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農場,陸澤第一時間將農大學生們和一眾動物聚攏在一起,隨後關掉直播,將山裏的情況跟所有人說了一遍。
“盜獵團夥應該還在山內,所以我打算帶領大家分頭搜捕他們。”
說著,他從房間裏取出一張詳細的雞冠山地形圖攤在院子中央的圓桌上。
“我們分成五組,我和滾滾、兔猻、旺財一組,你們幾個再隨機湊成四組。”
他說著,又從口袋裏掏出幾個個對講機分發,“保持聯係,三十分鍾一匯總,發現任何異常都不要輕舉妄動,先拍照、標記、上報。”
“那我呢?”高娟問。
“你負責調取農場附近的監控。”陸澤目光如刀,“注意,盜獵團夥不會明著來,肯定是披著什麼外衣進來的。”
隨著分工完畢。
滾滾“哼哧”一聲,拱了拱陸澤的腿,一副隨時準備出擊的模樣。
兔猻已經躥上石頭,豎著耳朵警覺地望著山林方向。
旺財也甩了甩尾巴,顯然也進入狀態了。
陸澤掃視一圈,沉聲道:“這次行動不對外公布,也不進官方程序,咱們就當在做生態巡護,懂了嗎?”
眾人點頭,紛紛散開。
……
雞冠山林區,陰雲低垂,林風嗚咽。
五組人員在山林間悄然遊走,陸澤手持望遠鏡,腳下是潮濕鬆軟的落葉層,滾滾、兔猻和旺財一左一右前後開路,時不時豎起耳朵,警覺地四顧。
另一邊,餘文豪帶著一個男生,一人一把砍刀,沿著老林道往北巡。
山裏濕氣重,他們鞋幫早就濕透,褲腿沾著泥。
“這片地形複雜,盜獵的要真繞這裏走,痕跡不會明顯。”餘文豪蹲下身,撥開一層枯枝落葉,看了眼土壤,“還是幹的,沒人走過。”
“這都搜一小時了,一根頭發都沒發現。”另一個學生小聲嘀咕。
“別鬆勁。專業盜獵團夥不可能留下煙頭腳印那種低級錯誤。”餘文豪不動聲色地掃視周圍,“注意觀察地麵和灌木層的折斷痕。”
李國濤這組走的是西側小溪邊的線路。
溪水湍急,岸邊滿是濕滑青苔。
“小心點,別滑了。”
“國濤哥,要是有人從水裏走過去,腳印能衝掉吧?”
“對,但要是背重東西,落腳點會深,岸邊土層能看出來。”李國濤說著,蹲下來在一塊濕地上仔細查驗,卻什麼也沒看到。
……
第三組由陳小兵帶隊,分派的搜索區靠近雞冠山北麓的梯田邊緣。
灌木叢密集,蚊蟲極多,學生們手裏拿著樹枝驅趕。
“咱們這邊靠近人類活動區,不太可能是主通道。”有學生小聲說。
“越是這樣越可能被用作偽裝路線。”
“你們看這裏,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幾人湊近去看,隻是一些舊時村民砌的石板道,布滿青苔,沒有異樣。
……
“西南坡無異常,山腳竹林區域暫時安全。”
“東南側淺溪發現可疑打火痕跡,判斷為村民采藥時留下。”
“北側林中有老露營地痕跡,但植物恢複狀況判斷已過半年。”
“我這邊沿線看到幾隻鹿群活動,環境正常。”
對講機的聲音在各組之間迴響著,一直到天色漸暗,各組都沒發現什麼線索。
陸澤看了眼表:“收隊前最後一輪檢查。”
這時,對講機中突然傳來李國濤低沉的聲音:“陸哥,我這裏發現了點不尋常的東西……你得過來看。”
陸澤神色一凜:“坐標發來,我馬上過去。”
帶著滾滾、兔猻和旺財一路翻坡穿林,陸澤不到二十分鍾便抵達李國濤的位置。
那是西側一片長滿野蕨的緩坡,地麵被踩出一小段異樣的痕跡。
“你看這個,”李國濤指著落葉層下的凹印,“這不是什麼野獸腳印,角度看,是人跪地操作留下的。還有這塊地,幹淨得反常,像是有人刻意清掃過。”
陸澤蹲下,輕輕撥開落葉,指尖觸到一枚微小的透明塑料碎片,邊緣帶著金屬絲,“是攝像頭外殼的一角。”
“他們曾經在這設過設備。”陸澤眼神陰沉,“但撤得很幹淨。”
線索到這裏再次中斷,四下一片死寂,林風卷著殘葉,像是在嘲弄眾人的無力。
“我們找了一整天,就差這麼一點了。”李國濤有些急,“要不讓旺財試試?”
旺財聽到名字,立刻抬頭搖了搖尾巴,嗅了嗅那片空地,轉頭朝更西邊的林子小跑幾步,又折迴來,顯然沒能找到足夠的氣味軌跡。
“它不行。”陸澤皺眉,正要起身,忽然感覺小腿被什麼重物頂了一下——
是小黑熊。
黑熊妹妹不知何時已經靠近了那塊落葉地,此刻正用爪子扒著地麵,低低地“嗚嗚”了一聲,緊接著,它抬起鼻子,在空中細細嗅了幾下,猛地一個轉身,咚咚咚朝林深處衝去。
“它有反應了!”李國濤眼神一亮。
“黑熊的嗅覺,是狗的七倍。”陸澤迅速站起,“跟上它。”
眾人立即調整隊形,黑熊領在最前,陸澤、滾滾和兔猻緊隨其後,李國濤墊後,整個小隊宛如利箭一般,紮進林間最幽深的地帶。
一路所經,全是人跡罕至的原始密林。灌木密布,藤蔓交錯,陽光透不進來半點。
黑熊不疾不徐,一會兒嗅地,一會兒探空氣,步伐堅定得讓人震驚。到了一個陡坡前,它突然停下,低吼了一聲,尾巴筆直豎起。
陸澤抬頭望去,山坡那頭,隱約露出幾塊平整石板,被藤蔓遮得嚴嚴實實。
“這是人工鋪設的?”李國濤愣住。
陸澤卻緩緩蹲下,在地上一塊不起眼的巖石縫裏,抽出一段偽裝傘網碎片。
他望向山的深處,眼神徹底冷了。
“他們不會隻是來偷幾條魚,這幫人,很可能在這座山裏,設了個秘密基地。”
林風沉靜,鳥雀無聲,一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從山腹深處傳來——
風雨,似乎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