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共寫有六人的姓名,唐辰卻特別在一叫黃勝模的名處作了個標記。然後說道:“公子爺,這個雖說是鏢局的人,但他可是我們安插在那裏的內線接應。公子找到他後,可將此名單交於他看,再與他聯係。我在紙上注上我與他聯係的符號,他便知你我是同路人!
賀聰將地圖和名單收好,並說道:“唐總鏢頭,我二人雖說是初入江湖,也是第一次受人信任和重托。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定不會讓唐總鏢頭、許鏢頭和劉武頭失望的!
唐辰、許潢,和劉武頭齊聲道:“公子爺真是個爽快人,我等豈能不相信公子爺?”
片刻,唐辰目注展櫻,突然問道:“這位展公子怎麼老是悶悶不樂,酒也不吃,話也不說。未必……”
劉武頭也滿懷奇詫地,把眉頭緊皺,訝聲說道:“是!我以為這位公子是瞧不起我們,必定是個了不起的獨尊人物……”
賀聰聽他二人此言,突然雙眉一展,逐舉杯笑道:“三位誤會了,我這仁兄昨日略感風寒,一直未愈。我來替他向三位賠罪了!”
那展櫻見此也隻好起身舉杯,裝作粗啞嗓子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見諒!見諒!”
賀聰接著道:“來、來、來!我們互相慶賀,再飲一杯!”
唐辰擎杯在手,兩眼目光盯在賀聰的臉上,問道:“公子!我們之間,有何可賀之事?”
賀聰笑道:“我們的目標相同,很快就會馬到成功,大功告成。怎會不值得傾杯一賀呢?”話完,便把手中那杯酒兒,豪放無儔地一傾而盡。
劉武頭搖頭道:“公子!且慢高興,我認為我們如今便傾杯慶賀,可能會太早一點!
唐辰也道:“可能是太早了點!雖說那程威鏢局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但那展鵬也不是等閑之輩。再說他那女兒展櫻,卻也智勇雙全,武功非凡,也算得上是個女中豪傑。所以我們不能等閑視之!”
說完,他便有意無意地向展櫻看去。然後皺眉道:“這位公子名叫展英,展鵬的女兒叫展櫻。名號雖然不同,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賀聰嗬嗬一笑,接著道:“唐總鏢頭真是多慮了,我和這位展公子與浦大小姐多年都在一起學藝,從未相離過。再說這同名同姓之人多的去了,你又怎麼懷疑起我這仁兄?你這防範之心實在讓人好笑。不如你去問問浦大小姐,一切不都迎刃而解!
唐辰苦笑道:“哪裏!哪裏!還是小心為好,小心為好!”
賀聰故作失笑道:“唐總鏢頭……”話方至此,隻見不遠處的夜空之中,突然有道龍形火箭,帶著紅黃相間光芒,衝天高高飛起。
唐辰目光一注,‘哎啊’一聲,忙向賀聰和展櫻抱拳道:“二位公子,浦大莊主有急事相召,小弟受人之聘,忠人之事,必須立即趕去,我們改日再見!”他和許潢鏢頭、劉武頭連下樓都來不及,語音一頓,便穿窗而出。
賀聰又故意道:“唐總鏢頭,我們於何時何地,怎樣相會?”
唐總鏢頭身法如電,形影已杳,在空中隻遠遠傳來‘我會找你’四字!
賀聰和展櫻見他二人走遠,知道此處已不宜久留。於是二人也不走店門,便也自身形一晃,穿窗飛出。他們這樣走,不是急於追趕唐總鏢頭,而是急於去往黑虎山。去尋找那幾位鏢局的鏢師,更是要揭開鏢局內的奸細。再之,由於唐辰的態度,便知他已對展櫻有了懷疑。
…………
昨夜,浦小姐在旅程的船上業已輾轉反側,未曾睡好。今夜,又仍然如此。迴來後與老夫人在一起,被她如同追根問底似地,非要把與賀弟的事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已與賀弟也隻能算是被交往,雖說對他有幾分好感,但現在也更本談不上婚姻嫁娶。所以離開老夫人後,她便向那酒樓趕去。加上她路徑不熟,等拚命趕到那酒樓時,業已晚了一步。浦大小姐到達那酒樓時,也就是賀聰與展櫻穿窗而去的片刻之後。
那酒樓掌櫃見匆匆忙忙的走進一個人來,眼前一亮,均覺此女太美了,就忙迎了上去。見到這位美的不可方物的絕代佳人,相當詫異地。驚奇這絕代佳人,怎麼會到這酒樓來?於是問道:“小姐!可是吃飯?”
浦大小姐也不看他一眼道:“找人!我那二位公子朋友可在在樓上飲酒?”
