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神色自若,烏發束於玉冠,玄色錦袍繡著銀絲雲紋,身姿修長挺拔,邁著沉穩步伐,朝著李家廣場穩步而去。
此刻廣場,熱鬧喧囂,仿若繁華集市。
眾多李家人身著綾羅綢緞,男子皆束發佩劍,氣宇軒昂;女子皆珠翠滿頭,風姿綽約。
他們臉上洋溢著熱忱笑意,忙著迎接各族赴會人士。
人群之中,景象異彩紛呈。
不少人身跨造型奇異、威風凜凜的靈獸坐騎,昂首闊步。
其中一人,騎著形似四腳龍的奇異靈獸,那靈獸身形龐大,周身縈繞縷縷詭異氣息,似從幽冥深淵而來,每一步落下,地麵微微震顫,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既懼且奇。
更有一些人,駕馭光芒閃耀的飛舟,自天際緩緩飄落。
飛舟周身符文閃爍,如星辰流動,神秘而深邃,舟身刻有古老圖騰,散發著讓人敬畏的氣息。
這些遠道而來的賓客,紛紛朝著廣場中央湧動。
他們手中捧著琳瑯滿目的禮物:有的是散發氤氳靈氣的珍稀靈藥,藥香沁人,令人仿若置身靈境;有的是光芒流轉的奇珍異寶,寶光璀璨,似能攝人心魄。
各種稀世珍寶彰顯著送禮者的雄厚實力與滿滿誠意。
林燁身處這熱鬧喧囂之中,目光平靜無波,如幽潭古井。
他抬手輕輕整理衣衫,動作優雅,而後穩步穿過熙攘人群。來到送禮之處,神色坦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盒子。
盒子以不知名的深色木材製成,紋理細膩,泛著幽微光澤,盒蓋上刻著繁複而神秘的紋路,似蘊含天地奧秘。
林燁穩穩捧著盒子,遞向前方。
李家那位領頭的管事,目光如炬,在人群中一眼便鎖定了林燁。
他麵上掛著無懈可擊的親和笑容,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迎上前去,雙手接過林燁遞來的盒子,口中還熱絡地說著:“這位公子麵生得很,想必是遠道而來,李某代表李家多謝厚禮。”
林燁微微頷首,淡聲道:“些許心意,還望笑納。”
言罷,林燁轉身,在眾人的簇擁下從容離去。
待林燁身影漸遠,管事心中好奇,運轉靈力,如絲線般輕柔卻又敏銳地探入盒中。
瞬息之間,他原本帶著笑意的麵容陡然一僵,猶如被寒霜驟然侵襲。
待確認盒中所藏之物竟是一塊鍾時,他的雙眼瞬間瞪大,眸中怒火“噌”地一下燃起。
“豈有此理!”他怒不可遏地咆哮一聲,聲音猶如洪鍾般響徹四周,驚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給我攔住那小子,絕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隨著他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李家護衛們迅速行動,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瞬間將林燁的去路堵得嚴嚴實實。
管事幾步衝到林燁麵前,手指幾乎戳到林燁的鼻尖,臉因憤怒而漲得通紅,活像一頭發怒的公牛。
“你這不知死活的狂徒!竟敢在我李家的大喜之日,送出如此大不敬之物,是公然挑釁我李家威嚴嗎?”
“今日,定要讓你為你的狂妄付出慘痛代價!”
林燁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拂開那根手指,冷冷道:“閣下如此動怒,未免失了李家的風度。”
“這鍾,自有深意,豈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懂。”
管事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還敢狡辯!在這大喜的日子送鍾,不是‘送終’是何意?你休要巧言令色!”
林燁微微挑眉,淡然道:“此鍾非彼終,此乃警醒之鍾。”
“李家如今聲勢浩大,如日中天,卻也該警醒自身,莫要得意忘形,以免樂極生悲。”
“我一番好意,卻被你等誤解為羞辱,實在可笑。”
管事氣得麵皮紫漲,額頭上青筋暴起,活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雙眼瞪得好似銅鈴,幾乎要噴出火來,聲嘶力竭地吼道:“你這無恥之徒,休要在此胡攪蠻纏!滿嘴荒唐言,分明是心懷叵測,蓄意羞辱我李家,竟還妄圖以這等荒謬的說辭來狡辯,真當我等是任你愚弄的三歲孩童不成?”
