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他的心上。
“嗚嗚！”
而譚文華，則是直接痛哭了起來。
她放下了心中的重擔，看著眼前的鍾成功，感到釋懷了。
鍾成功再次抬起頭時，淚水模糊了雙眼。
同時，他看向了莊巖。
“莊巖組長，謝謝你，謝謝你能讓我和自己的女兒相認！”
“真的太謝謝你了！”
鍾成功連說了好幾個謝謝給莊巖，而莊巖則表現得一臉冷漠。
“不用謝，作為警察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作為一個父親，你真的很不稱職。
直到現在這一刻，你的公司，你的事業，所有的東西。”
“都比卜彩林，比卜彩林的孩子，甚至比李慧蘭還重要。”
莊巖沒忍住，冷淡地說道。
他緊緊地牽著蔚煙嵐的手，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憤怒。
蔚煙嵐有些困惑地看著他，同時也感到擔憂。
鍾成功聽到這番話後，眼神中立刻充滿了驚慌與震驚。
隨後又帶著絕望。
而譚文華和李洪山，在震驚中又帶著疑問。
“莊巖組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譚文華哭著問道。
莊巖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還是讓鍾成功自己說吧。”
莊巖說完，鍾成功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環視四周……
他緩緩露出笑容，但笑容裏充滿了苦澀。
“莊巖組長說得很對，直到現在，我仍然是個極其自私的人。”
“我害怕自己創立的公司會被南希這個惡人奪走。”
“我害怕自己的兒子被南希迷惑成為傀儡，但我卻無能為力。”
“南希在我身邊布下了很多眼線，這件事還牽扯到我的夫人。”
“我沒有辦法，所以隻能拜托莊巖組長，隻有你可以拯救鍾氏集團，隻有你可以名正言順地替我報仇！”
“對不起，莊巖組長，對不起李先生，譚夫人！”
鍾成功說完，再次朝著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他的舉動反而讓莊巖更加生氣。
直到現在，鍾成功還想用幾句簡短的話來敷衍了事。
“嗬嗬，沒錯，都是南希幹的，但鍾先生，難道你真的完全不知道嗎？”
“卜彩林的失蹤，你孩子被領養，這些你真的不知道嗎？”
“還是說，因為你想巴結許鳳如得到她的幫助，所以才故意掩蓋了整整二十五年！”
“如今，你患上了癌癥，自己的兒子又不成器，於是你才不得已將南希過去的事情全部曝光。”
“你借口尋找卜彩林，尋找你的初戀情人。”
“你裝瘋賣傻，表現得一副純真無辜的模樣，表麵上尋找卜彩林，實際上想借他人之手除掉南希。”
“為此，你不惜揭露你的妻子，哪怕是暴露二十五年前的往事，也要保全公司！”
“李慧蘭，對你而言隻是意外，你不過是覺得癌癥要死了，才想著順手救她，贖罪而已。”
“是，這一切我都知道！”
莊巖滔滔不絕地說著。
即使鍾成功是一個需要他們幫助的群眾。
但在麵對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時，莊巖內心正義驅使著他把這些話都說出來。
“老大……”
當莊巖說完這些話後，一旁的司徒明驚訝地看著他。
按照常理，他認識的老大是不會管這種私生活的。
就算老大猜出了鍾成功的內心想法。
也不會說出來。
但今天，老大卻直言不諱。
蔚煙嵐使勁拉住莊巖的手，緊緊攥在他的掌心中。
而眼前的鍾成功，眼珠子瞪得如同圓球。
臉漲得通紅。
好幾次想開口辯解，但嗓子卡住了。
跟譚文華一樣，完全說不出話來。
李洪山和譚文華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已經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震驚了。
仿佛下一秒平靜下來都無法適應。
此時屋內沉寂了下來。
劉博士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保持鎮定。
他沒想到，今天能見到這麼大的瓜。
封步佻也縮到了牆角處。
這個時候，子彈是無眼的。
不能掃射到自己。
而請來的那對假夫妻則是麵麵相覷，但同時眼睛裏看著鍾成功時。
充滿了鄙視。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而在鍾成功這裏，利益和名譽大於一切。
“莊巖組長，你真的很厲害！”
沉默了很久，鍾成功深唿吸了幾口氣之後。
再次探頭，微微顫抖地看著莊巖。
同樣的話，今天他已經說了三次。
第一次是李洪山誇獎莊巖找出了李慧蘭的親生父母。
第二次是譚文華沒有想到莊巖推測出當年發生的一切。
第三次則是鍾成功。
莊巖確實恐怖，洞察人心。
“是的，你說得都對。”
“當年，我喝多了住院，但我不傻。”
“我能從員工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他們說卜彩林不存在是在撒謊。”
“我也能感受到在我有卜彩林時，許鳳如對我投來愛慕的目光。”
“我很清楚南希背後做的一切，包括讓她派人監視我，故意破壞我請來調查卜彩林的各種人。”“這些話都被你說中了，我也都明白。”
鍾成功慢慢地開口，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顯得格外沉重。
他說得很慢，但吐字清晰。
“卜彩林，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孩子，我是個人渣。
我不配做一個好父親！”
“甚至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我根本就不配做一個人！”
說到這裏，鍾成功情緒激動，雙手開始在輪椅上猛拍。
輪椅咚咚作響。
可沒有人上前去安慰或者扶住他。
“莊巖組長，你永遠不會懂，一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人，他有多渴望成功。”
“你有很多錢，當警察是你的夢想，而對我來說，賺錢是我實現人生價值的唯一方式！”
“美麗對我很好，但她的好也隻是局限在家裏。
她幫助我也是在我有了點基礎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但是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幫我闖出新天地的人！”
鍾成功的雙眼漸漸充血，整個人變得異常激動。
他的臉上帶著兇狠的表情。
這一刻，他看起來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許鳳如的出現，讓我少奮鬥了十年就直接成為了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