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抽簽開始。
各大宗門的參賽弟子,依次上前抽取自己的號碼牌。
陸長平神色平靜,隨手一抽。
玉牌之上,赫然寫著一個名字——林楓,青木宗。
他記得這個宗門,似乎同樣是一個以木係功法見長的中等宗門。
但相對應的。
因為有藥王穀的存在。
這個宗門,自然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在整個東域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藥王穀這邊,方承業、魏真,甚至連作為帶隊者的林幼微,也按照規則抽了簽。
不過林幼微的錢並不是普通的簽。
而是能夠在任何時候出手的簽。
相當於藥王穀勢力的一次外掛。
相對應。
其他的宗門,帶隊者同樣也有這樣的外掛。
不過這樣的外掛。
每一個宗門勢力。
都能,且隻能用一次。
一旦一次機會用光之後,將再也沒有辦法使用。
而且相比林幼微。
其他宗門的帶隊者,基本全部都是長老。
光是看上去年紀就已經非常大了。
這也是交流會對藥王穀的一種限製,以及對其他宗門勢力的一種幫助。
藥王穀本身就是東域最強的宗門。
林幼微作為帶隊者,同樣擁有一次在關鍵時刻下場的機會,也可以選擇直接參與個人戰的角逐,隻是整個交流會,她隻有一次出手機會。
方承業抽到的對手實力平平,臉上露出一絲得意。
魏真則麵無表情,不知對手是誰。
林幼微看著手中的玉牌,清冷的眸子沒有絲毫波動。
不遠處,劍石宗的劍無塵和天龍宗的龍天,也各自完成了抽簽。
首輪比試很快開始。
劍無塵與龍天霸的對手,顯然實力遠遜於他們。
兩人幾乎都是在數招之內,便輕鬆將對手擊敗,引來各自宗門弟子的一片喝彩。
獲勝之後,兩人還不忘挑釁地朝著藥王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戰意。
劍無塵看陸長平的目光,更是帶著挑釁。
上一次敗在陸長平的手上。
劍無塵同樣認為自己有大意之嫌疑。
並不認為自己就真的不是陸長平的對手。
所以他時刻準備著。
看有沒有機會能夠證明自己,戰勝陸長平。
所幸接下來的交流會。
彼此之間,戰鬥的頻率應該相當頻繁。
所以隻要他一場不輸,一直這麼贏下去。
總能夠和陸長平碰上。
倘若最終並沒有和陸長平碰上。
也就證明陸長平在遇見他之前就被淘汰。
這樣一來,劍無塵也將不需要陸長平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戰鬥一場接著一場。
仿佛根本就沒有什麼止境。
終於,輪到陸長平所在的擂臺。
管事弟子高聲喊道:“第十三號擂臺,藥王穀陸長平,對陣,青木宗林楓!”
一瞬間許多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全部看向陸長平。
這其中大多數都是來自藥王穀的目光。
然後便是來自劍無塵的目光。
以及劍無塵的同門師兄弟。
雖說劍無塵在迴去之後告訴同門師兄弟,他之所以輸給陸長平,完全是因為自己托大。
可是那種解釋當然不可能服眾,也不可能讓所有人放心,因此整個宗門依舊是將陸長平當作心腹大患。
所有人都等待著。
想看看在此次交流會上,陸長平究竟能夠有什麼樣的表現!
陸長平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他緩步走上擂臺。
對麵,一個身著青衣,麵容帶著幾分傲氣的青年,早已等候多時。
正是青木宗的林楓,開竅境六十竅的修為。
他上下打量著陸長平,見對方氣息似乎隻有開竅境中期二十竅左右,而且穿著並非藥王穀正式弟子的服飾,臉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藥王穀是沒人了嗎?”林楓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清。
“竟然派一個開竅鏡中期弟子上來?還是個區區二十竅的廢物?”
“這是瞧不起我林楓,還是瞧不起我們青木宗?”
