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徐徐打開,內(nèi)部亮起柔和的金光。
入室內(nèi)後,易安的目光立刻被一座石臺吸引。
臺上,一柄的戰(zhàn)矛靜靜躺臥,通體火紅。
長柄蒼涼古樸,矛鋒寒芒畢露,強烈的威壓撲麵而來,令人生出一種發(fā)自靈魂的戰(zhàn)栗。
“這是鳳霜焚日矛,為我天鳳族曆代傳承的護族利器,但後因鳳族衰敗,此矛也難展全威。如今……此矛交於你,這是對你的感謝。”
易安難掩心中震動,伸手觸摸戰(zhàn)矛的剎那。
一股炙熱的氣息湧入他的掌心。
他卻不覺灼痛,反而有一股共鳴的情緒在血脈深處湧動。
“好矛!”
易安緩緩出聲,手指輕彈。
矛鋒震顫間,竟劃出一道細小的火焰流痕。
宗主看著這一幕,微微側頭。
“還有東西需要讓你過目。”她轉身,稍顯肅然地說道。
兩人穿過密室,宗主帶著易安走到一個堆滿古籍的藏書殿深處。
她張手劃開一層看似嚴密的結界。
結界的中心,是八卦陣法般的鎮(zhèn)印,卻顯然已經(jīng)殘破不堪。
陣法中心,有一片微破碎的古老的殘境。
上麵刻著八個觸目驚心的大字——“妖魔橫行,天降神主”。
易安的瞳孔微微一縮,抬眼望向宗主。
宗主並沒有解釋什麼。
少頃,易安沉吟開口:“妖魔橫行……這是未來的預兆嗎?”
他低頭再看陣法,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宗主歎了一口氣,緩緩答道:“此陣乃是萬年前天鳳族與妖族大戰(zhàn)後,由聯(lián)盟所設。傳說中,它封印了妖族的大將魔潮之王的力量,但近幾載,幽冥界氣息之門頻頻異動,妖潮降臨已是不爭的事實。”
易安聽罷,目光難掩一絲沉思。
他迴想起不久前,魔族妖姬伽磐口中所念“人禍”二字。
還有這些日子相繼出現(xiàn)的小型魔潮襲擊事件。
一切都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正籠罩在整個中州之上。
“妖姬伽磐曾提到‘人禍’。”
易安冷聲說道,眼底劃過一抹冷冽。
“如今看來,這不僅僅是魔族的問題。也許,有某些人類勢力暗中參與其中,而這些魔潮,可能隻是他們布下的棋子。”
宗主聞言,神情驟然嚴肅了幾分,眉頭鎖得更緊:“如果這些魔潮背後真有心懷叵測的推手,那此事不止是我天鳳族之難,而是整個大陸的浩劫!”
易安緊握鳳霜焚日矛,眼神中既有決然。
他輕聲說道:“計劃得如此縝密,即便現(xiàn)在覺察到異動,我們的時間也許已經(jīng)不多了。”
片刻後,她開口。
“易安,天鳳族欠你一份恩情,我也想盡力為你護航。不過,單憑這戰(zhàn)矛還不足以助你在這風雲(yún)詭譎的亂世立足。”
她從袖中取出一塊形似凰羽的金色腰牌,遞到易安手中。
“此為天凰傳話腰牌,持此牌者可調(diào)遣天凰宗屬下三千子弟。若有急需,也可憑此與我直接聯(lián)係,我自會傾力相助。”
易安低頭接過腰牌,觸手溫涼。
腰牌正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騰凰,背麵則是一行古鳳文篆刻。他抬起頭,看著宗主,心底很是感激。
然而,就在他正要開口道謝之際,腰牌卻突然亮起一道金光。
“快、快來天凰閣!神女醒了!”
