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連奕銘服軟,孟川終於收住了自己的腳掌。
“想活命是吧,我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這話,孟川本能地避開了旁邊上官雁打來的視線。
聞言,連奕銘蜷縮著身子,驚喜仰頭,促聲道:“多謝好漢開恩!”
“先別急著道謝,我隻說給你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機會還得看你自己。”孟川一振衣袖,俯首看著他那張五彩繽紛的臉,“剛才出去的那女人,和你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連奕銘臉上明顯變色,愣了兩秒才用力搖動腦袋。
“哼!”孟川卻不是瞎子,“你會搖頭否認,是因為那個女人來自魔宗嗎?”
“什麼魔宗,我,我不知道。”連奕銘明顯更慌了。
上官雁卻忍不住了,怒聲罵道:“你竟和魔宗賊子勾結!”
微微一頓,她像是突然醒悟到了什麼似的,促聲繼續。
“難不成,那座籠罩整個城市的煉魔陣也是你布置的?”
“那怎麼可,可能!”連奕銘顯然沒有承認。
“除了你這位副城主,還能有誰?”上官雁並不相信他的辯解。
“你也說了,我隻是副城主。”連奕銘小聲爭辯。
上官雁臉色瞬間轉黑,顫聲道:“做下此等惡行,你難道還想栽贓給我爹不成!”
上官鴻淵可不隻是外事堂的副堂主,還長年兼任這座河陽城的城主。
想到自家老爹可能被姓連的陷害,上官雁突然唿吸急促,滿腹擔憂。
“對了,我爹呢?你莫非已經對他做了什麼?”
想到這裏,她焦急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連豁開的衣衫也忘了去顧。
看著她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孟川遲疑著取出一條毛毯,扔了過去。
撈毛毯的時候,上官雁才注意到自己此時的狼狽樣。
匆匆將毯子往身上一裹,她通紅著臉衝孟川道了聲謝。
謝完,她便快步衝到連奕銘麵前,換迴之前的冷臉。
“迴答我的問題!”
說話間,這女人撿起那把先前從連奕銘手裏掉落的長劍,抵在連奕銘的脖子。
眨眼間,連奕銘的脖頸上便多了一條刺目血線。
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孟川並未出麵阻止。
連奕銘則渾身一僵,迎著上官雁的森然目光,再不敢隱瞞。
“別衝動,你爹他應,應該還活著。”
上官雁心尖急顫,促聲追問:“你把我爹怎麼了?他在哪兒?”
“就,就在下麵的那方血池之中。”連奕銘顫聲道。
上官雁卻不敢怠慢,利落轉頭,順著那條連往地底更深處的冗道急衝。
目送她的背影遠去,連奕銘重重地籲了口氣。
可眨眼間,便又有一條劍鋒抵上他的脖頸。
這一次,劍柄被捏在孟川手裏。
“說說你和那個魔宗女人的計劃吧,詳細地!”
“是魔宗那些混蛋威脅我的,我,我也是被逼無奈。”
“嗬嗬,要布置這麼大的一座煉魔陣,光是被逼無奈可做不到,我看你應該是處心積慮才對吧!”孟川哼然嘲道,自然不會相信什麼威脅之說。
事實上,他已經可以把事情的經過猜個七七八八。
如果沒料錯的話,連奕銘應該是受了洛芳芳之流的蠱惑。
被上官父女輕視幾十年所累積的怨恨,對上官雁的求而不得,以及對城主寶座的覬覦,讓連奕銘選擇了同魔宗合作。
隻要在事成之後,把一切都推到上官鴻淵身上,那麼上官家便會自此淪為長樂門的叛徒,便會被整個正道聯盟所唾棄!
屆時,上官雁自然也會淪為罪人之後。
可以說,隻要沒有了上官鴻淵這塊絆腳石,連奕銘現階段的一切欲望,都可輕鬆實現!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何必問我!”
聽完孟川洋洋灑灑的分析,連奕銘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癱軟在地,他再也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理由開脫。
“你個混蛋,竟懷揣著這麼險惡的用心!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幹脆一巴掌拍死你!”
上官鴻淵渾身是血,被攙在上官雁的臂窩,剛冒頭便憤怒開罵。
看到他,連奕銘立刻打起了哆嗦。
因為連奕銘清楚,上官鴻淵是敢對自己下死手的!
“上官伯伯,剛才那都是他瞎猜的,當,當不得真。”
明明剛剛已經認可了孟川的推論,轉頭姓連的又不認了。
看著這家夥,孟川眼中鄙夷攏聚,然後默默退到一邊。
上官鴻淵從女兒的臂窩掙出,兩步來到虛弱的連奕銘身前,舉掌強摁。
“不要!”
連奕銘悚然變色,可剛噴出兩個字就被拍碎了腦袋。
爆濺的腦漿,嘩啦糊在牆上,看上去莫名可怖。
等連奕銘的屍體也浸入血泊,上官鴻淵才緩緩扭頭。
冷冷瞥在孟川臉上,寒聲喝問:“你是什麼人?”
“晚輩趙安,見過上官城主!”
對方畢竟是元嬰後期的大高手,孟川沒敢托大。
當然,他還沒蠢到報出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臨時編了個名字。
又因為臉上還戴著“百相”,所以倒沒被上官雁認出。
不過,上官鴻淵對他的迴答顯然不甚滿意。
“師承何人,到此何事?”
“家師乃山野散修,早已不問世事。會來河陽,純粹是受友人相邀。”
“你還有朋友同行?”上官鴻淵的眼神更冷了。
“我那朋友乃無憂殿弟子,姓霍名衝。”孟川主動透露了霍衝的信息。
霹靂靈環儲備的能量在對付司徒靖的時候再度耗盡,他手裏完全沒有能抗衡另一位元嬰強者的籌碼,所以隻能搬出無憂殿,以期能讓對方有所顧忌。
“霍家小子竟然來了!”上官鴻淵悶聲嘟噥,臉上果然多了一抹糾結。
好一會兒過去,他才再次問道:“霍家小子人呢?”
“應已趕至城主府。”孟川順嘴扯了個謊。
仗著這份謊言,好歹是打消了對方的殺意。
不過,上官鴻淵並沒有要就此放他離去的打算。
“我就這麼個寶貝女兒,卻被你看光了身子,此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爹,您都在說些什麼呢?”上官雁先傻了眼,張嘴便想解釋,“趙公子隻是……”
上官鴻淵沒有給她說下去的機會,厲聲打斷:“你的年紀,也到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