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李言希心情愉悅,沒有琢磨從遺跡帶出來的寶貝,也沒有養精蓄銳,為明日的擂臺賽積極的做準備。
他晃蕩著身子,踢踏著腳步,從前院走到後院,在後院裏打轉一圈,又走迴前院。
在後院裏遇到小道士的師娘,那位年輕豐腴的婦人,極有禮貌的朝他施了一個萬福。
幾日不見,婦人的身材似乎更加豐腴,圓潤的臉蛋白裏透紅,身上穿著寬鬆樸素的道袍,依舊顯得凹凸有致,看起來極為養眼。
隻是轉了一圈,依舊沒見到小道士說的那位師叔。
李言希和婦人打過招唿之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紫陽觀的觀主,是老道士的師兄,小道士的師父。
看老道士的模樣就知道,他師兄怎麼著也得是個糟老頭子了。
但紫陽觀觀主的老婆,也就是這位婦人,看起來卻隻有三十餘歲的模樣。
古言道男子三十而立,但紫陽觀觀主三十歲的時候,他老婆可能還在羊水裏練習遊泳。
李言希思考著自己發現的這處華點,不由感慨道:
“這就是愛情可以跨越歲月時光的力量嗎?”
走著走著,李言希又看到了小道士。
小道士用兩隻手掌托著下巴,眼神略顯睿智,蹲坐在內院房前的一處門檻上。
嘴裏似乎還在嘟囔著什麼。
李言希朝他走近過去,小道士竟然絲毫沒有發覺,自顧自的動著小嘴。
李言希靠近,仔細的聽了聽。
隻聽見小道士張著嘴巴,小聲說道:“阿巴阿巴阿巴……”
李言希略感奇怪,貼到他的身前,伸出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啪!”
“哎喲!”
小道士吃痛,用雙手捂住腦袋,似乎是剛剛才看到身前的李言希,被嚇了一跳。
小道士捂著腦袋,沒好氣道:“你怎麼跟個鬼一樣?”
李言希問:“你剛才幹啥呢?”
小道士瞥了他一眼,傲嬌道:
“能幹什麼?像我這麼勤奮的人,自然是在練我師父傳給我的功法。”
練功?練的《六欲法》還是《雲陽劍經》?
李言希憂心忡忡的問道:“你師父不是因為練功出了問題,被人抓走了嗎?”
小道士語氣略帶不滿,說道:
“我師父雖然沒了,但我還有師娘啊。師娘與師父知根知底,代師父傳功,也是很正常的事。”
李言希摸了摸他的胸口,不燙;又摸了摸他的小腹,很軟。
再加上小道士之前的表現,幾乎可以確定他不是在練《雲陽劍經》。
於是李言希又問道:“阿彌呢?”
小道士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然後指著一處房間,說道:
“在那個屋裏洗澡呢。”
小道士盯著那房間的門口看了一會兒,咽了咽口水,不屑道:
“這是哪來的小屁孩?長得細皮嫩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娘們兒呢。”
李言希心頭一涼,壞了,這無論怎麼看,都挺像《六欲法》中的“見欲”。
李言希心頭一動,又想起了被小道士時常提起,卻始終不見蹤影的那位師叔。
“這小孩兒該不會年紀輕輕,就要步他師父的後塵了吧?”
李言希咳嗽一聲,問道:
“你那位師叔呢?久聞其名,未曾謀麵,我今日想去拜訪他一下。”
小道士撇了撇嘴:“我下午還見他在我師娘屋裏呢,你們一來,我就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小道士鄙夷道:“之前怎麼沒見他這麼怕生?”
聞言,李言希沉默的看著小道士,直到把小道士看得都不自在了起來。
李言希突然語重心長道:
“你這個年紀,正是用功讀書的好時候,有事沒事多讀一讀道家的經典,比如《清靜經》、《靜心經》什麼的,倒也沒必要抱著功法死啃。”
說完,他就扭頭走遠,去找同在後院的小母馬玩耍去了。
小道士看著李言希遠去的背影,皺眉道:
“這廝言行舉止怎麼這般莫名古怪,莫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吧?”
……
……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
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
但從哲學的角度來講,每個人的清晨都在不一樣的時間。
譬如無風觀的兩位道人,早在五更天色漆黑之時,就已經來到了紫陽觀的小院前守候。
身後兩輛馬車前後排列,兩位車夫披著濃厚的夜色,坐在馬車上,尚且神色懶倦,打著哈欠。
李言希卻唿唿大睡,雖不至於睡到日上三竿,但醒來時已是天色大亮。
洗漱一番之後,李言希與老道士在婦人的貼心伺候下,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這才走出門去。
門口兩位道人早已等候多時,李言希剛剛踏出門口,便笑著臉迎了上來。
水流道人笑著說:
“少俠,我們已然和黃土城的兩方勢力溝通妥當了,如今隻需過去切磋一場便可。”
李言希問:“我替哪邊打?”
葉落道人迴道:
“先去黃土城城主府,如果不成,再去找雲夢商會。
他們如今兩負一勝,已經輸不起了,今日必須要贏。”
李言希從懷裏摸出一個銘刻著古怪花紋的麵具,戴到臉上,說道:“成,上車吧。”
水流道人愣了一下,問道:“少俠,你這是……”
李言希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麵具,說道:
“忘了告訴你,我之前和雲夢商會有點矛盾,和黃土城城主府之間氣氛也不算很好。
所以戴個麵具跟他們打,沒問題吧?”
水流道人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當是什麼事,區區矛盾而已,不足掛齒。”
老道士看著李言希臉上的麵具,嘀咕道:“你小子從哪弄的,看起來還挺帥。”
“帥吧。”
李言希露出一個笑容:“之前在一座城裏,仿的一位劍客朋友的。”
葉落道人沉聲道:“今日擂臺賽午時正式開始,如今時辰已經不早了,少俠,請上車吧。”
李言希與老道士上了一輛馬車,無風觀兩位道士上了一輛馬車。
待眾人坐好,兩位車夫一揮馬鞭:
“駕!”
馬車沿著觀道城的街道疾馳,直至駛出城門,朝著黃土城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