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滿地泥濘,曹茵一把扶住狼狽的孟川。
完全無視自己被米飯和泥土弄髒的衣裙,她的眼裏隻有孟川。
關切,緊張,心疼,擔憂,全部堆在臉上,完美演繹著對孟川的在乎!
“我沒事!”
聽得詢問,孟川擠出一張勉強的笑臉。
言落,他鬆開飯桶,似乎打算撐起跌倒的身軀。
但因為地麵打滑,他腳上剛一用力,地板就被腳掌摩出兩條劃痕。
自然,他剛站起來一些的身軀,再度栽了下去。
不過這一次,他栽倒的方向不再是泥濘斑駁的地板,而是曹茵的懷抱。
那道並不響亮的撞擊聲落定之後,孟川的腦袋緊緊貼在了曹茵的胸口。
曹茵並沒有躲開,甚至還專門環住了他的熊腰。
毫不避諱的親密舉動,看得滿營師兄弟都不禁有些愣神。
這一刻,大家夥才終於相信,高高在上的曹師姐,真的與孟川這個底層弟子有一腿。
對比起來,拓拔瀾的臉色就要難看得多了。
尤其是在迎著那成片戲謔,還隱含同情的目光之後!
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當眾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
這一刻,他胸口沸騰的怒火,與眼底攏聚的殺氣,都再也抑製不��!
還倚在曹茵懷裏的孟川,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悄悄勾起了嘴角。
為了進一步刺激對方,孟川還故意仰臉湊到曹茵耳畔。
“謝謝!”
孟川並沒有掩飾音量,順便在曹茵的側臉快速地啄了一口。
因為角度問題,孟川的親吻動作,在場沒幾個人看清。
但毫無疑問,在看清的幾個人裏,便有拓拔瀾。
剎那之間,拓拔瀾便攥緊了拳頭,堆砌眼底的殺氣,洶湧地漫出眼眶!
被親的曹茵則稍稍有些失神,但很快就配合地裝出滿麵嬌羞。
“還這麼多人看著呢。”
輕輕的一聲呢喃,完全聽不出責怪。
此言一出,讓其他幾個看見她被親的魔宗弟子,頓時滿身雞皮疙瘩。
至於那些並未看到她被親的看官,則都好奇地瞪圓了眼睛。
那莫名灼熱的眼神似乎是在詢問:“有什麼是我看漏了的嗎?”
拓跋瀾並不好奇其他人的心情。
此時此刻,他已經快被身體裏沸騰的怒氣撐爆。
見曹茵頭也不迴地扶著孟川從滿地狼藉間離開,他再也忍不住了!
“站��!”
完全無視其他人古怪的眼神,他兩步撲到曹茵背後。
也沒等曹茵應聲,他直接伸手,強行拽住曹茵的胳膊。
感受到突然從手臂上傳來的龐然力道,曹茵蹙眉扭頭。
“阿川被燙到了,我得趕緊給他瞧瞧�!�
明明看的是拓拔瀾,但她嘴裏全是對孟川的關心。
拓拔瀾那隻伸出的胳膊狠狠一抖,因憤怒而被瞪得溜圓的眼珠也驀然爬滿血絲。
見到這一幕,一直都隻安靜看戲的觀眾也忍不住議論起來。
“放著拓跋師兄這樣優秀的男人不要,曹師姐怎麼選了各方麵都普通至極的孟川?”
“普通?你們是不是忘了,全天下就隻有這個叫孟川的普通男人登頂過戮天塔!”
“而且,孟川入門不足一年,便已從修煉小白成功突破到了築基後期,如此天資,放眼整個宗門曆史,你能找得出幾個人來?”
“真要說起來,拓跋師兄也就現階段的實力和家世比孟川強吧!”
老話怎麼說來著,哦對,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孟川展現出的資質,其實早在不知不覺間得到一部分人的認可。
而拓拔瀾長久以來的飛揚跋扈,也理所當然地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滿。
所以,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當孟川和拓拔瀾對上,輿論居然並沒有呈現出一麵倒的趨勢。
孟川倒維持得住平常心,習慣被人捧的拓拔瀾卻受不了那份貶低。
傲氣與怒火交織。
終於,拓拔瀾受不了了,當眾向孟川發出了挑戰。
“半年之約的期限早過,我仁慈地讓你多活了幾個月,現如今該迴收你這條賤命了!”
聽他這麼一提,觀眾才猛然記起,孟川也曾向拓拔瀾發出過挑戰。
當時因為孟川才剛被拔入內門,所以拓拔瀾答應給他半年的成長時間。
可如今大半年時間都過去了,孟川卻依舊隻是築基境界。
“我怎麼忘了還有這茬兒!”
“可憐啊,這一架要是不打,不止孟川,隻怕以後連曹師姐也沒臉見人了;可若是開打,就孟川這點修為上場,與送死有何區別?”
雖然大家覺得孟川沒什麼贏麵,但似乎都沒有要阻止這場決鬥的意願。
“孟川,證明你是個男人的機會來了,這要是當了縮頭烏龜,老娘永遠鄙視你!”
“孟師弟加油,我賭你一定能撐過兩招!”
沒等拓拔瀾親自激將,手底下一群走狗先來了一通汪汪亂吠。
眨眼之間,孟川就好似被架上了烤架。
曹茵的小手一緊,擰眉迴頭。
“你還要不要臉,沒看我們家阿川被燙傷了嗎!”
她很清楚,一旦答應決鬥,孟川隻怕會九死一生。
而有了孟川這麼個前車之鑒,她想另外再找一麵擋箭牌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曹茵顯然不願意讓孟川就這麼接受拓拔瀾發出的挑戰。
但她並不知道,孟川正想借拓拔瀾立威呢!
因為戮天塔,魔宗內部有很多人都在盯著孟川。
死掉的司徒靖和武勃都是典型的例子!
而他在自身修為上的突飛猛進,或可一定程度解釋那些失蹤寶貝的去向。
隻要引導大家認為,從戮天塔帶迴的寶貝都已被他消耗,覬覦他的人必會減少。
此外,若能戰勝拓拔瀾,也能進一步證明他獨自登頂戮天塔的經曆所具備的含金量!
如此一來,孟川覺得,自己的處境或許能稍微變得安全一些!
正因為有這一係列想法,所以他答應了與拓拔瀾決鬥。
“不就仗著早修煉幾天嗎,我孟川,可不會怕了你!”
言落,他裝作艱難地把曹茵從身邊推開,然後裹著滿身狼狽,緩緩迴頭。
迎著他堅決的目光,拓拔瀾卻仰頭笑出了聲來,笑得肆意而又張狂。
“待你死去,我會把你的屍體做成標本,讓全天下的人都能欣賞到你的淒慘死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