:
“我不漂亮嗎?”
“漂亮。”
“我的身材應(yīng)該也很好吧。”
“很好。”
“那你為什麼還…”
涼宮紗香的聲音頓了下,沒有把上一句話給說完,但是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再一次長歎了口氣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年輕,身體也好,而且火氣很大,有些時候我自己可能的確滿足不了你,但你出軌和背叛我也不是沒想到,隻不過這個人數(shù)是不是…”
這個人數(shù)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十幾個人啊!
這還是自己知道的。
那自己不知道的人數(shù)呢?
冰山一角是嗎?
按照科學(xué)邏輯來說,浮出水麵的冰山隻是其體積的十分之一,所以這混蛋總不能身體好到能搞上百個女人。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懷孕,涼宮紗香一定會跟他分手,就算原野司的器量再大也不行,畢竟就算她沒有潔癖也不會允許自己的丈夫跟那麼多的女人有染,這簡直就是個水果攪拌機。
不過她當(dāng)時也問黑崎織月原野司跟那些女人有沒有真的做了有氧運動。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而且原野司也一直否認。
按照她對這混蛋的印象來看,隻要是能氣到自己的,亦或者真的跟人家有關(guān)係,原野司一般都不會不承認。
“看來她已經(jīng)惡人先告狀,把我的事都告訴你了。”原野司斟酌的迴道。
“惡人先告狀?”涼宮紗香迴過神。
“紗香,你相信我嗎?”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嗎?”
“我指的不是那方麵的事,而是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是更相信我還是外人?”原野司摸著她的手突然正色。
“這個外人是指…”
“就比如你的同事和朋友。”
“你是想說織月吧。”
“沒錯,是她,就是這個騙了你不知道多久,現(xiàn)在竟然還栽贓我的人。”
原野司一本正經(jīng)的決定還擊。
“細說。”涼宮紗香巍然不動。
“你都不相信我,我細說下去有什麼意義。”見她臉色不為所動,原野司知道她肯定對自己剛才說的話不相信。
“那我信你,你快說吧。”
涼宮紗香微皺著細眉道。
“信任來的這麼快嗎?”
原野司挑了挑眉。
見他還在賣關(guān)子,涼宮紗香忍不住輕捶了下原野司的胳膊,美眸圓瞪著道:“你到底說不說啊,別等到我肚子又開始疼了之後跟孩子一塊踹你!”
“我說。”
原野司也不在乎她這綿軟無力的一拳,隻是說道:“黑崎織月是兇手。”
“你是指撞車的那件事?”
涼宮紗香一下就知道他說的什麼。
“沒錯。”
“證據(jù)呢?動機呢?”
“如果說是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那麼我手裏沒有,但動機的話卻很好解釋。”
“你說。”
“她也想要個孩子。”
“或者她不想讓你有個孩子。”
原野司這次沒有選擇賣關(guān)子,而是組織了下語言,開始正經(jīng)分析起來:
“說仔細點,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你們兩個之間的複雜關(guān)係,雖然不想挑明,但她之前的確對你可能有些超出朋友的念想,後來因為我的出現(xiàn)而沒了,也導(dǎo)致你們的關(guān)係很微妙。”
“但就算再微妙,也逃不了人性的弱點和醜惡,就像女人見到別人能被丈夫疼愛,自己卻總是被自己的丈夫家暴一樣,有著對比出來的嫉妒心。”
“我的確不是個好丈夫,也不值得別人嫉妒,但黑崎桑的原生家庭是什麼情況你也清楚,本來她的自尊心就足夠強,又總是被你施舍,雖然你可能不覺得,事實上也不是,但她肯定會這麼認為,而現(xiàn)在的你又被我搶走後懷了孩子,嫉妒心和多年以來的依賴心理破碎,想要毀掉也並不奇怪。”
這不是栽贓和誣陷,是原野司就黑崎織月目前的狀態(tài)分析得來的,因為不管黑崎織月對涼宮紗香究竟有沒有特殊的感情,在這麼多年的相處之下,她肯定對涼宮紗香產(chǎn)生了依賴感。
就跟戀家的年輕人結(jié)婚一樣。
肯定會有不適應(yīng)。
而黑崎織月這種原生家庭非常差勁,又被涼宮紗香影響了人生的情況更罕見,後者也在前者心裏更有份量。
隻是這個份量的結(jié)果並不好。
其實原野司感覺涼宮紗香應(yīng)該猜得到兇手是黑崎織月才對,畢竟上次她已經(jīng)基本排除了佐藤美江,但這陣子都沒見她有什麼動靜,就好像這件事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過去,沒有發(fā)生過。
而此刻聽完他說的話後涼宮紗香的臉色也異常平靜,似乎完全不覺得兇手如果真是黑崎織月而感到很震驚。
她隻是聲音淡淡的問道: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全都是臆測而已,根本就就拿不出一丁點證據(jù)。”
“我說的都是實話。”
原野司也有點捉摸不透她。
涼宮紗香沉默片刻,似乎覺得這個話題並不重要,又或者早就知道了真相卻想要掩蓋,並沒有接著順著話說下去,反而道:“但是我怎麼聽說你昨天跟那個四楓院千代待了一整天?”