那酒樓掌櫃才知她是來找何大管家陪同來的那二位公子,於是忙道:“有,有,有二位公子爺在樓上,請!”說著陪同浦大小姐上得樓來。
浦大小姐人才登樓,目光即電掃,卻在眾多酒客之中,找不著賀聰與展櫻二人。當到三樓時,那隨行的店小二推開雅間門,卻發現早已是人去樓空。酒樓掌櫃和店小二都是目瞪口呆,酒樓掌櫃更感到十分差異。自已一直未離開過酒樓,也並未見他二人下樓,F在人卻已杳無蹤影,難不成他們是飛去不成?
浦大小姐見他二人不在,可是心急如焚,不等酒樓掌櫃和店小二把話說完,便已施展足以驚世駭俗的絕頂輕功,宛如一朵彩雲飛下樓去。可她在這城內轉了幾圈,也沒見到賀聰他們。
浦大小姐心裏明白,知他二人定是遇到什麼急事,才會杳然遠去,不由地臉上出現憔慮之色。她邊走邊是黯然垂淚,主要是因賀聰不辭而別對她的身心傷損極大。浦大小姐不是弱女,也是強者,她可是不會輕易落淚的。
夜已深時才迴到家,家是所有場所中最溫暖的地方。雖說浦大小姐自幼從師,又曾遷居。,如今的家對於她似乎有點陌生。但因母親的在,仍然使她覺得相當溫暖!可惜,這溫暖的時間,卻嫌太短暫。
第二天清晨,浦彩雲清脆的聲音響起:“娘,雲兒來看你了!”連喊幾聲也不見迴答。
這時,有一婢女跑來道:“大小姐,老夫人大清早便出門去了,她沒有說具體到什麼地方。但她交代說要出去一段時間,時間不定,短則三五天,長著十天半個月。”
此刻浦大小姐眼中全是驚愕之色,做夢都沒想到娘會離家出走。不用多說,她肯定是想考查這個賀耳總的真實身份和情況。
浦大小姐此時已是心如亂麻,是在家等母親迴來好,還是出去找她好。母親的行蹤杏無痕跡,叫自己這初涉江湖之人,去向那裏找?又如何去找?
不過現在嘴上是說找母親,可內心卻是想著去找賀小弟。她越是想,卻越是茫然不知所措。後來轉念一想,自已要是一人外出,作為一個女孩子家總也不太方便。再思後,覺得不如把自已的師妹俞佩蓮喊上,就當前往山川郊外遊玩一樣。雖說二人出去飄遊無定,但可以任意行俠,均如閑雲野鶴。倘若有機緣巧遇,也未可知?主意打定之後,遂去約自已的師妹。
浦大小姐浦彩雲約上師妹俞佩蓮離開家門,可出了家門又茫然不知所措,心中煩惱全無主張。於是轉念再一想,要想找到賀小弟,必如同漫無目標地瞎逛。叫自己這初涉江湖之人,該向那裏去找?虛渺無憑,心中再急,也是無用。於是懶得再去想,不如到處流連,全然當作飄遊無定,任意行俠。如閑雲野鶴,可遇難尋。若是不前往一遊,倘有機緣巧遇,大海撈針,也未可知?
主意打定,二人便向西南方向奔去。為在途中方便,二人均女扮男裝,一副公子模樣。
這天來到一鎮,這鎮頗稱繁盛,遂準備略作停留,便找了一家店房住下。
店小二見浦彩雲和俞佩蓮人品俊秀,腰懸長劍,含笑搭訕問道:“二位公子爺不似本地人士,可是聞訊從遠處趕來,也想見一見那苗家美人?”
浦彩雲聽得蹊蹺,好奇問道:“什麼苗家美人?店家你可知道詳細情形麼?”
店小二笑道:“這是轟動我們這裏的一樁大事,尊容這等人材,去見見那苗家美女也不為過!”
說完就在桌旁椅上坐下,講出一番話來:‘原來一苗家姑娘長得冷豔,卻貌美如花,身材玲瓏凹凸有序。她風塵仆仆來到渡口,於是雇了一條船過河。那知船過河一半,那船老板見姑娘一人,便又玩起欺負良家婦女的把戲。起先故意晃蕩船,確實叫姑娘家嚇了一跳。怎料連續施為,姑娘家卻坐得四平八穩,好似臀部黏在板麵上一動不動。船老板反倒累得滿頭大汗,一臉錯愕。
船已不動了,船老板氣喘如牛,覺得這個姑娘十分邪門,於是抽出刀來想強行欺負她。
這苗家姑娘見此雙眸一閃殺機即隱,麵若寒霜冷冷道:“你這惡賊,居然幹起殺人越貨之勾當,簡直是下流卑鄙齷齪。看來對你這種人是饒恕不得!”
