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視線逐漸恢複清晰,一張美得動人心魄的麵容映入林燁的眼簾。
隻見這女子,柳眉恰似春日裏新抽出的嫩柳,纖細而修長,眉梢微微上挑,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風情。
雙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璀璨星辰,明亮而靈動,眼眸中流轉著如水般的溫柔。
瓊鼻秀挺,恰似一座精致的小山丘,為這張麵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
唇若櫻桃,不點而朱,微微嘟起,帶著幾分天然的嬌俏。
此刻,她正全神貫注地為林燁包紮傷口,那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如靈動的蝴蝶般在傷口處穿梭,動作輕柔且小心翼翼,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極致的專注。
當她不經意間抬頭,察覺到林燁那已然恢複清明的目光時,原本就明亮的雙眸瞬間閃過一抹驚喜的光芒。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激動地說道:“你終於醒了!”
那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過光滑的石頭,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林燁下意識地想要起身,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他的身體剛剛有了一絲動作,一股如烈火灼燒般的劇痛便瞬間從全身各處洶湧襲來。
那疼痛仿佛無數根尖銳的鋼針,同時刺入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也在頃刻間變得蒼白如紙。
女子見狀,原本洋溢著驚喜的麵容瞬間被焦急所取代。
她趕忙伸出那雙纖細卻有力的手,輕輕地按住林燁的肩膀,語氣中滿是關切與焦急,說道:“別動,你傷得很重,千萬不能亂動。”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擔憂是如此真切,仿佛林燁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弦。
林燁這才強忍著劇痛,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座極為奢華的住宅之內。
屋內的牆壁上,錯落有致地掛著一幅幅精美的字畫。
這些字畫筆觸細膩,色彩斑斕,無論是寫意的山水,還是工筆的花鳥,都栩栩如生,好似蘊含著無盡的生命力,讓人一眼望去,便仿佛能穿越時空,走進畫中的世界。
而屋內的桌椅,皆由質地堅硬、紋理細膩的名貴木材打造而成。
桌椅的邊緣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有寓意吉祥的如意雲紋,還有象征著富貴的牡丹花紋,每一處雕工都精細入微,線條流暢自然,盡顯工匠的高超技藝。
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富貴典雅的氣息,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般的奢華世界。
林燁在一波又一波的劇痛中,艱難地緩過神來。
腦海裏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如同一盞突然亮起的紅燈,在他心底瘋狂閃爍。
他微微瞇起雙眼,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子,那目光仿佛要將她看穿,而後冷冷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何要救我?”
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
女子聽到這冰冷的質問,原本眼中閃爍的盈盈光亮,像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寒風吹過,瞬間黯淡了幾分。
她那嬌豔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急切地解釋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住,遲遲說不出口。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猶豫,精致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內心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紮。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輕聲說道:“那日,我如往常一樣外出,偶然間看到你滿身鮮血,重傷暈倒在地。”
“當時你氣息微弱,命懸一線,看上去實在是可憐至極。”
“我……我一時心軟,心生憐憫,便將你帶迴了這裏,找人為你治療。”
她說話時,眼神微微閃爍,不敢與林燁那銳利的目光對視。
林燁聽聞這番話,眉頭皺得更緊了,臉上的狐疑之色愈發濃重。
江湖險惡,人心難測,這般看似簡單的緣由,實在難以讓他完全信服。
下意識地,他想要努力迴憶起受傷之前的點點滴滴,試圖從記憶的蛛絲馬跡中,尋找到能驗證女子所言真偽的線索。
然而,就在他的思緒剛觸及那片模糊的記憶時,一陣猶如萬根鋼針同時猛刺般的頭疼,如洶湧的潮水般驟然襲來。
那疼痛來得如此猛烈,如此猝不及防,仿佛有一雙無形且充滿力量的大手,在他的腦海中肆意地攪動,要將他的腦袋攪成一團亂麻。
他忍不住痛苦地悶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頭,仿佛這樣就能減輕那鑽心的疼痛。
他的五官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在一起,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隻能被迫放棄迴憶,在這突如其來的劇痛中苦苦掙紮。
女子見林燁痛苦掙紮,麵露擔憂,急忙快步上前,伸出纖細修長的玉手,想要輕輕安撫他,嘴裏還溫柔地輕聲說道:“你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然而此刻滿心警惕的林燁,見女子靠近,猶如一隻受傷的野獸見到陌生人靠近一般,不假思索,本能地揮出一拳。
這一拳裹挾著他此時心中的慌亂與防備,力量強悍無比,帶起一陣唿嘯的風聲。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拳頭直直擊中女子身軀。
女子毫無防備,整個人如遭雷擊,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出去。
“噗通”一聲,重重摔倒在地,女子身上瞬間顯現出一道深深的拳印,塵土飛揚。
女子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但她眼中卻沒有絲毫憤怒。
林燁愣了一下,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女子已艱難地撐起身子,用衣袖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
她臉上不見絲毫憤怒,滿是焦急與關切,不顧自身傷痛,焦急說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剛止住的血可別又流出來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滿是對林燁的擔心,掙紮著想要起身去查看林燁的傷勢。
林燁冷眼瞧著摔倒在地的女子,盡管她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急,可他心中那根警惕的弦並未放鬆半分。此刻的他,猶如一隻受傷後防備心極強的孤狼,對周遭一切都充滿戒備。
他的眼神冰冷如千年寒潭,聲音仿佛裹挾著臘月的風雪,大聲警告道:“別靠近我!我警告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說罷,他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床鋪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強忍著周身如萬箭穿心般的劇痛,拚盡全力想要起身。
每一寸肌肉的牽動,都似有無數鋼針深深刺入,帶來鑽心的疼痛。
他的雙腿因傷痛而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仿佛不堪重負的枯枝,隨時都會折斷。
但林燁眼神中透著一股決絕,牙關緊咬,硬是憑借著頑強的意誌,一寸一寸地撐起自己的身體。
他拖著這已然重傷到幾乎無法支撐的身軀,腳步踉蹌,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口艱難挪去。
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地上也留下了幾滴因傷口迸裂而滴落的鮮血,但他執意要離開這個讓他感到不安的地方,仿佛隻有離開,才能尋得一絲安全。
女子眼睜睜看著林燁拖著千瘡百孔的身軀,一步一顫地邁向房門,那決絕的姿態仿佛要與整個世界為敵。
她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厲害,眼神中滿是心疼與不忍。
下意識地,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雙手本能地伸出,想要阻攔林燁這近乎自殘的舉動。
然而,林燁那如冰刀般充滿戒備的目光掃來,讓她渾身一凜,伸出的雙手僵在半空,腳步也像被釘住一般,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她的雙手在身前緊緊絞在一起,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出慘白之色,修長的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恐懼和無奈堵在喉間。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燁,那單薄而又倔強的背影,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
林燁的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
他的身軀如狂風中的殘燭,搖搖欲墜。
當終於踏出房門的那一刻,仿佛支撐他的最後一絲信念也隨之崩塌。
隻聽“撲通”一聲悶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刺耳,他如同一截被伐倒的枯木,直挺挺地重重昏倒在地。
昏迷前,林燁的意識已然模糊,但他還是隱約看到女子驚慌失措的麵容。
她那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瞪得極大,眼中滿是驚恐與擔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她的嘴唇微微張著,似乎在唿喊著什麼,卻又被唿嘯的風聲淹沒。
裙擺如蝶翼般飛揚,她不顧一切地朝著自己飛奔而來,那急切的身影在他逐漸模糊的視線中越來越近,卻又越來越虛幻。
最終,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徹底將他淹沒,他眼前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