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沒給他們講太多有關巴克比克的事，隻叫他們一切放心。他給他們帶了一大包吃的，全是這幾天裏反饋良好的蛋糕和餅幹，還有十幾瓶不同口味的蘇打水。


    離開之前哈利放出了守護神。小天狼星毫無準備地跟牡鹿打了個照麵，銀白的鹿角穿透他的肩膀，近在咫尺的守護神清晰又模糊。


    看到他愣在那裏，牡鹿又撞了撞他的肩膀。


    鹿角再一次穿透。


    “……我好像搞砸了。”哈利小聲跟阿爾特米亞說。


    他們沒見過這樣的小天狼星，即使是去戈德裏克山穀掃墓的那天。


    盧平輕輕地歎了口氣：“現在他們的守護神還撐不了多久。”


    小天狼星這才像是迴神了。他把手輕輕地放在牡鹿頭頂，凝視著它眼睛的位置。


    牡鹿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後慢慢消散了。


    “像嗎？”盧平問。


    小天狼星沒說話，隻是衝哈利張開了手臂。哈利走上去抱住他，然後被小天狼星迴抱得很緊。


    阿爾特米亞看到他握在哈利肩膀上攥到發白的指節，哈利能聽到他越來越淩亂的唿吸聲。


    過了一會兒。


    “小天狼星，你在哭嗎？”哈利問。


    “沒有，我在笑呢。”小天狼星的肩膀有些顫抖，聲音卻像是真的帶著笑意，“我太高興了，哈利。”


    *


    哈利和阿爾特米亞沒有去禮堂，直接迴了格蘭芬多塔樓。他們在門口撞上了另一對雙胞胎，弗雷德和喬治手上抱著好幾瓶黃油啤酒和南瓜汽水，還有三大袋蜂蜜公爵的糖果。


    懷中抱滿了食物的雙胞胎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格蘭芬多就像是已經贏得了魁地奇杯，慶功宴一直開到了深夜。喬治往珀西的衣領裏塞薄荷蟾蜍時後者都沒生氣，反而給了他一個用力的擁抱。


    喬治露出了像是生吞了一整隻薄荷蟾蜍的表情。


    “今天你真受歡迎。”金妮笑著說。


    “閉嘴，金妮。”喬治也朝她扔了一個薄荷蟾蜍，金妮尖叫著跳開。


    “我今天跟佩妮打賭，要是格蘭芬多贏了她就要給我十加隆……”珀西就像是醉了，死死抱著喬治不撒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格蘭芬多輸了我根本沒有十個加隆給她……你是我的好弟弟……”


    等他說完後阿爾特米亞終於忍不住插了句嘴：“對不起，珀西，但是佩妮是？”


    “我的女朋友，你見過，”珀西說，“拉文克勞的級長。”


    這個昵稱讓阿爾特米亞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阿爾？”


    “沒問題，弗農主席。”阿爾特米亞迫不及待地尋找著哈利，“就是我也突然想擁抱一下我最好的哥哥——你們繼續。”


    她看到哈利正在窗邊跟迪安猜拳，立刻翻過沙發跑過去，等不及要給他講珀西稱唿佩內洛為佩妮的事情了。


    晚會一直到淩晨一點，麥格教授穿著格子呢晨衣、戴著發網出現時才結束。她把所有人趕迴去睡覺，然後替他們熄滅了壁爐的火。


    *


    三月很快過去，四月中旬的時候海格帶著巴克比克前往了倫敦。


    “小天狼星會在那裏等我，”海格把胡子梳得整整齊齊，“沒什麼好怕的——送到這裏就行了，你們不能出校。”


    他把厚厚的羊皮紙收好，那上麵是他們——主要是赫敏——沒日沒夜地找了三個多月的法案筆記。赫敏和阿爾特米亞熬了三個夜做了最後的整理，或許能用到的東西全在上麵了。


    等海格離開了羅恩才小聲對赫敏說：“我告訴你了，小天狼星說一聲他看上巴克比克並想讓它做自己的寵物就行了——沒必要整理這些。”


    “小天狼星做他能做的，我們做我們能做的，這有什麼不對？”赫敏看了他一眼，“我又沒有逼你做。”


    “我隻是告訴你，這些可能是無用功。”羅恩不高興了，“並且我也跟你一起寫了，好嗎？”


    “‘可能是無用功’，那就還有可能不是。”赫敏揚著下巴，“我也告訴過你，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我不會逼你。”


