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之前調查的時候注意到這方麵了嗎?”莊巖立刻問。
“沒有,我這就去問!”沈開暢顯得十分興奮。
如果真有家教,人際關係的排查範圍就能縮得非常窄!
甚至有可能直接鎖定嫌疑人!
沈開暢通關似的拔腿往外跑。
“咚咚咚”敲響了鍾薇的房門。
“鍾女士,有幾個問題想請您配合一下!”沈開暢喊道。
等了一會兒,房門才緩緩打開。
依舊是那副無神的狀態,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疲憊。
“警官同誌,什麼事?”她懶洋洋地問道。
“請問,你們有給女兒請過家教或者請過保姆嗎?”沈開暢繼續問。
他還特意提醒自己擴展了一下範圍,萬一高級保姆兼職輔導也說不定。
鍾薇靠在門框上,半閉著眼想了想。
隨後淡淡地說:“小藝的學習一直是我老公管的,我不太清楚。”
這些人簡直沒辦法讓人省心!
莊巖內心難得起了點煩躁。
忍不住開口問:“鍾女士,你知道你丈夫現在在哪嗎?”
“知道。”鍾薇機械地迴了一句,“他在朋友家,我把地址給你們。”
說完她轉身進屋,四處翻找。
臥室裏沒找到紙筆。
又迴到客廳找,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再蹬蹬蹬上了二樓。
樓下的人隻聽到一陣“劈裏啪啦”的翻找聲。
大約十分鍾後,鍾薇空著手出來了。
第二次走進房間時,她拿出了手機。
“找不到紙筆了,我發短信給您吧。”鍾薇說道。
“行,我的號碼是13……”
沈開暢報出一串數字。
拿到地址後,三人貼上封條,離開了鍾薇家。
“鍾女士對受害者的態度,其實還算上心吧。”
“明明滿小藝的房間裏就有紙筆,但她不願進去,怕是心理上接受不了。”
開車離開鍾薇家後,莊巖突然說道。
“嗯。”宋誌成歎了口氣。
三人同時沉默下來,沒再對鍾薇評頭論足。
車子朝滿小藝父親滿林的方向駛去。
鍾薇提供的地址,是滿林暫住的同事家。
離他自己家大概半小時車程。
車還沒開一半,莊巖無意間冒出了一個問題。
“滿林今天是不是應該在上班?”
本來也就是順嘴一提。
結果車上三個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按照之前的詢問記錄,滿林基本是個拚命三郎。
天天泡在公司,要不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連家人孩子都沒顧上。
滿小藝出事後,他幹脆搬了出去。
這麼看來,此刻在公司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老沈,打電話確認一下,別白跑一趟。”宋誌成建議。
國安局辦案講究效率,不能浪費時間。
“行,馬上就打。”
沈開暢翻開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麵記錄著滿林的聯係方式。他拿出手機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順手按下了免提。
“喂,滿先生,我是城北派出所的工作人員,現在方便聊幾句嗎?有些事情想跟你核實一下。”
對方沒有立刻迴應。
過了幾秒,滿林才慢吞吞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正在忙工作,不太方便。”
莊巖瞄了沈開暢一眼,心裏嘀咕:這當爹的心也太寬了吧?
“不會耽誤你太久,就幾個小問題。”沈開暢繼續勸說。
直係親屬不願配合的情況確實不多見,而且很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不過滿林那晚在公司加班,還有三個同事能為他作證。這樣的不在場證明簡直無懈可擊。沈開暢隻能把這歸結於性格使然。
電話那頭的滿林似乎也意識到迴避警察不太好,猶豫了一下說:“好吧,中午休息時有空,大概半小時。”
“可以,那你公司地址能告訴我嗎?”
沈開暢邊說邊用肩膀夾著手機,在本子上快速記下地址。掛了電話後,他苦笑著說:“連領導都沒他這麼忙。”
莊巖保持沉默,宋誌成卻皺著眉頭,帶著點不滿的語氣說:“他就一點也不想知道兇手是誰?”
“唉,滿林認定這是鍾薇的責任。”沈開暢解釋了一句。
車裏再次安靜下來。
宋誌成調轉方向盤,朝著滿林公司的方向駛去。路上實在無聊,沈開暢隨便翻了兩眼資料,很快就忍不住找話題。
他笑著問莊巖:“我記得你懷疑這個兇手可能和三十年前的那個是同一個人?”
“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莊巖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苗龍剛出獄沒多久,馬上就發生了類似的案子,時間點未免太湊巧了。會對他這麼關注的人,除了親人,多半就是真正的罪犯了。”
沈開暢聽完,嘴巴不由自主地張成了“哦”的形狀。
恍然大悟的表情盯住莊巖,連連感歎:“原來如此!你的推理真是細致入微!”
這種誇獎莊巖聽多了,早就習以為常。他微微一笑,算是迴應。
接著他又拋出一個問題:“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三十年前那些受害者的特點?”
提起過去的案子,沈開暢也隻能迴憶起一些從卷宗裏看到的內容。細節什麼的根本記不住,隻能茫然地搖搖頭。
豎起耳朵等著莊巖繼續分析。
莊巖慢悠悠地說:“七名受害者,年齡、職業差距很大,社會關係基本沒有交集。”
“說明兇手不一定認識她們,選擇下手目標隻是因為好得手。”
沈開暢點點頭,兇手的做法看起來挺符合邏輯,但不知道莊巖到底想表達什麼。
於是不解地問:“你覺得兇手的選擇有問題嗎?”
莊巖淡然迴答:“不管是三十年前還是現在,這些手法本身都沒有明顯的漏洞。”
頓了頓,他又反問道:“老沈,既然這次是熟人作案,為什麼我還堅持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呢?”
沈開暢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順著莊巖的思路,他開始捕捉到一點案件的關鍵線索。
就像是黑暗中的燭光一樣若隱若現。
雖然看得到,但還摸不到。
皺緊眉頭沉思了一會兒,仍然沒有什麼頭緒。
開車的宋誌成趁著等紅燈的時候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