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了躲在這裏當老六,就要做好被別人發現後懲罰的準備。”李言希麵帶微笑。
他搜東西的時候,最煩的就是這種老六了。
老道士看著樓大黑的淒慘死狀,說道:
“死的這麼慘,也不知道身上藏沒藏著寶貝。”
人打沒打壞無所謂,可別把身上的寶貝打壞了。
李言希指向房屋廢墟中的某個角落,說道:
“那個位置,掘地三尺。寶貝和屍體,都埋在那裏。”
老道士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羨慕:
“沒想到那《飛升經》竟然如此好用。”
單是元神出竅之後,無視地形勘測這一點,就不知要比世間多少感知類武學高明。
老道士走到那處角落,開始挖掘,不一會兒就挖出來三具殘缺的屍體。
李言希走到那具遊屍身前,盯著遊屍青白的臉看了一會兒,踢了它一腳,說道:
“奇怪,我怎麼感覺這屍體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老道士繼續挖掘,在三具屍體下方又挖出一個木箱。
“有了。”老道士麵色一喜,本想直接打開,卻又猶豫了一下。
保險起見,老道士將木箱遞給李言希,自己躲到一邊,說道:“你來開。”
這就是老六的威懾力嗎?……李言希嘴角一抽,身軀微微散發金光,一把便將木箱打開。
箱子裏靜靜放著幾樣鋒銳的兵刃、有著幾道淺淺裂痕的內甲、一些裝著藥丸的瓶瓶罐罐,以及幾樣奇奇怪怪的物品。
一個暗銅色的粗短圓棒,外層圓滑,還刻著精美繁雜的紋路。
給人一種價值不菲的感覺。
“這是什麼?特殊的兵器嗎?”李言希有些疑惑:
“但是作為兵器而言,它會不會太短了些?”
老道士不愧是老江湖,隨意瞥了一眼,說道:“來這兒的武人壓力一般都很大,拿著這玩意兒進來,偶爾用來解解壓,也很正常。”
李言希又翻出一張寫滿小字的宣紙,念道:
“抵身契。憑借此契,可去清宣樓抵換任意甲等行首一位。”
李言希疑惑道:“清宣樓是什麼地方?行首又是什麼東西?”
“行首就是風塵女子,一種比較高雅的稱唿罷了。”
老道士麵色如常,說道:
“來這種地方探險,保不齊就是有去無迴的喪命差事,帶著老婆本進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李言希又掏出一片類似龜甲的事物,說道:
“這上麵好像是幾幅畫,內容是四個人纏在一起……”
老道士好奇的伸長腦袋湊過去看,感歎道:“嘶~這打的還挺嗨嘛……”
李言希凝神一看:“不對,這貌似真的是在打架。”
老道士的神色也認真起來,對著龜甲端詳片刻。
龜甲之上,共刻有三副圖案,隻用簡單的線條勾勒,看起來十分簡陋。
第一幅圖案中,三個小人圍住一個小人,下方勉強能看出是一大片建築。
第二幅圖案中,一個小人消失不見,隻剩下旁邊兩個小人,身軀裂開,中間的那個小人身軀繚繞黑焰,也向著下方的建築墜去。
第三幅圖案中,身軀繚繞黑焰的小人落在了一處巨大的怪異獸類雕塑之前。
“道觀王的葬身之地?道觀王主墓?”
根據圖案內容,李言希瞬間有了這些聯想。
老道士顯然同樣有此想法,他盯著第三副圖案看了許久,猶豫道:
“這雕塑……老夫似乎在哪見過一次?”
……
……
一個時辰之後。
老道士與李言希登到了一處高樓頂部。
“這處高樓是這塊區域內最高的建築,原本還要更高,但數百年時光過去,樓體坍塌大半,隻剩下些殘垣斷壁。”
老道士站在樓頂,眺望遠方某處:
“看,是不是那座雕塑?”
李言希順著老道士的目光望去,隻見滿目廢墟之中,一道褪色且多處破損的牆壁巍然矗立。
牆壁之後,一處平坦開闊的地勢之中,一隻巨大的獸類雕塑蹲伏在那裏。
它身軀破爛,頭顱坍塌,但依舊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淡淡威壓。
李言希看著那道蔓延極遠的牆壁,開口詢問道:
“那是……當時的宮城?”
老道士點頭:
“沒錯,老夫來這裏也不是一迴兩迴了,道觀王副墓尚且還去過一次,宮城卻是一次都沒去過。”
李言希麵色有些猶豫。
對於他而言,其實隻要知道了道觀王主墓大概的範圍,想要知道它的確切位置就不是很難了。
畢竟是處墓穴,它的位置,必定是在地底某處。
隻要元神出竅,看看哪處地底是中空的,大概率就是道觀王主墓的所在地。
但由於玉人所述“元神的皇帝法則”,李言希顯得十分猶豫。
他怕自己剛剛看到墓穴的位置,就直接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然後就元神寂滅,一命唿嗚了。
斟酌片刻,李言希看著遠處那尊巨大的獸類雕塑,決定還是不冒這個險了。
“走,咱們過去查看一番!”
……
正所謂登高望遠,當你身處高處,看到的事物也就更遠更多。
但這也就意味著會有更遠更多的人能夠看到你。
兩人在那處高樓之上隻是待了片刻功夫,卻已經被數位細心的武人發覺。
從高樓到宮城的路不算遙遠,但也不算太近。
畢竟道觀城身為天下唯二的國都,占地麵積還是頗大的。
兩人從高樓下出發,走到宮城外,不用身法武學趕路,盡量遮蔽自身氣息,用了半日時光才堪堪到達。
但盡管如此,路上還是遭遇了不下三波武人的偷襲。
麵對偷襲的武人,李言希十分無奈,畢竟他心地向來善良。
別人來都來了,自然不能讓他們空著手迴去。
“那就都別迴去了。”李言希麵色淡然的拔劍。
盞茶功夫之後,世間便多了數位武人得道飛升。
李言希送數位武人飛升之後,老道士熟練的摸屍:
“嘿嘿,這下別說老婆本,棺材本都要給它湊齊嘍!”
摸完屍,兩人繼續向著宮城的位置前行。
頭頂上的太陽也跟隨著兩人的步伐,從東邊來到了西邊。
冬日晝短,等兩人來到宮城城牆處時,太陽已經有了西落的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