    “我留下來反而有錯？”羅恩憤怒道，“況且我沒說我不想做，我隻是告訴你事實——”


    “我也是告訴你事實！”赫敏厲聲道，“事情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因為這個跟你吵架！”


    赫敏轉身就走，小皮鞋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留在原地的羅恩怒火中燒，像是要把這片草地都給著了。


    “晚餐見。”阿爾特米亞朝哈利聳聳肩，熟練地追上赫敏，挽著她的手臂去圖書館。哈利搭著羅恩的肩，把他拉去了反方向的魁地奇球場。


    這幾個月裏羅恩看法案看得眼冒金星，幾次氣得想撕書的時候哈利就拖著他去騎火弩箭。


    ——說不清是誰更想放鬆，總之每次研究那些法條時哈利都覺得腦袋比伏地魔在的時候還痛。


    “想點好的，兄弟，”哈利安慰他，“我們終於可以空出名額去借圖書館那些有趣的書了。”


    “兄弟，我們可以不看書了嗎？”羅恩把腦袋仰到他的肩膀上，盯著天空喃喃道，“我的高布石都要發黴了。”


    他頓了一會兒，看了眼走遠的赫敏和阿爾特米亞，然後轉過頭跟哈利小聲說：“不過我有點理解赫敏了。”


    哈利已經習慣了羅恩當麵鬼話背後好話的德行了，立刻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怪不得她喜歡看書，”羅恩繼續小聲道，“手邊放一本《保密法》，連魔藥書都變得有趣了。”


    *


    吃晚飯時他倆依舊誰都不理誰，一個坐在哈利旁邊，一個坐在阿爾特米亞旁邊，四個人排成一排吃晚飯。


    克魯克山的脖子上係著紅黃相間的小領帶，輕巧地跳到赫敏的膝蓋上。


    跟著跳上來的還有一隻渾身杏色、隻有臉部是黑色的小狗。它先跳到了桌子上，然後踩過赫敏把身體壓到阿爾特米亞的腿上。


    阿爾特米亞現在沒那麼怕狗了，但是還是感覺被壓著的大腿有些僵硬。克魯克山懶洋洋地撥著它的尾巴，小狗似乎很高興，開心地晃了起來。


    阿爾特米亞：“……”


    上次見到這隻狗還是在帕金森的懷裏。


    阿爾特米亞把狗抓了起來，開始恐嚇：“你是不是不想迴斯萊特林了？”


    哈巴狗“汪”了一聲，依舊快樂地搖著尾巴。


    “看起來是克魯克山新交的朋友。”赫敏小聲說。


    阿爾特米亞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下一秒帕金森的尖叫就從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傳了過來：“波特！！！”


    阿爾特米亞：“……”


    這時候狗開始舔她的手指。阿爾特米亞嫌棄地舉遠了一點，然後拍掉裙子上沾上的狗毛。


    “你要對公主做什麼！”帕金森憤怒地走過來，格林格拉斯小跑著跟在她身後，“放開他！”


    “‘他’？”阿爾特米亞沒忍住低頭看了一眼，然後震驚抬頭，“你給一隻公狗取名‘公主’？”


    “你要不要臉！”帕金森怒火中燒地從阿爾特米亞手裏搶過狗，“誰叫你亂看的！”


    “你家公主先動的嘴，”阿爾特米亞伸出被舔過的手指，“賠錢。”


    帕金森憤怒地往地上砸了一個加隆，坐在旁邊的哈利下意識抓住了。


    “……”


    “……小姐，”阿爾特米亞慢慢道，“你真給啊。”


    帕金森把公主抱在懷裏，冷笑了一聲：“撿吧，撿了就跟你們的窮酸鬼和泥——”


    她的臉色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美妙的迴憶：“——跟他們過一輩子去吧。”


    她冷漠地掃過羅恩和赫敏，然後挽著格林格拉斯的手離開了。


    “……”


    哈利的手裏還握著那一枚金加隆。


    “阿爾，”他看看妹妹又看看錢，語氣充滿不確定，“你們平常就這麼吵架的？”


    阿爾特米亞：“……不，我們平常不這樣。”


    她收迴視線，一臉迷惑地看向赫敏：“她犯的什麼病？”


    赫敏的嘴角抽了抽：“我怎麼知道。”


    “馬爾福能跟她學學嗎？”羅恩盯著那枚金加隆，“吵著吵著就往地上砸錢，我可以成為比哈利還好的找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