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位小弟弟倒也十分有趣。”顧柳也是笑著對夏顏說道。


    氣氛在幾位的歡笑中也是緩和起來，顧柳看了看曲策，再看看夏顏姐弟，似有感慨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令人感慨啊，也是應了那句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大師兄微微一笑，麵龐上卻沒有太悲的複雜情緒，神色釋然，順著顧柳的話說道：“是啊，看著這新學弟，我也是想起了當年您選中我的情形，所有忐忑與不安，最終也是煙消雲散，這一路走來，也是多虧了您的栽培，雖然我也未成大器，但此後也定當不辱師名。”


    曲策的畢業大試早在李譜的入學大試前已結束，現在前者已經走出學府，踏上獨屬自己的新的曆程。這師生兩人的感慨，也是各自迴憶著共同經曆的點點滴滴，氣氛有些凝重起來，夏顏與李譜也是恭敬站等。


    不過半炷香，曲策俯身開口道：“老師，另一位也來了。”


    “嗯，引她進來吧。”顧柳也是微微收起了失落的神情，重新振作起來。


    “可直接前往二樓陽臺。”在顧柳塔樓居所門外，一道恭敬站立的身影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輕微男聲，使得其驚疑不定，待得聽清之後，也是邁著輕盈蓮步，向塔內走去。


    她的腳步很輕，輕地聽不到何時上的樓層。


    隻見一道倩影立於四人身後，作揖行禮道：“弟子楚淩煙，拜見顧柳導師，見過曲策師兄、夏顏師姐...李譜師兄。因家事耽擱，這才晚來一步。”


    “呃...”楚淩煙最後一句問候卻是把李譜有些嗆到，什麼鬼，這才剛進入學院，怎麼就莫名成了別人地師兄了...


    不過按照順位來說，十一順位的楚淩煙，麵對第一順位的李譜稱一聲師兄也是不過分，隻不過李譜聞言倒是有些不自然，被一個實力比之更強的人稱兄，怕是有些受之有愧。


    曲策也是打量著這位新學妹，也是笑著對其點了點頭，夏顏同樣點頭示意，表示對來者的問好。


    “小淩煙呀，你也過來吧！”顧柳聞言似乎是十分開心，顯然對於這位弟子顯得更加滿意。


    “是。”楚淩煙影聲道，隨後便向四人走去，過程中也是對李譜笑著擺擺手，後者一臉尷尬，旁邊就是夏顏姐，萬一出現什麼誤會...不過李譜也是禮貌的擺手迴應，一側的夏顏卻是未曾理會李譜，金燦燦的大眼睛打量著這位小學妹。


    “哈哈哈哈。”顧柳由心發出豪放的大笑，也是對曲策與夏顏說道：“咱們這一屆，別的不說，顏值堪稱百年之最啊，哈哈哈。”


    麵對顧柳導師這麼直白的誇讚，楚淩煙雪白的臉頰，出現了一抹緋紅。


    “嗬嗬，”曲策也是笑道：“是啊，從夏顏師妹開始，師弟師妹的容顏皆稱得上絕倫，老師，您也是風姿正茂啊，不輸於他們。隻感歎我太過平庸，拉低了師門的平均顏值...”


    大師兄也是毫不吝嗇的誇讚，最後也是拿自己小小的開了個玩笑，不過自己並非是真正自卑之人，隻是微微心生羨慕。


    “哈哈哈。”顧柳也是笑道：“還是你最會說話，不過你也別謙虛，我也是聽說你跟陶桃那小丫頭走的挺近的，那人我倒也見過，靈動可愛，真誠良善，你小子眼光倒是很不錯嘛。”


    這話一出，引得夏顏以及楚淩煙兩位女生側耳，一臉八卦的樣子，曲策在畢業之年常常不在學院，一些事情，就連夏顏也是不知道，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陶桃這個人。


    “師兄，還有這等事？說說，說說嘛。”夏顏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一臉壞笑。


    “咳咳，”曲策見三女那好奇的模樣，也是十分汗顏，推諉道：“老師錯言，我倆隻是普通朋友，還沒有...”


