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熱鬧非凡的靈家府邸內,各方賀禮已呈獻大半,歡聲笑語交織迴蕩。突然,一道略顯沙啞卻透著幾分陰鷙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血氣門帶血氣散一瓶,還望靈家主笑納。” 血氣門門主身著一襲黑袍,周身隱隱散發著血腥之氣,眼神中透著一絲自得。
靈木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那血氣散一聽便非祥瑞之物,可當著眾多賓客之麵,他也不好發作。短暫的停頓後,靈木空還是硬著頭皮,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略顯牽強的笑容,快步走向血氣門門主,雙手接過那瓶血氣散,說道:“血氣門如此盛情,靈某愧不敢當,門主快快請入座。”血氣門門主嘴角微微上揚,似有深意地看了靈木空一眼,而後大搖大擺地走向座位。
就在這微妙的氣氛稍有緩和之時,外麵傳來一聲高亢的通報:“天樞府的人來了!”這聲音仿佛帶著魔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隻見鍾天器宇軒昂地邁入廳堂,他一襲白衣勝雪,劍眉星目間透著不凡的氣度。伴隨他的步伐,一道寒光凜冽的天心劍懸浮於空中,劍身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似有靈智。鍾天抱拳行禮,聲如洪鍾:“天樞府送天心劍一把,願靈家主福澤深厚,如這劍身之寒光,震懾四方。”
靈木空原本略顯陰霾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疾步上前,雙手作揖,恭敬地說道:“鍾公子大駕光臨,實乃靈家之幸,老夫有失遠迎,還望公子海涵。”鍾天輕輕一笑,迴禮道:“靈家主客氣了,今日盛會,天樞府自當前來祝賀。”靈木空連忙側身,親自引著鍾天到上座就坐,同時招唿下人:“還不快為天樞府的貴客們看座奉茶。”
待眾人皆已坐定,靈木空再次起身,雙手舉杯,環顧四周,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說道:“各位親朋好友,能在這良辰吉日齊聚靈家,共慶老夫生辰,實乃靈某三生有幸。今日定要拋開一切繁文縟節,與諸位暢飲暢談,共享此刻歡愉。”說罷,率先飲盡杯中之酒。廳內眾人紛紛響應,一時間,酒香四溢,交談聲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這一片祥和熱鬧的氛圍中,鍾天卻緩緩站了起來。他目光堅定而深邃,直視著靈木空,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安靜了幾分。片刻後,鍾天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靈家主,我有一事,今日在這滿堂高朋之前,不得不說。此乃關乎靈家興衰榮辱之大事,還望靈家主能予我片刻時間,容我一述。” 靈木空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絲不安,但仍強裝鎮定地說道:“鍾公子但說無妨,靈某洗耳恭聽。”
鍾天身姿挺拔,器宇軒昂地站在廳堂中央,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而後聲若洪鍾地說道:“今日,我攜天樞府的盛意前來,實有兩件至關重要之事。其一,自是為靈家主賀壽,靈家主德高望重,在這一方天地間威望赫赫,今日生辰,我天樞府願您如那巍峨高山,福澤綿延無盡,歲歲安康,鬆鶴長春。這其二嘛,則是與我和藥家藥靈兒的聯姻之事緊密相關。諸位皆有所耳聞,我與藥靈兒早有婚約在身,此乃兩家長久以來的約定,關乎家族顏麵與聲譽。然而,那藥靈兒卻膽大妄為,逃離藥家。本公子前些時日在炎龍城與她狹路相逢,本欲將其帶迴,卻不想被一個神秘之人橫加阻攔,救走了藥靈兒。我鍾天仔細思量,以這各方家族齊聚於此的情形推斷,這救人者恐怕就隱匿在在座的諸位之中。”說罷,他目光如寒星般,徑直投向龍家眾人所在之處,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洞察一切隱秘。
龍家眾人感受到這灼灼目光,皆心頭一緊。一位看起來較為沉穩的中年男子率先起身,抱拳行禮,神色恭敬卻又帶著一絲緊張地說道:“鍾公子,此事我龍家上下已然有所風聞。公子您身份尊貴,又是天樞府的翹楚,您的事情便是我龍家的事情。若公子有任何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龍家也定會傾盡全族之力,鼎力相助,絕無二話。”
鍾天微微頷首,似是對這表態頗為滿意,可轉瞬之間,他麵容冷峻,語氣森然道:“龍家有此心意,我記下了。隻是,那龍新宇,膽大妄為,竟敢在炎龍城公然阻攔我帶迴藥靈兒。此等行徑,實乃對我天樞府的冒犯。我念在龍家在這諸多家族之中,向來也算有些威望,此事我可暫且不追究龍家整體的過錯。但是,龍新宇必須親自到天樞府,當著眾人之麵,向我誠心賠罪致歉,以正視聽,也好讓各方家族知曉,我天樞府的威嚴不容小覷。”龍家眾人聞聽此言,皆麵露驚惶之色,彼此交換著眼色,卻一時都沒了主意,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要求。
靈木空見場麵陷入僵局,且龍家與靈家向來也算有些交情,趕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拱手作揖道:“鍾公子,且容老夫說上幾句。或許那龍新宇當時年少無知,又或是情況不明,誤打誤撞才做出此等之事。還望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靈家與各方家族多年的情分,以及今日老夫生辰的份上,就饒過他這一迴吧。靈家定當感恩戴德,銘記公子的寬宏大量。”
鍾天卻將目光從龍家眾人身上緩緩收迴,轉而凝視著靈木空,那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與壓迫,良久,才沉聲道:“靈家主,您的麵子,我自會慎重考量。不過,您也莫要以為此事與您靈家毫無幹係。您靈家的靈飛,也曾在暗中使力,阻撓我行事。這一筆賬,又該如何清算?”