“因為她是同犯,我找她就是為了驗證這件事情,補上最後一塊拚圖。”
原野司臉不紅心不跳的迴應(yīng)。
“你怎麼認識她的?”
涼宮紗香緊追不舍的繼續(xù)問道。
原野司麵色沉穩(wěn)道:“我有一個朋友認識她,之前那些女孩也是通過…”
“跟你這個朋友絕交。”
“……”
“原野司,你讓我有點失望。”
“為什麼?”
“作為男人,可以心,平常也可以不著調(diào),但一定要有擔(dān)當(dāng),要有責(zé)任心,否則根本不值得托付給這個男人任何東西,也不是男子漢大丈夫!”
涼宮紗香看著他厲聲道。
聲音很嚴厲。
就像是在教育人。
聽完涼宮紗香的這句話後,原野司的大腦皮層的褶皺仿佛都被瞬間撫平拉展了,有股瞬間的放鬆,就像漫步在挪威的森林,或者遨遊在平靜的太平洋,感覺自己又像是一隻靈動的蝴蝶,允吸雨後的第一滴甘露,攜著幾條狗,坐在草原上遙眺水平線,整個人都猶如化成一灘潭水,緩緩流逝。
再然後…
就感覺很無語。
原野司也並未因她剛才那句近似於訓(xùn)斥的話而感到詫異或生氣,隻是沉靜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誣陷她?”
“不然呢?說的難聽一點,就算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把她睡了,都比你對她明明也有那方麵的意思,沒得手卻在這甩鍋要強!”涼宮紗香沒好氣兒道。
“我們不是已經(jīng)睡覺了嗎?”
原野司沉吟片刻後迴道。
“什麼?”涼宮紗香本來剛扭迴去的臉又扭了迴來,杏狀的美眸瞪的渾圓,不可置信道:“你們真睡了!?”
真睡了你又不高興。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而且我們還一起睡過呢。
“她…她不是有哮喘病嗎?”
“可以用唿吸機。”
“所以你上次真的沒有騙我…”
“我愛說實話。”
“……”
似乎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又或者有著其他原因,涼宮紗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短短的十幾秒內(nèi)就變幻了好幾種表情,最後又成為三分悲哀,三分怒火和四分欣慰的表情扇形圖,讓人根本就看不懂。
再之後他們就沒有說話。
貌似是生悶氣,也可能是仍舊覺得不可置信,涼宮紗香自己在位置上時而低聲的自言自語,時而唉聲歎氣。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抵達奈良。
就算看願望清單也沒用。
她的願望一直都變的很亂。
原野司本以為她又會跟往餃子裏灌醋一樣繼續(xù)生悶氣,結(jié)果剛被之前訂好的酒店私人管家接到酒店,進入房間之後,一路上都默不作聲的涼宮紗香在換好鞋後就突然捂著肚子大叫。
“啊!肚子!我的肚子!”
“怎麼了?”原野司見狀連忙跑了過去攙扶住她,他當(dāng)然不是那種不在乎孩子的人,否則昨晚也不會婉拒重枝汐的見麵邀請,然後去接涼宮紗香。
就是怕她自己到處亂跑。
然而上一秒還在捂著肚子大叫的涼宮紗香陡然恢複,揪著原野司的領(lǐng)子就把他往床的方向推去,同時緊盯著他的臉咬著牙狠狠道:“混蛋!我今天跟你拚了!我這些天忍的都快受不了了,你卻整天在其他人身上使勁!”
“你不怕動了胎氣?”
“要想寶寶體質(zhì)好,多做運動少不了!”涼宮紗香一咬牙一跺腳生硬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