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離開後不到十分鍾，林浩就聽到了走廊裏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裝作專心工作的樣子，實際上卻在暗中觀察。
果然，門縫下出現了一道影子，有人在門外停留了很久。
林浩心中暗笑，看來老王已經按捺不住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道影子才消失。
林浩等了一會兒，確認周圍安靜後，悄悄打開門看了看。
走廊裏空無一人，但他注意到地上有一些細微的金屬粉末痕跡，顯然有人在這裏做過什麼手腳。
“想偷看資料？”林浩冷笑著迴到辦公室，“那就讓你們看個夠。”
他重新布置了桌麵，把那些假資料擺放得更加顯眼，甚至故意在其中一份資料的邊緣留下了鉛筆標記，好像是重點內容。
下午三點左右，廠長親自過來了。
“小林，聽說你在研究新材料？”廠長的語氣聽起來很關心，但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是的，廠長。”林浩站起身來，“我覺得我們的材料技術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那就好，那就好。”廠長點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桌麵，“有什麼需要支持的，盡管提出來。”
“暫時還不需要，我先把理論基礎搞清楚。”林浩說道。
廠長又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但林浩注意到，他走的時候特意經過了桌子旁邊，而且腳步明顯放慢了。
當天晚上，林浩故意留在辦公室加班到很晚。九點鍾的時候，他裝作疲憊的樣子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但在走到門口時，又裝作忘記了什麼似的迴頭去拿東西。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隔壁房間的窗戶裏閃過一道手電筒的光。
“嗬，還真是沉不住氣。”林浩心中暗笑，但表麵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大步離開了辦公樓。
他沒有直接迴宿舍，而是繞了一個大圈子，從後門重新潛入廠區。借著月光和熟悉的地形，他悄悄摸到了辦公樓附近的一個隱蔽角落。
果然，他看到一個黑影正在他的辦公室裏忙碌著。那人動作很小心，手電筒的光也控製得很好，但還是被林浩捕捉到了。
大約十分鍾後，那個黑影離開了。林浩等了一會兒，確認安全後，重新進入了辦公室。
桌麵上的資料被動過了，但擺放得很仔細，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不過林浩事先在一些關鍵位置做了標記，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東西被翻動過。
“看來你們真的很感興趣啊。”林浩檢查著被翻動的資料，心中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第二天一早，老王就興衝衝地來找他了。
“林工，材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一部分，你看什麼時候開始實驗？”老王的眼中閃爍著急切的光芒。
“這麼快？”林浩裝作很驚訝，“老王師傅，你的效率真高！”
“嗨，為了技術突破，熬夜算什麼。”老王擺擺手，“不過林工，你昨天說的那個配比…”
“哦，對了。”林浩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這是初步的配比數據，不過我覺得還需要調整。”
老王接過紙條，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恨不得把上麵的每個數字都記在腦子裏。
“林工，這個鎢的含量是不是有點高？”老王試探性地問道。
“你覺得呢？”林浩反問道，“根據你的經驗，應該是多少？”
老王猶豫了一下：“我覺得…可能15%左右比較合適？”
林浩心中暗笑，這個比例正是他故意設置的陷阱之一。如果按照這個比例製造，不僅材料強度達不到要求，還會因為內部應力過大而開裂。
“你說得有道理。”林浩故意點點頭，“看來我的計算確實有問題。老王師傅，還是你經驗豐富啊！”
聽到這話，老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哪裏哪裏，我就是瞎猜的。”
“那我們就按照你說的比例試試。”林浩在紙上修改了數據，“不過這個實驗風險很大，萬一失敗了…”
“沒關係，失敗是成功之母嘛！”老王拍著胸脯保證，“大不了重新來。”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這次來的是李同誌，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嚴肅。
“林工，昨天晚上廠區的安全巡查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李同誌直截了當地說道，“有人在非工作時間進入過辦公樓。”