    “普通朋友...”顧柳聞言也是重複強調，對夏顏和楚淩煙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兩女也是附和道：“對對對，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三女臉上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曲策一陣無語，這解釋怎麼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呢？隨後眼神也是看向李譜，是同從這個房間內唯一的同性這裏得到救贖，李譜見狀也隻得攤攤手，表示自己麵對三女也是毫無作用啊。


    “老師，”曲策搖了搖頭，還是得靠自己啊，隨後繼續說道：“今天是兩位師弟師妹的見麵會，怎麼就扯到我了呢？”


    “哈哈哈哈，難得見你認慫啊。”顧柳聞言也是更加合不攏嘴，對於這個學子，四年的時光，他們亦師亦友，也是對彼此了解頗深。


    “好了，”顧柳收拾了一下笑容，轉頭看向李譜與楚淩煙二人，神情稍有些嚴肅，說道：“你們既然選擇在我的門下，我顧柳自然也不會辜負你們的一片熱忱，日後自然也會傾囊相授，為你們爭取更多的資源，助你們在修行之路上，有一個完好的開頭。”


    “多謝老師！”李譜與楚淩煙也是迴歸肅然，拱手迴答道。


    “不過，”顧柳也是滿意地點點頭，不過話鋒一轉盯著兩位新學子，看了熟悉，緩緩說道：“有一個問題你們必須認真迴答，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與我見麵時，我問的同樣一個問題。”


    李譜與楚淩煙聞言也是有些驚訝，看得出顧柳導師下一個問題並非玩笑之言，也是點點頭，認真聆聽。


    “你們踏上靈路並堅持的理由是什麼？”


    此言一出，瞬間令整個房間的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就連曲策與夏顏也是迴想起了當年顧柳導師的經典疑問，今日之問，也使他們記憶猶新。


    是啊，對於這些天才少年少女，他們踏上這條注定不平凡的靈路，究竟有著什麼原因能使他們堅持走到看不見的盡頭呢？若為大道之極致，未免有些好高騖遠，若為一方之平安，也帶有一些虛假，最初種下的種子或許在此後的人生中未必結出想要的果實，但是現在的理由，卻是未來能夠堅持靈路的動力。


    所以，少年啊，你的初心是什麼？


    麵對同樣的問題，李譜與楚淩煙都有著不同的思考，顧柳也是願意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這個問題恐怕是他們誕生靈胎之時，均未曾考慮過的問題，此前隻是我有了靈氣，自然便也是踏入了靈路，從未想過，自己究竟是為何踏上靈路，並繼續在未來繼續堅持。


    所有人的唿吸都很微弱，顧柳導師麵前的兩位新學子在思考他們初得靈氣到如今踏入學院，再到未來無盡的靈路，是啊，他們因何而堅持呢？沒有理由的人終究會在這漫長枯燥的靈路之上，耐心被消耗殆盡，或不思進取，浪費人生。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楚淩煙睜著大眼睛，瞳孔中閃爍著紫色光芒，麵對這顧柳的眼睛，絲毫未有逃避之心，聲音很輕，但卻十分堅定：“我要強大到摘去家族的詛咒！”語罷，其目光也是若有似無的飄向李譜。


    顧柳愕然，她也是了解過楚家血色的詛咒，其品階之高，縱使遍尋名醫強者也是無能為力，否則這道詛咒也不會遺留數百年。顧柳也是眼含溫柔，對這個身負未來家族使命的小女孩點了點頭。


    “那你呢？”隨後顧柳也是將目光轉向李譜，等待著後者的迴答。


    李譜卻並未立刻作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夏顏，而後者麵對其熾熱的目光，眼神卻是有些閃躲，似是做錯了某件事情一般。李譜似乎也是猜測到，夏顏姐在兩年前麵對同樣的問題，她做出了怎樣的迴答，似乎是與其親生父母有關。


    一念至此，李譜也是不再猶豫，昂首挺胸，將視線從夏顏的臉上轉移，看著顧柳，微笑著輕聲道：


    “為了追尋某個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