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研欣”心中雖思緒萬千,但見白羽莫如此擔憂,立刻迴過神來,臉上迅速堆砌起一抹無比溫柔的笑意。
她緩緩伸出雙手,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到一隻受驚的小鹿,輕輕捧起白羽莫的臉。
她的目光中滿是無盡的慈愛,宛如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輕柔地灑在白羽莫身上,試圖驅散他內心的恐懼與擔憂。
“乖孩子。”
她的聲音輕柔而舒緩,仿佛一陣微風,輕輕拂過耳畔。
“莫要再擔心啦,你瞧,母親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在這兒陪著你嘛。”
說著,她微微傾身,用指尖輕輕拭去白羽莫眼角因焦急而泛出的淚花,那指尖的動作宛如蝴蝶輕觸花蕊,小心翼翼。
她的手指順著他的發絲緩緩滑落,如同春日的柳枝輕撫湖麵,柔聲道:“是母親疏忽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讓我這寶貝孩子這般憂心忡忡,以後啊,母親一定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了。”
說完,她再次將白羽莫溫柔地擁入懷中,像哄著年幼的孩童般,開始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節奏舒緩而平穩,仿佛在傳遞著一種無聲的力量,讓人心安。
“我的好孩子,莫要害怕。”
她的聲音愈發輕柔,仿佛帶著一種神奇的魔力。
“無論發生什麼,都有母親在你身邊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那聲音輕柔得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不安與陰霾,滿是寵溺與安撫,如同溫暖的繈褓,將白羽莫緊緊包裹。
白羽莫緩緩抬起頭,目光中交織著擔憂與困惑,直直地望向“蘇研欣”,紅潤的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問道:“母親,今日您究竟去了哪裏?”
“整整一日不見您的蹤影,孩兒的心一直懸著,生怕您出什麼事。”
“蘇研欣”心中微微一緊,不過轉瞬便恢複如常,臉上依舊掛著如春日暖陽般溫和的笑容。
她抬手輕輕捋了捋鬢發,動作優雅而舒緩,隨後娓娓說道:“孩子,你還記得上次母親不慎中了那詭異的咒術吧?”
“今日突然有些後遺癥突然發作。”
“正巧那林小子路過,見我難受,便好心帶我去尋法子治療。”
“折騰了好些時候,這才迴來,讓你擔心了。”
白羽莫聽聞,濃密的眉毛微微擰緊,英氣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狐疑之色。
他歪著頭,眼中滿是不解,追問道:“林小子?這稱唿倒是新奇,我怎麼從未聽過呢?”
“白家上下,我似乎並未聽聞有這號人物,母親,此人究竟是誰呀?”
“蘇研欣”見狀,輕輕拍了拍白羽莫的手,那手掌柔軟卻又帶著安撫的力量。
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滿是笑意,耐心解釋道:“嗨,就是林燁啊!怎麼這就不記得了?”
白羽莫眼中的狐疑之色愈發濃鬱,他緊緊盯著“蘇研欣”,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探尋,緩緩開口問道:“母親,您且細細說來,您中咒這件事,究竟與林燁有何關聯?為何是他帶您去治療?”
“蘇研欣”手中的動作猛地一頓,心中仿佛被重錘擊中,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她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也險些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
她怎麼也沒想到,白羽莫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才意識到,在白家人的記憶裏,自己可能被抹除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蘇研欣”迅速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複到往常的溫和,腦子在飛速運轉,思索著應對之策。
片刻後,她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感慨,輕聲說道:“孩子,你有所不知,林燁這孩子,與我曾有過一段淵源。”
“當年我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救過他的性命,他一直對我心懷感恩。”
“所以,當他得知我中了咒術,便主動前來相助,帶我去尋找治療的方法。”
白羽莫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可那微微瞇起的雙眼,卻透露出內心的疑慮。
他目光在“蘇研欣”臉上徘徊,似在探尋話語背後的真相。
雖未再多問,可緊抿的嘴唇與微皺的眉頭,都表明他並未完全信服。
隻是看到“蘇研欣”疲憊的神色,終究還是把滿心疑惑暫且按下,低聲道:“既然母親無恙便好。”
“蘇研欣”見白羽莫眼中疑慮未消,心中似被鈍器重重一擊,臉上的神情瞬間黯淡下來,眸中湧起無盡的傷感。
她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翻湧,而後緩緩開口,語氣沉重而遲緩,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艱難擠出:“羽莫,人生世事無常,若有一日,母親不得不離開你……你往後,該如何自處呢?”
白羽莫聽聞,身子猛地一震,猶如遭了雷擊。
他雙眼瞬間瞪大,眼中滿是驚惶與抗拒,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急切地說道:“母親,您切莫說這般話!您定會一直康健,長長久久陪著孩兒。”
可那微微發顫的語調,卻如風中搖曳的燭火,泄露了他心底那一絲難以言說的不安與不堅定。
“蘇研欣”臉上神情複雜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雲密布。
她微微低垂眼眸,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似要將眼中翻湧的情緒藏匿。
真正的蘇研欣,已被她悄無聲息地囚禁在玲瓏塔。
白羽莫站在她麵前,渾然不知這背後的驚濤駭浪。
命運的齒輪無情轉動,如今她卻親手將白羽莫的生母蘇研欣囚禁,成了他的“殺母仇人”。
此刻,她又頂著“母親”這一虛假身份,迎接著白羽莫那毫無防備的依賴與信任目光。
林燁心中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五味雜陳。
苦澀如黃蓮,愧疚似巨石,無奈若潮水,各種情緒洶湧交織。
這複雜得如同亂麻的關係,緊緊纏繞著她,讓她仿佛置身於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滿心迷茫,往日的從容鎮定如沙上城堡,在這漩渦般的處境中搖搖欲墜。
“蘇研欣”強忍著內心翻湧的複雜情緒,臉上擠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白羽莫的頭,動作宛如微風拂過嫩綠的柳枝,聲音溫和而舒緩,如同春日裏最動聽的歌謠:“好孩子,母親知道你心疼我,這份心意,母親都明白。”
“你瞧,這夜色已深,萬籟俱寂,你今日為了找尋母親,四處奔波勞累,身體和心靈都已疲憊不堪,定是乏了,快些去休息吧。”
白羽莫卻仿佛沒聽到一般,反而抱得更緊,像個執拗的孩童般嘟囔著:“不嘛,母親,孩兒就想一直陪著您,守在您身邊,親眼確認您真的安然無恙,否則孩兒實在放心不下啊。”
那聲音裏滿是眷戀與擔憂,讓人聽了不禁心生憐惜。
“蘇研欣”微微歎了口氣,這聲歎息裏,藏著無奈,藏著愧疚,更藏著對眼前少年無盡的心疼。
她再次耐心勸道:“好孩子,母親真的沒事了,你看母親現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麵前嗎?”
“你啊,好好去休息,養足精神,等明日天亮,咱們娘倆再好好說說話,分享彼此的心事,可好?”
在“蘇研欣”溫柔且堅定的勸說下,白羽莫終於緩緩鬆開了手,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抬起頭,雙眼依舊不舍地看著“蘇研欣”,眼神中帶著一絲眷戀與猶豫,隨後緩緩起身。
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一步三迴頭地朝休息的地方走去,每一次迴頭,目光都緊緊鎖住“蘇研欣”,生怕母親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