“你這等行徑,簡直豬狗不如!”
言罷,他怒目圓睜,猛地揮拳,帶著唿唿風聲,如猛虎下山般朝林燁攻去,那架勢,恨不得將林燁生吞活剝。
然而,這飽含盛怒的一拳剛至半途,管事卻陡然如遭雷擊,整個人定在原地,仿佛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每一寸肌膚都似被一股磅礴而冰冷的力量死死壓製,渾身上下竟絲毫無法動彈。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管事心中大駭,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以為自己此番在劫難逃,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哭腔吼道:“你……你這惡賊,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李家重地公然行兇,簡直罪該萬死!”
“今日便是你命喪之時,我李家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泄此恨!”
林燁麵色依舊平靜如水,輕輕擺了擺手,聲音沉穩而清晰:“不是我。”
就在這時,管事後方傳來一個清冷似冰的聲音,猶如寒夜中的一縷霜風,悠悠地飄散開來:“就憑你,也妄圖動他?”
眾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去,隻見周雪蓮步輕移,蓮足輕點地麵,如同一朵盛開的寒梅,緩緩走來。
她神色清冷,眉眼間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威嚴,那雙美目仿佛結了一層冰,冷冷地掃過管事。
林燁微微轉頭,目光落在周雪身上,旋即又望向滿臉驚恐的管事,再次出聲解釋,語氣誠懇而堅定:“我確是真心為李家著想。”
“如今李家風光無限,在這世間風頭無兩,可繁華背後,危機亦如影隨形,潛藏其中。”
“我送這鍾,隻為警醒李家眾人,莫要沉醉於眼前的輝煌,而忘卻了潛在的憂患。”
“一片赤誠之心,卻被誤解至此,實在令人無奈。”
管事被困,心中恨意如燎原之火,卻又無計可施,麵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賊眉鼠眼地左右張望,見無人注意,趕忙悄悄運轉靈力,以獨門秘術向族中長老發出求救信號,那模樣,活像隻偷摸行事的老鼠。
眨眼間,一道流光閃過,接著,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閃現。
來者是位老者,白發似雪,根根張揚,猶如冬日裏的冰棱。
他身著一襲古樸灰袍,袍角繡著神秘符文,在微風中獵獵作響。
老者氣息內斂,可那不經意間泄露的絲絲威壓,卻如重錘般,壓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震顫。
據林燁觀察,他已至地涅之境,實力深不可測。
林燁心頭一凜,神色瞬間凝重,眼神如鷹般銳利,緊緊鎖住老者。
他周身靈力如洶湧暗流,在經脈中飛速運轉,體表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
肌肉緊繃如弓,每一寸肌膚都蓄滿力量,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
老者穩穩落地,目光如電,將林燁上下打量一番,麵色瞬間湧上濃濃的狐疑之色。
他暗自思忖,傳聞中青羽宗那位驚才絕豔的林燁長老,東莞之地無人不知的第一天才,怎會以這般模樣出現在此?
沉默片刻,老者終是按捺不住,帶著一絲猶疑,緩緩開口:“敢問閣下,可是那青羽宗內,以絕世天賦名震東莞的林燁長老?”
林燁神色平靜如水,眼眸中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傲然,微微頷首,聲音清朗而堅定:“正是在下,如假包換。”
聽聞這肯定的答複,老者仿若被一道驚雷劈中,雙眼瞬間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老者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林燁,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暗自思忖。
他端詳林燁的舉止神態,越看越覺得這其中定有乾坤。
傳聞中林燁乃是青羽宗長老,東莞第一天才,想必是得了那傳說中的轉生秘法才得以在李誌賢的追殺之下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
老者想到此處,唿吸不禁微微急促起來,要知道,這轉生秘法,可是眾多大能夢寐以求的無上功法。
若能將林燁生擒活捉,把這等絕世功法獻給族長,那族長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一高興,各種修煉資源傾斜而來,自己晉升寸劫境也絕非空想。
念及此,老者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貪婪光芒,但他很快便強自鎮定下來,麵上佯裝出一副沉穩且和善的神情,朝著林燁微微拱手,語調平和卻暗藏機鋒道:“久仰林長老大名,如雷貫耳。”
“隻是今日在我李家慶典之上,這送鍾之舉,實在是有違常理,恐怕會引起諸多誤會,還望林長老能不吝賜教,給個合情合理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