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的鼾聲輕輕傳來。
洛伊則是一直盯著未名，一言不發。
眼睛上的微光閃爍，洛伊正在使用自己的能力。
說來也奇怪，在巴菲特時，洛伊的能力是在瞬間知曉什麼樣的選擇會帶來什麼樣後果的【試錯】。
可現在，洛伊的眼睛卻不自覺的一直窺探著未名的模樣。
好一會，直到洛伊的眼睛開始泛紅之後，才結束了能力的使用。
“從我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會聯係在一起。”
洛伊輕輕靠近未名，直至將手放在未名的肩膀。
“為了知曉你的未來，我選擇和你在一起。”
“可我失去了看見我這一次選擇的能力，也許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吧。”
洛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我的爸爸在找你，可我覺得你可以是我的哥哥，所以你一定要活著。”
說完，洛伊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深夜是捕食者出沒的時候，周圍的生物本能地不發出一點聲音，讓洛伊踏在地上的聲音很明顯的由近到遠。
而就在洛伊走後，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房間裏。
白發黑衣的潘庫克蹲在未名的“床頭”，歪著腦袋仔細端詳。
“沒想到啊，這就是最後一個了嗎？”白羊念叨著。
而長在白羊後腦勺的黑犬則搖了搖頭，帶著白羊也一起搖了搖頭。
伸手在未名的行囊裏摸了摸，最後把那本被皮質包裹的書拿了出來。
白羊\/黑犬同時將手指插入皮質上的耳洞裏，旋轉了一下。
周圍的皮質則如同被黑洞吸入一樣，瞬間收進了耳洞之中，才露出書的真正模樣。
打開書的第一頁，上麵畫了一隻鹿首人身，披著厚重毛皮的巨人。
毛皮上粗略的繪畫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在夜色下看似在顫抖一般。
“和你一樣的偶蹄目？”黑犬咧嘴笑著，唾液從嘴角滑到下巴，接著流到白羊的後背。
“已經六位了嗎？”白羊沒有理會黑犬，“再努努力，我們就要解放了。”
“看這，”黑犬用自己的\/白羊的手指指著書上的一處，“已經死了一個了。”
那是一個有著四隻手的人體。
四手張開平舉，像重疊在一起的雙十字架。
“有意思......”白羊低頭沉思片刻，“雖然已經是很意外的情況了。”
話還未說完，黑犬突然躁動起來。
而白羊則把手伸過後腦，稍作安撫之後消失在原地。
同一時間，一個黑影竄進了未名的房間，幾乎要貼在未名的臉上，發出“斯哈斯哈”的聲音。
......
片刻過後，又一個人影在門外探出腦袋。
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未名睡著了才用僅有的那隻手撥開了可有可無的門簾。
響站在未名的床邊，也如洛伊那樣看著未名（眼睛沒發光）。
“都知道的，隻有那小姑娘的眼睛能bulingbuling。”
響小小聲的對著不知名的地方吐槽著。
“我很不服氣，小子，憑什麼你能占這麼多篇幅呢？”
響幹脆坐在地上，用手在空中晃來晃去。
“別的不說吧，跨個紀元的功夫，你我都變成這樣了，結果觀眾還不太清楚我為什麼變成這個模樣。”
響盤著腿，思索著。
“你知道【俄狄浦斯預言】嗎？”
“忒拜的國王被詛咒兒子弒父娶母，後來往後真生下一個兒子，國王為了避免詛咒，所以用鐵釘釘住了兒子的腳踝，並將他遺棄到荒郊野外，可惜這個王子活了下來，並且被鄰國的國王收養。”
響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編排著接下來的語句。
“可惜這個王子活了下來，並且被鄰國的國王收養，長大後的王子也聽說了詛咒，以為自己要客死自己當成爹媽的鄰國國王，所以就離開了鄰國，機緣巧合下迴到了自己的出生地忒拜。”
未名突然翻了個身，響頓了頓，確定未名還在夢裏，又繼續說著。
“此時的忒拜被一種叫【斯芬克斯】的女妖肆虐，這個女妖像勾八有病一樣逢人就問，問啥玩意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你答不出來你就要被她吃掉。”
“有意思的來了，王子與獨自在神廟尋求擊退斯芬克斯辦法的親生父親相遇，倆人互不認識起了爭執大打出手，王子在盛怒之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在此，詛咒應驗了【弒父】的那一半。”
“後來，王子迴到忒拜遇到了斯芬克斯，迴答上了斯芬克斯的問題，斯芬克斯在羞愧中自殺，等於是拯救了忒拜，被人們推舉成新的國王，按照習俗與失去了丈夫的王後成婚，至此，【娶母】的這一半也應驗了。”
響站起身，朝門外望了望。
夜已經很深了，深到在往後隻會變淡的程度了。
“至於故事最後，王子從先知那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為丈夫生下丈夫，為兒子誕下兒子】的王後羞愧難當，上吊自殺，而王子夜難以承受悲劇的命運，在痛苦裏刺瞎了自己的雙眼，離開忒拜流浪了。”
說完，響從懷裏掏出一件熟悉的東西。
那是未名遺落在上個紀元的麵具。
依然是缺了半邊的護目，唿吸口的縫隙因為長期不使用已經落灰，就連麵具下的觸須都幹枯卷曲。
“簡單的說，你阻止的就是你促成的。”
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還給你了，要記得自己發現然後來謝謝我。”
說著，離開未名的房間，還順帶把藏在角落裏的黑鳥拎走。
房間變得安靜，杜賓悄悄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落地沒有任何聲音。
“你會選擇幫助我，我也能相信你，對嗎？”
杜賓自言自語，聲音裏卻滿滿都是歉意。
“很抱歉，我選擇把你卷進來，我沒得選了。”
“也許，隻有你才能......”說到這，杜賓突然收了聲，好似記起某個讓自己忌憚的東西。
沉默一會後，杜賓低頭，舔了一口未名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
白日的光照射在未名的眼皮上，一大早起床的未名感覺全身舒爽。
這麼多事之後的安穩覺會讓人上癮。
“誒？”
未名的目光注意到一個昨晚不存在的東西上。
自己的麵具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
未名拿起麵具，對著自己的臉左右比劃。
上麵還有一絲淡淡的鹹腥味，讓未名確定這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