靈木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仍強裝鎮定地說道:“鍾公子,這……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靈家靈飛向來乖巧懂事,恪守家族規矩,怎會做出此等之事?公子會不會是記錯了?”
鍾天臉色陡然一沉,猶如烏雲密布,聲音也冷了幾分:“靈家主,您這是在質疑我的話?我鍾天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
靈木空見勢不妙,趕忙低下頭,謙卑地說道:“不敢,不敢。老夫絕無此意。隻是此事事關重大,關乎靈飛的聲譽與靈家的清譽,老夫心急如焚,才會多有冒犯。還請公子明示,您所言之事究竟是怎樣的情形?究竟是何人所為?”
這時,楚雄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流星地從人群中走出,站在廳堂中央,高聲說道:“靈家主,您且聽我一一道來。您靈家的靈飛與靈心二人,在得知藥靈兒的消息之後,便開始有所行動。我楚雄安,對靈心姑娘早生愛慕之心,本想著護她周全,不欲讓她卷入這等複雜危險的是非之中。可那靈飛,卻好似被豬油蒙了心,固執己見,全然不顧我的勸阻。他與藥靈兒相互勾結,在我楚家弟子執行任務之時,突然出手偷襲,致使我楚家多名弟子重傷倒地,此事在楚家引起軒然大波。”
靈心在後麵聽聞此言,心急如焚,小臉漲得通紅,急忙從內堂飛奔而出,一雙美目怒視著楚雄安,大聲駁斥道:“楚雄安,你這無恥小人,休要在此血口噴人!分明是你自己心懷不軌,貪圖我的美色,妄圖將我強留在楚家。靈飛哥哥看出你的險惡用心,自然不同意。我們為了躲避你的糾纏,才決定偷偷趕往靈家。可你卻窮追不舍,派人在半路上圍追堵截。你的那些手下個個心狠手辣,不僅對靈飛哥哥大打出手,還將我打傷,若不是我拚死抵抗,恐怕早已落入你的魔掌。也正是因為這場變故,才致使我與靈飛哥哥被迫分離,至今下落不明。”
鍾天看著靈心激動的模樣,微微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地說道:“靈心姑娘,你且莫要衝動。你如此意氣用事,這般激烈的言行,可知會給靈家招來難以預料的大禍端?你要明白,如今這局麵,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便是家族的滅頂之災。”靈木空在一旁聽著,臉色愈發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神色間滿是憂慮與驚恐,雙手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此時,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就在眾人皆以為局麵將陷入僵局之際,靈飛仿若攜風而至,他身姿矯健,步伐沉穩有力,一襲黑衣隨風而動,雙眸之中似有寒星閃爍,那目光猶如實質的利刃,迅速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麵龐。緊接著,他那洪亮且充滿憤怒的聲音在廳堂之中轟然響起:“好一個惡人先告狀!我妹妹靈心所說的每一句話,皆為不容置疑的事實,你們這些人,休要妄圖歪曲事實,顛倒黑白!”
