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餅這邊走後,找人塞了錢,才找到在屋室中坐著的銀發少女。
對方對側還坐著神情不善的三個女子,似乎雙方是有什麼仇恨,瞪眼望來一點都不友善。
望見虞餅前來,旁邊沒有帶著任何人,林納言莫名鬆了口氣,他蹙眉:
“你到底去哪裏了?”
沒有迴答這個問題,虞餅驕傲地抬起手,湊近對方:“已經穩了,就算你不被選上,那塊土地我們也能拿到了。”
林納言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困惑,他根本解不開話中的謎語:“……什麼意思?”
還未等虞餅接著解釋,一旁的魏蕭蕭就率先攻擊起他們,她輕蔑掃過這邊湊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林小姐說自己家道中落流落至此,那怎麼還帶著個貼身男護衛?”
“就是啊,一點都不守女德,這樣根本就不尊重莫少爺!”
“若是要點臉的話,現在就該直接滾迴去!”
旁邊兩個女子自然附和起魏大小姐,頓時安靜的堂室下好不熱鬧。
虞餅最聽不慣這些,她本想直接撕開易容還“林小姐”清白,哪裏知道堂外的腳步聲響起,外頭一聲“城主和城主夫人到”還有聲對莫少爺的招唿聲出現,瞬間將鬧騰壓下。
“吱嘎”木門被推開,一對相挽著手臂一前一後走來的中年夫婦掃向他們。
這對夫婦麵向和善神情莊嚴,向屋室中等待許久的人大致講明了原因,並且表示因時間匆忙,很多東西和環節得即刻省去。
最後,莫少爺被人推著輪椅進入視野中。
孱弱易碎的麵容和氣息仿佛他並不是主動挑選者,而是個被動的物品。
白發如雪,眉眼如畫。
“虞餅,你說……為什麼你一消失,莫少爺也跟著消失了,”在前方談論中,仗著人多,林納言正大光明輕聲附耳,眉眼劃過思量,“而你一迴來,莫少爺也跟著出現了?”
虞餅沉默片刻,在這段反問中聽出了絲質問。
她挑眉:“你不覺得這是件好事麼?”
銀發少年皮笑肉不笑:“我不喜歡你的計劃將我排除在外,我們是什麼很陌生的人麼?”
“好吧,其實——”
反正前麵城主和他夫人的說話還長,虞餅開口,正準備將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
哪裏知道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後,輪椅上的人竟突然大聲打斷了二人的話。
隻見他白色的睫毛顫顫,抬起手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緩緩定在了林納言身上:“父親母親,不用說那麼多了,兒子已經選中新娘了。”
屋室內的空氣似乎在剎那凝固。
比起旁人的詫異震驚,林納言眼神淡淡,毫不畏懼迎接向上,同青年對視上。
他輕而易舉在裏麵讀出了挑釁和反骨。
手指勾勾開始感知起空氣中靈氣的流動,不出所料知曉對方和虞餅肯定有什麼關聯了。
還挑釁到他的麵前……
這身體骨他一個手指都能扇飛。
“妖……妖族?果真是妖族?”
城主夫人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自己孩子指向一個銀發頭發的漂亮小姑娘後,還是忍不住心髒絞痛。
雖然現在大陸上人妖兩族和平共處多年,也有人妖相戀,但終究算得上異類,並不光明正大。
“算了算了,阿年你自己看得順眼,開心就好。”城主無奈扶額,不願意刺激體弱多病的兒子,正欲招唿著紅娘了解這銀頭發丫頭的身世,就聽自家兒子又開了口。
“不是他,”莫年手肘彎曲撐頭,渾身慵懶而隨意,他靠在輪椅背上,指向林納言的手忽而一彎,落在了少女旁邊的人身上,“是這位。”
虞餅呆滯,手指了指自己:我?
旁邊魏蕭蕭本來想開口詆毀這銀發丫頭讓她落選,卻發現少爺的選中對象竟然另有其人,瞬間啞火,沒話講了。
“男的?不行不行,要不阿年你看看,選妖族也行啊。”城主夫人兩眼一黑。
“她是女子,隻是穿了男裝罷了。”
莫年輕輕吐出這句話,如願看到父母鬆了口氣的模樣。
他瞇眼揚起大大的笑容,望著二人瞬間精彩紛呈的麵色變化。
他聞得出來,所謂的“林小姐”是個年輕的妖族少年,而所謂的“貼身侍衛”,才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女子。
而這二人的關係和身份絕對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望著少年萬分惱怒卻裝作波瀾不驚的麵色,莫年終於感受到了久違地暢快。
他果然就是要犯賤看別人不爽,才能稍稍感知到生活的意義。
雖然如何選擇都是新的牢籠,不如把這稍微鮮活的人拉下水來陪他。
生活就不會這般無趣了。
“小姐,就算你穿著男裝,都是這般引人注目。”
輪椅上的人意有所指,似是誇讚,但虞餅冷笑一聲,並不買賬,定定開口:
“多謝莫少爺抬愛,但小女子本喜歡女子,早已愛慕自家小姐多年。”
拉她下水?
她偏要一個人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