腰牌中傳出一道焦急的女聲,聲音略帶顫抖。
宗主和易安同時變了臉色。
宗主來不及解釋,揮袖喚出一道流光:“隨我去看看。”
二人匆匆走出密室,寒風撲麵而來。
卻掩不住遠處天空中忽明忽暗的火光。
抬頭一看,果然見到一道娉婷身影懸浮半空。
正張開雙臂不斷噴吐火焰,熾熱的氣息如波浪般翻滾,將周圍的天空映得通紅。
“糟了!”宗主身形一震,聲音中透著幾分無奈,“這丫頭剛醒,就無法安分……”
她話未說完,那火焰似是無法控製,猛然一竄,竟將施法者自己的頭發(fā)點燃。
瞬間,青絲成了焦黃,齊齊炸開,成一團誇張的爆炸頭。
天上的沐瑤,此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慘狀。
反而氣勢洶洶地喊著:“我要找易安!易安呢?!把易安還給我?!”
易安看得啼笑皆非,抬頭衝她喊道:“沐瑤!我在這兒!”
聽到熟悉的聲音,沐瑤猛然止住噴火。
低頭一看,鎖定了易安的身影,竟不假思索地俯衝而下。
她的動作快如疾風,幾乎將周圍弟子卷得人仰馬翻。
到了近前,沐瑤猛然抱住易安的胳膊,滿臉委屈地說道:“你去哪了?我還以為她們讓你出去了呢!”
易安無奈苦笑,正要解釋,耳邊卻傳來一聲壓低的輕歎。
是宗主。她搖了搖頭,袖口流光一閃,對著沐瑤默念了一段咒術。
光芒拂過,沐瑤身上的焦黑被溫柔拂去。
亂作一團的爆炸頭恢複如瀑青絲。
那模樣,也重新變成了易安記憶裏可可愛愛的樣子。
“胡鬧!你現(xiàn)在靈力還不能很好的控製。不能隨意使用法力。”
宗主嗔道,語氣卻不乏寵溺。
被整治幹淨的沐瑤毫無自覺,仍舊抱著易安的手臂不放,邊晃邊撒嬌:“誰胡鬧了?還不是你們,一醒來就不見人影,還讓我練法術!”
“練法術?”
易安瞅了瞅遠處天凰閣屋頂,還有正在冒煙的瓦片。
無奈歎氣,“你是打算把整個天凰宗都燒掉嗎?”
“才沒有!宗裏的瓦片那麼脆,哪能怪我……再說了,要是本神女恢複全盛時期,這火法可是無人能敵的!”
“無人能敵?”
易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輕點她的額頭。
“下次再這麼胡來,看我饒不饒你。”
沐瑤捂住額頭,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宗主忍俊不禁,掩唇笑出了聲。
易安的表情卻漸漸收斂,片刻後,他沉聲說道:“瑤瑤,我要出去一趟。這幾日你就在宗裏好好練習,別再惹事。外麵不太平,宗主最近的安排,也是為了保護你。”
“什麼?你又要走?”
沐瑤立刻鬆開他的手。
眼圈一紅,語氣裏透著說不出的不滿。
她小跑到易安麵前,擋住他的去路:“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宗主上前勸了一句:“傳話腰牌在手,等他辦完正事,用它不就能聯(lián)係上了?何況,你難道不想盡快掌握自己的力量,不讓他為你操心嗎?”
沐瑤稍微低下頭,卻還是嘟囔著:“我也沒那麼弱,誰讓他總躲著……”
易安笑了笑,將腰牌亮了亮,遞到她眼前晃了晃:“別忘了,有這個。我不在的時候,隨時可以叫我。乖,別鬧了。”
聽了這話,沐瑤這才勉勉強強點了點頭。
“那你記得快點迴來,別讓我等太久!”
易安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算是安撫。
隨後在宗主的注視下,轉身離去。
看著易安消失在遠處的背影,沐瑤終於忍不住跺了跺腳。
“真是的,臭易安!有丟下我!”
可話音未落,她的目光漸漸掃向不遠處還在冒煙的屋頂。
臉上浮現(xiàn)出掩飾不住的心虛“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