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團?”
紀嬋兒有些好奇的伸手接過齊元手中的蒲團,入手溫暖,卻並沒有半點燥熱之氣,不禁嘖嘖稱奇:
“沒想到炎陽天蠶絲竟然還有這種妙用,你倒是費心了。”
雖然對修士來說沒什麼實質(zhì)意義,但卻蘊藏著某種巧思,當做養(yǎng)生之物完全說的過去,就像是個不用充電就能永遠發(fā)熱的電熱毯,算是個稀罕有趣的物件。
本來送禮這種事情就全憑心意,並不需要有多珍貴,隻要不讓人挑出刺兒就行。
“嗯,發(fā)明這東西的家夥背景相當不俗,我可是費盡周折才弄到的。”
齊元信口胡扯著,其實他壓根就沒有花半點兒心思,純粹是隨手拿了個零碎糊弄一下罷了。
不過他也沒有說謊,塗若虛作為萬古道子,背景相當不俗,那次的打劫過程也的確稱得上陰差陽錯,頗有周折。
紀嬋兒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笑著將蒲團還給齊元之後,神色欣喜的說道:
“托你的福,這次咱們大賺了一筆,連本帶利總共是九千萬靈石。”
“不過昨日裏莊家幕後的那位太上長老托人帶話,讓咱們寬限幾日,他會盡快籌措好靈石交付給咱們。”
似乎是怕齊元誤會什麼,她又迅速補充道:
“放心,我是用紀氏的名義找莊家催債的,對方?jīng)]膽子賴賬。”
“那名太上長老家大業(yè)大,幾乎壟斷了聖宗所有的盤口,九千萬靈石對他來說雖然是一筆大數(shù)目,但也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
“最遲三日,莊家就能把靈石如數(shù)送來。”
太上長老?
齊元一愣,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想的沒錯,莊家的後臺老板是魔宗內(nèi)的某個大人物。
敢在魔宗這種的地方開盤口,沒有過硬的背景想都不要想。
魔宗的太上長老至少也是合道境的大能,甚至很可能是渡劫境,隻有這等位高權(quán)重的存在,才有能力罩得住這麼大的生意。
這就體現(xiàn)出了紀妖女的作用了,哪怕是太上長老,也不敢欠紀家的債。
否則若是自己下的注,恐怕不僅拿不到贏來的靈石,連性命都難保。
就在齊元思緒飛轉(zhuǎn)的時候,紀嬋兒忽然秀眉微蹙,目光灼灼的朝他來,表情狐疑的問道:
“對了,司徒嫣那女人也在你身上壓了整整二百萬上品靈石,她為什麼會如此看好你?”
聽到這裏,齊元頓時心頭一跳,表情僵住了片刻,但他反應(yīng)極快,馬上鎮(zhèn)定下來,訕訕言道:
“這.....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她覺的我運勢比較旺吧。”
“畢竟她正在試圖拉攏我,肯定會派人調(diào)查我的底細,結(jié)果一來二去,讓她發(fā)現(xiàn)了我這人天賦異稟,骨骼驚奇,因而起了冒險搏一搏的念頭,沒想到真讓她給蒙對了。”
他分析的煞有介事,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聞言,紀嬋兒眼底的懷疑徹底消失不見,輕輕頷首,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忿:
“可能真是你說的那樣,司徒嫣確實是個賭性十足,野心勃勃的女人,哼,這次真是便宜她了!”
就在二人說話之際,飛舟已然抵達了壽宴的舉辦地,同時也是紀擎蒼的起居之所,浮鼇宮。
為了表示對紀氏老祖的尊重,浮鼇宮方圓百裏的所有區(qū)域禁飛,哪怕是宗主玉輦,也要落下雲(yún)端,從門口處步行進入。
收起飛舟後,紀嬋兒便帶著齊元朝禮殿的方向走去,四周人潮洶湧,賓客如雲(yún),卻意外的井然有序,沒有任何喧囂雜亂之態(tài)。
來到這裏的絕大部分都是魔修,之所以會這般守規(guī)矩,並不是魔修們都轉(zhuǎn)了性,而是懾於紀氏威名,不得不安分守己,不敢有絲毫造次。
畢竟,這裏可是一位大乘魔尊的壽宴,來這裏鬧事無異於是在找死。
兩人沒走幾步,不遠處就走來了一群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女,為首的是個錦袍金冠,樣貌陰鷙的青年。
齊元曾經(jīng)見過這個青年,知道對方是紀妖女的堂弟,紀揚。
看到紀嬋兒二人之後,紀揚先是怔了一下,旋即皮笑肉不笑的教訓(xùn)道:
“堂姐,你可算是來了,再晚點兒,說不定壽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話剛說完,其他人也紛紛上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紀姐姐,你來的正好,大家正在找你呢。”
“家主大人吩咐過,咱們這群小輩要提前給老祖他老人家拜壽,免得耽誤吉時。”
“不錯,別磨蹭了,趕緊帶上賀禮跟我們一起去禮殿吧,長輩們還在裏麵等著呢.....”
聽到這個紀嬋兒麵色微變,連忙點了點頭:
“好,咱們一起去吧。”
此刻,她心裏頗有些慶幸,緊接著就是一陣冰冷。
原本以為時間足夠,沒想到族中居然還有這種安排,要是再晚來一會兒,那麻煩可就大了!
做為家族晚輩,因為遲到錯過給老祖拜壽,這是多大的罪過?
更令紀嬋兒細思極恐的是,如此關(guān)鍵的信息,竟然沒有一個人通知她,連家裏的父母都被蒙在鼓裏,顯然是有人從中作梗!
不用想就知道,大概率是世子一家搞的鬼,目的無非是讓她在家主和老祖麵前大大失分!
好在這群同輩子弟不全是紀揚一夥兒,哪怕是為了裝樣子,他們也會出來尋找自己,剛好讓自己給碰上了......
看到自己及時出現(xiàn),想必某些人心裏正在暗自失望吧?
紀蟬兒深吸了口氣,強行按耐住心頭的怒意,旋即向齊元報以一個歉意的眼神,迅速傳音道:
“我去給老祖祝壽了,你直接拿著我給你的令牌,去找一個叫祁婆婆的管家,她會安排你參加壽宴的。”
聽到這話,齊元立刻點了點頭,傳音迴複道:
“好,你小心些,有事馬上聯(lián)係我。”
紀蟬兒微微頷首,而後便跟著眾人匆匆離開了。
望著對方離去時的倩影,齊元眼眸瞇起,露出了一抹沉思。
從剛才的對話裏麵,他看的出這群人是紀家的少爺小姐們。
而且從紀嬋兒隱含怒氣的表情之中,他已經(jīng)把事情經(jīng)過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豪門爭鬥的殘酷。
當然,紀家內(nèi)部再怎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不關(guān)他什麼事,但要是牽連到紀妖女,那就另當別論了。
作為男人,怎麼都不會允許自己的道侶被別人欺負,哪怕是同族也不行。
想到這裏,齊元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那座金碧輝煌的浮鼇宮,邁步朝著那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