他自認天賦不凡,在青木宗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即便放在藥王穀,也絕對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強者。
此刻見藥王穀派出一個如此弱小的對手,來對付自己。
雖然這是抽簽的結果。
但他依舊還是大放厥詞。
覺得這是自己揚名立世的大好機會。
所以他的聲音非常大,想要讓周圍的所有人都看見。
並且都關注這一戰。
看看他是怎麼樣,將藥王穀的弟子打倒在地的。
臺下其他宗門的弟子,也紛紛議論起來。
“藥王穀搞什麼鬼?派個隻開了20個竅的中期弟子,上來湊數嗎?”
“這陸長平是誰?沒聽說過啊!二十竅也敢來參加交流會?”
“嗬嗬,估計是藥王穀想讓這人出來鍍金的吧,真是把交流會當兒戲了!”
“這位師兄算是說對了,這個陸長平必定是被派過來鍍金的。”
此時,方承業剛剛完成自己的比賽,並且輕鬆取勝。
往迴走的時候,他路過人群,聽到這些對陸長平的議論和質疑聲。
心中不由得很是痛快。
於是便專門站在那裏,打算多聽一會兒。
不過聽著聽著,方承業的臉色就開始有了變化。
“沒錯,這次跟著藥王穀的隊伍一同過來的,其中就有一位是前任宗主的孫子,想必應當就是這個陸長平了。”
“這些有錢有勢人家的弟子,真是讓人感到厭惡和不恥,憑借自己的實力正兒八經,贏得此次交流會的資格。”
“就是就是我也聽說了,這次藥王穀還專門進行了選拔賽,就是想要找到依靠實力贏得選拔賽資格的人參與交流會,但是這個宗門二代,卻用自己家中的特權,讓另外一個強者專門在選拔賽上輸給了他。”
“這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有一個好友就是藥王穀的弟子,他跟我說了這一切。”
說話的那人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略微有些遲疑:“不過我那朋友信裏,說的那個二代好像不是姓陸吧?難道是我記錯了?”
“不管是不是,這些二代可真是令人厭惡。”
“沒錯,希望二代能夠在此次交流會上被人好好教訓一頓,也是讓他好好的吃虧。”
“就是就是,明明家已經那麼有資源那麼有錢,根本就不缺戰法,還有元器,卻偏偏為了一點名聲,跑來和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弟子爭強。”
“這人也就這點出息了,自己本身沒什麼實力得不到家裏承認,在藥王穀肯定也被人不斷在背後議論,所以隻能夠用這種方式找到一些存在感。”
一時間,各種質疑和嘲諷的聲音此起彼伏。
但這些人明明是在說擂臺上的陸長平。
不過是略微有了那麼一點點誤會。
可是方承業聽著聽著,臉色卻是越來越差。
他很清楚,其實本質上這些人罵的是自己。
隻不過以為陸長平就是自己。
可偏偏這個時候他還什麼話都不能說。
總不可能直接衝過去告訴這些人,其實他才是那個所謂的二代吧。
於是方承業也隻能夠耐著性子一直聽著。
但聽到最後,他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於是方承業皺著眉頭走了過去,他直接走到了一開始說出“藥王穀二代”這個人的身邊。
直接問道:“你之前說,是一個藥王穀的弟子,告訴你那個二……二代的信息?”
正在說話的那人。
立刻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方承業,很奇怪:“你是誰?”
方承業此時的心情,一點都不愉快。
他根本沒有心思,跟著這個人說太多。
他隻想知道,究竟是藥王穀裏,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竟然敢在外麵如此詆毀自己。
簡直是不想活了!
“你不用問我那麼多,告訴我,是誰就行了!”
方承業繼續道。
但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不是藥王穀。
他身邊,也不是藥王穀的弟子。
這些人,一看他這個表情,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你他媽誰啊?老子憑什麼跟你說?”
“就是,在這裏裝什麼二五八萬……”
“你先說說你是誰……”
“我記得,這人好像是藥王穀那邊的。”
“原來是藥王穀那邊的……不對,就算你是藥王穀那邊的,我們聊的關你啥事?”
