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也正好在這兒找人，順便幫個忙。”


    “我先走了。”


    說罷便匆匆下樓，並指了指手中的電子設備。


    看著莊巖離開了，老人好奇地重新走出來。


    同時目光轉向徐安美時露出喜悅。


    “有免費雞蛋？上個月不是來過了嗎，換新人了嗎？”


    顯然沒有質疑之前的事情，而是仔細盯著對方的手。


    徐安美靈機一動，拿出筆記本和筆寫道。


    “對，現在我們有個新計劃，特地再來一次。”


    “原負責此工作的人已經調走了，現在由我接手。”


    “再麻煩您說一遍您的電話號碼吧，我們會安排工作人員明日送貨上門。”


    她也提高嗓門向老頭解釋。


    老頭瞇著眼點點頭。


    臉上帶著幾分煩躁。


    “總是收集信息啊，年紀大記不住這麼多事情了。


    等等，我拿我的手機來。”


    然後轉身走進屋內。


    趁著這個時機，徐安美偷偷瞥了一眼屋內情況。


    發現僅有黃色燈光照亮房間四周堆滿了廢紙盒和塑料瓶。正前方的桌上堆滿了塑料袋，屋子裏實在是太暗了。


    徐安美隻能隱約看見幾個袋子外露出來的菜葉。


    不過這些菜顯然已經不新鮮了，估計是有人送來的。


    整個房間裏，除了老人之外，沒有其他生活的跡象。


    三分鍾後，老人拿著一部舊手機，慢慢悠悠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中途他還踢到了幾個瓶子，砰砰作響。


    緊接著，樓下的住戶開始用棍子敲打地麵，發出了咚咚聲。


    “能不能把你那些廢瓶子處理掉啊？每天走來走去那麼吵，有孩子有什麼用！”


    “沒人照顧你，不如去養老院得了，你家又不缺錢！”


    樓下的咒罵清晰可聞。


    徐安美心裏一緊，但老人卻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把手機遞給了她。


    “這上麵有我的電話號碼，你幫我找一下。”


    “我眼睛不好使了。”


    老人熟練地將手機遞給了徐安美。


    看起來之前確實有人定期來幫老人登記資料。


    徐安美翻看老人的通訊錄，發現裏頭幾乎沒什麼聯係人。


    隻有兩個兒子的聯係方式，還有警察局和醫院的緊急聯絡號碼。


    徐安美記下了這兩個電話號碼，留個心眼。


    “好了大爺，明天會有人給你送來。”


    她把手機還給老人。


    老人點了點頭，正當徐安美打算離開時，他又喊了一聲：


    “這次能再多給我倆雞蛋嗎？十個吃不飽啊。我牙齒都掉光了，把菜換成雞蛋行嗎？”


    “這些都是這幾天我撿的箱子，你看這樣換吧，我把箱子拿給你，多給我幾個雞蛋。”


    老人說話雖然慢條斯理，但聲音裏透著急切。


    有些字說得不太清楚，但意思大致明白了。


    徐安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老人撿瓶子是為了換些吃的。


    突然之間，她覺得心頭酸楚。


    “好的，明天一定給你多帶些！”


    她大聲迴應道。


    老人臉上綻開了笑容，手微微顫抖地抬起來。


    合十感謝，“謝謝你啊，我會再撿一些箱子，謝謝你。”


    看著老人的模樣，徐安美不忍繼續對視，轉身關上了門。


    這一切都被莊巖看得清清楚楚，他就站在六樓的樓梯口。


    “這個老爺子真夠可憐的，牙沒了，眼神也不好，連走路都費勁。”


    “為什麼還不去養老院呢，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這麼多箱子的。”


    司徒明這時也從後麵走了過來。


    因為樓道堆滿了雜物，徐安美說話時，司徒明悄悄站到了一個櫃子後麵，剛好遮住了他。


    再加上沒有燈光，老人根本看不見他。


    徐安美和司徒明下來後，看向了莊巖。


    莊巖點了點頭，剛才他們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敲門。”


    莊巖幾步走到六樓的601室門前，這裏是那位老人樓下鄰居的家。


    剛才的罵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咚咚咚。


    “誰啊！”


    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開了門。


    莊巖直接從司徒明的包裏拿出了一部手機，這是昨天司徒明剛買的。


    他之前的手機有點舊，就換了新機。


    “您好，女士，我們是社區做調查搞抽獎活動的。”


    “剛才樓上的老大爺是我們調查的第九十九位用戶，但703和702都沒有人。”


    “正好您是第一百位用戶，我們想做一個簡短的調查。”


    “隻要如實迴答我們的問題，這部手機就歸您了。”


    說著，莊巖把手機遞了過去。


    這讓一旁的司徒明大吃一驚，這手機連卡都還沒裝上，因為他們早上出發太匆忙，沒來得及申請新的號碼，他也隻在路上用它打打遊戲。


    “哎……”司徒明的話被徐安美打斷了，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他一下。


    “真的假的，有這樣的好事嗎？”


    “這部手機是新的，好像是最新款吧！”


    婦女接過手機一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剛才臉上還很不耐煩的樣子，現在滿是欣喜。


    “昨天我兒子還跟我說要買呢，沒想到今天就中獎了！”


    “老公，快出來，咱們家中獎了！”


    “進來吧，你們坐坐！”


    婦女熱情地招待他們。


    一位係著圍裙的中年男子也從廚房走了出來。


    得知他們的目的後，高興得直拍手。


    “哈哈，我就知道有好事，我這張嘴就是開過光的！”


    “昨天我還說，除非有人送，不然這麼貴的手機我可買不起！”


    中年男子顯然對莊巖他們沒有絲毫懷疑。


    剛才那位老人對徐安美也是毫不起疑，這裏經常有社區活動。


    “你們是新來的吧？看著有些陌生。”


    中年男子招唿莊巖他們坐下，婦女則忙著倒茶。


    莊巖笑著點點頭，“是的，之前的社區不再幹了，我們現在接手。”


    “所以我們需要重新調查，之前的資料已經不全了。”


    “這也是社區來小區送溫暖的一部分。”


    莊巖拿出徐安美的本子和筆，一副認真做記錄的樣子。


    “好好，我們家有四口人，大的孩子正在上大學……”


    中年男子配合地詳細介紹了家裏的情況，可能是那部手機讓他興奮起來，甚至講到兒子談戀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