那船老板一愣,睜大雙眼碌碌瞧道:“咳!你這苗家臭婊子,居然也罵起人來?你他媽的賤……”
話沒得說完,就驚見那苗家姑娘雙手抓握撐竿,倒立而起;羧浑p腿淩空大弧度旋轉,扭腰‘霍!’地彈出腿!!’慘叫淒厲,那船老板口噴鮮血,身子往後一仰落水沉入湍流中,瞬間人體隨波逐流而去。
這苗家姑娘用撐竿撐船,隻幾下便接近岸邊。又是一撐,身輕如燕掠起,瞬間就飛身上岸,從容而去。
這還得了!殺了人就是天大的事。幾名眼尖手腳快的船老板同夥,飛奔似地趕上這位殺人的苗家姑娘,欲要興師問罪,卻被苗家姑娘揍得屁滾尿流倒了一地。
這名苗家姑娘走到城裏,未想到卻被捕快抓住帶到縣衙。船老板的同夥抬著屍體,聚集了十多人在外衙起哄,要求苗家姑娘出來償命。
這縣衙也犯了難,在這裏可是從沒發生過的事。
這縣衙一臉清臒,白胡羊須,雙眼空洞無神。他隻瞅了姑娘一眼便道:“姑娘不知何方人氏?你可知在這大堂之上不得有瞞人的秘密!
苗家姑娘道:“大老爺!小女子是苗家人,今日渡船來到此地,未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膘妒撬龑⑹虑榈慕涍^講述出來。
“嗯!”這縣衙輕應一聲,沒有表示。
此刻,一名捕頭慌張跑了進來,在縣衙耳際說了幾句話,促使其臉色一變,支使他先行離開,然後再拆密函?疵芎,他臉色又是一楞,轉而目如鷹隼沉凝道:“姑娘竟是苗家女子,你為何原因來到這小地方?再說你雖是苗家女子,也不能隨意濫殺無辜!”他口氣變得稍有敵意。
苗家姑娘也不甘示弱,冷冷道:“大老爺!本姑娘渡河,可那賊人卻起歹意。本姑娘萬不得已才除此敗類,這也算是為地方除害!”
“姑娘年紀尚輕,雖說是苗家女子,但也應該知道入鄉隨俗。再說天下之大,何處沒有好惡之人?隻要不鬧出人命就好。然而姑娘一到此地居然就殺了人,卻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若惹民變,後果應由你負全責!”這縣衙給苗家女子扣上一頂大帽子,確也是實情,真所謂薑是老的辣。
苗家姑娘玉麵微變,料不到事態會這般嚴重,輕咬櫻唇,不服氣的生硬道:“作為衙門應該鏟除這些惡人,以免騷擾百姓才對!”
這縣衙嗤之以鼻道:“姑娘可能常年在苗地,並不知道我這裏的情況。這裏可是龍蛇混雜之地,但也不能隨意出手殺人!”
苗家姑娘楞了一下,茫然不解問道:“並不是我隨意出手殺人,而是那人先要殺我!隨後他落入水中喪命,此乃是他咎由自取!
這縣衙又道:“唉!不是老夫倚老賣老,姑娘家此言差異。你不出手,他又怎會掉入河中喪身?再說這些人可是你惹得起的?他們發起狠來,六親不認,對付仇人更是不擇手段。就如蝕骨血蟲,吸髓食血,榨幹為止,你說有多可怕!”
苗家姑娘聞言抿咬嘴唇,臉色鐵青,擰著脾氣道:“太危言聳聽了吧?他們這樣作惡多端,難道膽敢造反不成?這不是你們縣衙所管的地盤嗎?難道管不住他們?枉費自稱是衙門了!”
那縣衙接口狂笑說道:“本衙念你年輕,又是苗家女子,所以勸告你行走江湖應忌禍從口出。不懂各地的情形,絕不可無的放矢。本衙奉勸你,不管你以前是一代大俠也好,巾幗奇英也好,到了這裏怪隻怪你生不逢辰。在這大堂之上,你還是識相一些,乖乖聽話的好。否則敬酒不吃,吃起罰酒來,便越發不劃算了,弄不好還要惹來殺身之禍!”
這時從外進來一年約三十上下的壯碩漢子,一臉凜然手抱英雄拳,對那縣衙作揖。然後冷嘲熱諷道:“在下是本地界幫會副堂主王載明!聽聞這檔子事豈能袖手旁觀?大老爺!這屬本會之事,就不勞大老爺操心,就由我幫會自行了斷!彼捖曇宦,雙掌又連拱兩下,送出了一股剛柔並濟暗勁,一前一後無聲無息拂了出去,便朝那苗家女子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