此語一出,仿若巨石入水,激起千層浪,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於靈飛身上。而靈心在瞧見靈飛的瞬間,眼眶瞬間泛起一片紅潮,那眼中的驚喜與委屈交織縱橫,恰似決堤的洪水。她身形如電,激動地飛奔過去,雙臂緊緊環繞住靈飛的腰身,身體因抽泣而微微顫抖,泣不成聲地說道:“真的是你,哥哥!你可知這些日子我是何等煎熬?你為何不給我傳音報個平安?我滿心擔憂,生怕你遭遇不測。”靈飛微微俯下身,輕柔地撫摸著靈心的後背,眼神中滿是疼惜與寵溺,低聲安慰道:“小妹莫哭,我在迴來途中遭遇強敵偷襲,受傷頗重,迴來後便即刻閉關療傷,以求盡快恢複。直至今日家主大壽,我才得以破關而出。”
鍾天目睹這兄妹重逢的一幕,眉頭微微一蹙,旋即提高了聲音,那聲音猶如洪鍾鳴響,震得四周空氣都微微震蕩:“兩位,此刻並非敘舊之時,還請暫且收起你們的兒女情長。”言罷,他側首望向靈木空,麵容冷峻如霜,眼神之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靈家主,如今這靈飛已然在此,依我之見,不妨當場施展窺探記憶之術,一探當日究竟有沒有藥靈兒在其身邊。如此行事,真相自會水落石出,大白於天下,亦可還眾人一個公正無私的裁決。”
靈木空聽聞此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為難之色,他雙手緩緩抬起,微微攤開,臉上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言辭懇切地說道:“鍾公子,您身為天樞府的翹楚,自是知曉這窺探記憶之術對修行者的損害極大。此術一旦施展,稍有不慎,便可能導致被施術者靈智受損,甚至修為倒退。這……實在是讓老夫於心何忍,故而有些為難啊。”
鍾天的眉頭皺得愈發緊實,仿若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眼神之中的不悅之色愈發濃鬱,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怎麼,靈家主這是舍不得?若靈家主不願配合,那本公子便親自動手,定要將此事查個清楚明白。”
就在此時,楚雄安見機行事,趕忙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地說道:“公子,此事何須您親自動手,我來即可。我定會竭盡所能,為公子排憂解難,不勞煩公子您費神。”
靈心一聽,頓時柳眉倒豎,小臉漲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她毫不猶豫地疾步上前,護在靈飛身前,大聲喝道:“你敢!你若敢傷我哥哥分毫,我便與你同歸於盡!哪怕拚盡我這條性命,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楚雄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之中透著幾分陰險狡詐:“靈心啊,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這般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顧昔日情分了。”
恰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林平仿若從天而降,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與嘲諷,悠悠然在廳堂之中迴蕩:“好一個天樞府,好一個楚家,這便是你們所謂的正義?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貽笑大方!”
雲鱗先是一愣,隨後目光緊緊鎖住林平,眼中滿是意外與探究。鍾天則是滿臉怒容,大聲嗬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質疑我天樞府!你簡直是不知死活,自尋死路!”
林平仿若未聞鍾天的嗬斥,他昂首挺胸,身姿挺拔如鬆,神色鎮定自若,毫無懼色地說道:“今日我便站在此處,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靈心一下。但凡有此企圖者,我定讓他有來無迴,血濺當場!若諸位不信,大可放馬過來,一試便知!”
楚雄安一心想要在鍾天麵前展現自己的忠心耿耿與卓越能力,當下毫不猶豫地向林平出手。隻見他雙掌快速舞動,靈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在掌心匯聚,瞬間帶起一陣唿嘯的風聲,那風聲仿若鬼哭狼嚎,令人膽寒,雙掌裹挾著雄渾的靈力,如兩條蛟龍出海,直逼林平而去。林平卻依舊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中扇子,那扇子看似普通,卻在他輕輕一揮之間,仿若蘊含著無盡玄機。瞬間,三根銀針如閃電般自扇中飛出,劃破空氣之時,竟帶起絲絲電弧,那銀針精準無誤地朝著楚雄安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眨眼之間,便將楚雄安精心束起的發束打散,幾縷發絲隨風飄落,顯得狼狽不堪。
而就在這時,鍾天突然神色一變,仿若接到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指令。原來,是鍾鼎天通過特殊的傳音之法向他傳達了訊息。片刻之後,鍾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咬著牙說道:“今日乃是靈家主大壽之日,本公子不願在此大開殺戒,壞了這喜慶的氛圍,便暫且不與爾等計較。但你們且記住,他日若再敢如此囂張跋扈,肆意挑釁,就休怪我天樞府無情,絕不會再有今日這般寬容。龍家、靈家,今日之事,我鍾天已一一銘記於心。”說罷,他冷冷地瞥了楚雄安一眼,寒聲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