“就是,我們又沒罵你!”
“我知道了,這小子,肯定是臺上的這個二代的狗腿子!”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要問。”
一下子,眾人都反應了過來。
而後,這些人便用一種,很戲謔的眼神看著方承業。
“你就別想了,老子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就是,你真以為,老子會出賣朋友?”
“滾吧滾吧,快給老子滾!”
“就是就是!”
一時之間,眾人對方承業,都開始辱罵。
罵的方承業人都傻了。
不是,這怎麼都罵起我來了?
剛才就是罵我。
隻不過是沒有當麵罵,算是罵錯了人。
結果現在還真就當著麵罵起我來了?
而且竟然還說他是陸長平的狗腿子?
雖然他知道這些人要表示的是他是自己的狗腿子。
但方承業還是心裏不爽。
就算真的有這麼一個狗腿子,那也不應該被人稱作狗腿子!
這算什麼?
方承業當場就想迴嘴,他看著眼前的這群人,心中怒火翻湧。
可轉瞬之間,他也意識到了這裏不是藥王穀。
如果他真的罵迴去,很可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方承業看著眼前這些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想了想之後,終究還是甩了甩衣袖,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轉身離開。
“陸長平陸長平,又是這個陸長平!”
方承業嘴裏罵罵咧咧,轉往藥王穀隊伍,所在的位置走去。
……
……
……
而此時,擂臺之上。
林楓聽著臺下的議論,臉上的傲色更濃。
他決定速戰速決,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藥王穀客卿,也讓那些瞧不起他青木宗的人看看厲害!
“小子,念你修行不易,現在跪下認輸,我可以饒你不斷手斷腳!”林楓居高臨下地說道。
陸長平看著眼前這個如同跳梁小醜般的林楓,心中甚至生不起絲毫波瀾。
這種角色,他見得太多了。
他甚至懶得開口迴應。
“找死!”見陸長平竟敢無視自己,林楓勃然大怒!
他低喝一聲,體內六十竅元力瞬間爆發!
“青木纏繞!”
數根粗壯的青色的元力,如同藤蔓,又如同毒蛇般從他雙手之上竄出,帶著淩厲的勁風,朝著陸長平席卷而去!
看這威勢,應當是一門入階的戰法。
同時,這些青色的元力,如同箭雨般射向陸長平周身要害!
攻勢連綿不絕,顯然是想一舉將陸長平拿下。
在他看來,對付一個開竅境中期的弟子,根本不需要費太多力氣。
然而,麵對這看似淩厲的攻擊,陸長平甚至連腳步都未曾移動分毫。
就在那青色元力即將及體的瞬間!
他動了!
依舊是簡簡單單的一拳!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絢爛的元力光芒!
隻有純粹到極致,凝聚到極致的力量!
體內二十個竅穴的光芒一閃而逝,藥王穀功法與金剛不壞身的力量瞬間融合,蒼蟒變的恐怖肉身之力暗暗加持!
轟!!!
拳風未至!
那席卷而來的青色元力,便被一股無形的恐怖拳壓,直接震得寸寸斷裂,化為漫天碎屑!
林楓引以為傲的木係戰法,在這一拳的威壓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緊接著!
還沒等林楓反應過來。
陸長平的拳頭,如同劃破長空的流星,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林楓的胸口!
嘭!!!
一聲沉悶到令人牙酸的巨響!
林楓臉上的傲慢和輕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隻感覺一股沛然莫禦的恐怖力量,如同山洪暴發般湧入體內!
護體元力,如同薄紙般瞬間破碎!
胸骨寸寸斷裂!
“噗——!!!”
一口鮮血,混合著內髒的碎塊,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他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攻城錘正麵擊中,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直接飛出了數十米高的擂臺,重重砸落在遠處的地麵上,激起一片塵土!
抽搐了兩下,便徹底昏死過去,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