老王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是嗎？會不會是清潔工？”林浩裝作很關心的樣子問道。
“不是。”李同誌搖搖頭，“清潔工都有固定的時間和路線，而且昨天晚上他們沒有安排夜班。”
“那就奇怪了。”林浩皺起眉頭，“會不會是有人想偷取技術資料？”
“很有可能。”李同誌的目光在老王身上停留了一下，“所以從今天開始，所有重要的技術文檔都要加強保護。林工，你這裏的資料特別重要，更要小心。”
“我明白。”林浩點點頭，“我會把重要資料鎖在保險櫃裏。”
李同誌離開後，老王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林工，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先走了。”老王匆匆告辭。
看著老王急匆匆的背影，林浩知道，魚兒已經完全上鉤了。
接下來，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下午時分，林浩故意在辦公室裏大聲接了個電話。
“什麼？上級要提前檢查我們的實驗進度？”林浩的聲音透過半開的門傳了出去，“好，我知道了，明天就準備匯報材料。”
掛斷電話後，林浩裝作很焦慮的樣子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他知道，在走廊裏“偶然經過”的人一定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果然，不到半小時，老王就匆匆趕來了。
“林工，我剛才聽說…”老王欲言又止。
“你也聽說了？”林浩歎了口氣，“本來還想再完善一下實驗方案，現在看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開始實驗？”老王提議道，眼中閃爍著急迫的光芒，“反正材料我都準備好了。”
林浩裝作猶豫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太匆忙？而且夜裏實驗，萬一出什麼問題…”
“沒關係的，我可以陪你一起。”老王拍著胸脯說道，“咱們兩個人，相互照應。”
“那好吧。”林浩最終“勉強”同意了，“不過這個實驗對保密要求很高，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放心，我的嘴最嚴了。”老王連連保證。
當天晚上八點，兩人來到了實驗室。林浩故意選擇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小實驗室，理由是“避免打擾到其他人”。
“老王師傅，你先把鎢粉稱量一下，按照15%的比例。”林浩一邊準備其他材料，一邊說道。
老王動作很快，顯然對這些操作早就爛熟於心。但林浩注意到，老王在稱量的同時，還偷偷地多準備了一份材料。
“咦，老王師傅，你怎麼準備了兩份？”林浩故意問道。
“哦，這個…”老王有些慌張，“我是想著萬一第一次失敗了，可以馬上進行第二次實驗，節省時間嘛。”
“想得真周到。”林浩讚許地點點頭，心中卻暗自冷笑。
實驗開始了。林浩按照修改後的配方，將各種原料混合。在高溫熔煉的過程中，他故意製造了幾個小“失誤”，讓整個過程看起來更加真實。
“溫度再高一點。”林浩一邊觀察著熔爐，一邊記錄數據，“這個階段很關鍵，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
老王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不時地探頭看看林浩記錄的數據。
兩個小時後，第一批樣品出爐了。林浩拿起樣品仔細觀察，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看起來強度還是不夠。”林浩搖搖頭，“可能是我的理論計算有誤。”
“要不要再調整一下配比？”老王迫不及待地問道。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林浩故意顯得很疲憊，“你先迴去休息，我收拾一下實驗室。”
“我來幫你收拾。”老王主動提出。
“不用了，你迴去吧。材料什麼的我來處理就行。”林浩堅持道。
老王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堅持。臨走時，他的目光還在那些剩餘材料上停留了很久。
老王離開後，林浩並沒有馬上走。他躲在實驗室的儲物間裏，靜靜等待著。
果然，不到半小時，實驗室的門又被悄悄推開了。老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袋子。
林浩透過儲物間的縫隙，清楚地看到老王正在偷偷收集剩餘的實驗材料。不僅如此，老王還用相機拍攝了林浩留在桌上的實驗記錄。
“真是好大的膽子。”林浩在心中冷笑，但表麵上仍然保持著沉默。
老王收集完材料後，又在實驗室裏仔細搜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才離開。
等老王走遠後，林浩才從儲物間裏出來。他看了看被翻動過的實驗臺，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魚兒不僅上鉤了，還主動咬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