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水流聲一路前行，陳飛沒有遭遇到任何攻擊，整片空間除了水流聲之外，寂靜的可怕。


    腳下的地麵也開始逐漸變得濕潤，等轉過拐角，一條溪水呈現在陳飛的麵前，石階布滿了整條小溪，而在小溪的盡頭則是看不清內部模樣的水簾洞。


    洞頂有一道光束打下，很明顯這裏可以通往外界。


    但當陳飛走到光束出現的位置時，卻發現上麵隻是一道空洞而已，想要衝出去怕是要費一些力氣。


    “你來啦！”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陳飛眉頭微皺，而後警惕的看向四周，卻是沒有發現任何氣息波動。


    “你來啦！”


    又是同樣的聲音，同樣找不到任何氣息波動，頓時讓這裏多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我麵前裝神弄鬼！”陳飛眼裏閃過一絲冷芒，而後沒有絲毫猶豫的邁步向著山洞內走去。


    穿過水簾洞口時，滴落下來的水滴瞬間澆透了陳飛。


    而這也讓陳飛的瞳孔驟然一縮。


    在被水澆透的時候，陳飛明顯感覺到身體傳來一股寒意，甚至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不對勁！


    陳飛的護體氣勁可是一直都在，而這水滴竟然依舊毫無阻礙的穿透了氣勁，落在了他的身體上。


    近乎下意識的調動氣勁，陳飛這才發現自己的氣勁竟然無法感應到，隻有體內的金色鎖鏈綻放出陣陣金光。


    “這是……”陳飛不免有些疑惑。


    猛然迴身，來時的水簾洞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如此詭異的景象，任誰都會感覺有些心慌。


    陳飛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的平複自己的心緒，而後抬起頭看向身前的空間。


    依舊是溪水潺潺流淌，腳下的石板路蜿蜒前行，仿佛整個世界以他為分割線，展現出兩種完全不同的景象。


    “這算什麼？”陳飛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


    除了虛天鼎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無從感知，那原本已經被消磨掉一半的長槍又散發出威壓。


    “渡劫的後半段？”陳飛不免有些疑惑。


    雖然疑惑，但放在他麵前的顯然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斷向前。


    陳飛不再猶豫，步伐沉穩的向前進發，無論是什麼路，終究會走到底，他也想看看在這條路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在等待著他！


    陳飛的步伐穩健，但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氣力流失的非常嚴重。


    仿佛他每走一步不是在消耗自己的力氣，而是在消耗自己的壽命！那種全方位的衰弱感讓他清晰的感知到這一點。


    絲絲縷縷的白發飄到了他的眼前，陳飛的目光卻是依舊明亮，沒有絲毫遲疑，邁步繼續前行。


    此時他每走一步，虛天鼎的震動幅度就越來越大。


    不過此時除了虛天鼎之外，一個碩大的道字也浮現而出，占據在了他的丹田之內。


    “哢嚓！”


    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陳飛清晰的聽到了碎裂的聲響。


    心神一沉，陳飛立馬看到了體內的情況。


    那碩大的道字竟然瞬間崩碎，化作絲絲縷縷的碎片飄蕩在了他的丹田之中。


    “道碎了？”陳飛眼中閃過一抹迷茫之色。


    這可以說是他經曆過最為詭異的場景了，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之色就消失不見。


    低頭看向腳下的地麵，一道蒼老的容顏出現在水麵上。


    皮膚褶皺，滿臉瘢痕，一頭雪白的長發，但從眉宇之間的模樣不難看出，這正是他自己！


    “原來我老了以後竟然是這個樣子啊！”陳飛非但沒有感覺到害怕，反倒是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嗯，雖然老了，但還是那麼帥氣。


    陳飛評價了一下自己的模樣，抬起頭看向身前幽邃的洞穴。


    “我現在倒是越來越好奇裏麵有什麼啦！”陳飛嘴角扯了扯，拖著倍感虛弱的身軀繼續前行。


    他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景象，但這些都不重要。


    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走到盡頭，看看盡頭究竟有什麼！


    陳飛的唿吸越來越粗重，眼皮也越來越沉，他甚至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睡過去！而且是一旦睡過去就不會醒來的那種情況。


    但他依舊機械的邁著步子，一步不停的繼續向前。


    陳飛對於這種感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哪怕是當初被挖掉了三瞳靈目根骨，廢掉了丹田，陳飛都沒有感受到如此虛弱的感覺。


    甚至於他感覺自己動一動手指都是一項消耗頗大的動作。


    不過他的眼神卻是依舊明亮。


    終於，在不知道走了多久，陳飛甚至感覺唿吸都變得費力之時，他終於走到了洞穴的終點。


    在那裏，一具屍骨赫然出現。


    而這具屍骨更是給了陳飛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哪怕不用觸碰確認，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就是他自己！


    “所以我就這麼死了？”陳飛嘲弄的說了一句，從進入洞穴開始，陳飛就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體會與經曆。


    道字印記破碎了，他沒有什麼感覺。


    虛天鼎逐漸從他感知中消失，他同樣沒什麼感覺。


    這一路走來，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走到盡頭！


    可來到盡頭之後竟然是如此結局，不得不說這多少帶著諷刺的意味。


    難不成他堅定的信念，追尋的東西都是錯的？


    不！


    一定不是這樣！


    陳飛呢喃一句，原本已經有些渙散的眼神驟然亮了起來。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句話。


    “順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陳飛呢喃一句，霎時間風雲變化，原本因壽元將近而衰敗的身軀瞬間開始恢複，體內噴湧而出的氣勁讓他瞬間充滿了力量。


    身體更像是無形中打開了一道枷鎖。


    耳畔傳來洶湧澎湃的潮水聲。


    猛然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汪洋湖泊，哪裏還是那黑漆漆的洞穴！


    緊接著陳飛就聽到體內傳來三道清脆的碎裂聲。


    一直禁錮著陳飛的金色鎖鏈徹底消散，而破碎的鎖鏈更是化作點點金光融入到了他的身體內部。


    緩緩攥緊了拳頭。


    腦海中還殘存的虛弱感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蓬勃的力量感，讓陳飛恨不得一拳揮出！


    除此之外，在陳飛的丹田內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五色天蓮依舊紮根在丹田內，隻是環繞它的已然是一片紫色的海洋，如此寬廣的丹田，陳飛都以為自己眼花了！不過隨著功法運轉，丹田內那遊走的紫色液滴無不證明這一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