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與薛寶珠僅有一麵之緣,當時隻因她那驚人的美貌而留下些許印象,卻從未想過她竟如此深藏不露。
他剛剛發現宮遠徵之時,自然也看到了與他舉止親密的薛寶珠。但他和其他大多數的宮門男人一樣,當時全然沒把她當做威脅,一心隻想著怎麼拖住宮遠徵。
宮遠徵得意洋洋又幸災樂禍地看著金繁,這一招他可熟啦,即使麵對麵也防不勝防,自己都不知道被珠兒點穴了多少次,你小子也見識到了吧?
少年興衝衝走向前去,正想好好嘲諷嘲諷他,卻又被薛寶珠揪住了後脖頸。
【珠兒?】
他茫然迴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夜的羽宮熱鬧的很,你不想去湊湊熱鬧嗎?】
她意味不明地側頭,順勢拉住他的腰身,將壞心眼的小狗帶到了雲為衫門外的大樹上,隻留金繁一人全身僵硬地躺在地上。
什麼螳螂,又什麼黃雀?
宮遠徵不解,往珠兒正在看的地方望去,恰好發現宮子羽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偷偷摸摸地伏到了雲為衫房間的窗下,似乎在偷聽裏麵兩人的交談。
他恍然大悟,露出格外興奮的壞笑。
妙極了,宮子羽是螳螂,他們兩個正是要將所有人一網打盡的黃雀呢~
於是他馬上也乖乖地留心聽起來。
房間內,月公子和雲為衫不知道外麵多了這麼多位客人,開始互相分享雲雀的訊息。
感人,實在是太感人了。
在外麵終於發現雲為衫無鋒身份的宮子羽兩眼通紅,忍無可忍,直接站起身推開了房門。
宮遠徵躍躍欲試,嘴角大幅度上揚:【我就知道她是無鋒!人贓俱獲,這下宮子羽沒話好說了吧!】
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跳下去抓他們個正著,卻又被薛寶珠摁住了。
【珠兒?】他再次滿心疑惑。
薛寶珠微微一笑:【宮子羽是宮門目前的執刃,你不想看看他麵對此事的反應嗎?】
說實話,她與宮子羽相交不多,隻大致知道對方是個心腸柔軟、比較好騙的男人。
作為顧家隱藏的領袖,同樣歸屬於對抗無鋒的勢力,宮子羽今晚的行為無疑為她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觀察機會,可以借此判斷日後該如何與宮門相處,是合作還是觀望,是吞並還是從屬。
【他算什麼執刃啊...】宮遠徵嘟嘟囔囔,但還是乖乖地蹲了迴來。
還能有什麼反應,肯定是大受打擊不肯接受現實唄,這些日子他那張哭唧唧的臉自己都看膩了!
隻見宮子羽進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無鋒之人,我不和你說話。】
?
薛寶珠瞬間睜大眼珠。
好幼稚,就算是現在蹲在她旁邊的這個幼稚鬼都不會說出這種話!
這宮門按照缺席繼承製選拔執刃的缺陷,簡直一目了然。
繼承人能力不足,不僅容易引發內部爭鬥,削弱權威,導致成員離心離德,還極易招致外部勢力的趁機滲透與離間。
【他在說什麼啊?】宮遠徵也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沒等兩人震驚多久,月公子就開始敘述起他和雲雀的戀愛往事。
【他不僅明知雲雀是無鋒之人,卻仍與她相戀...如今,竟然還要保護她那位同樣屬於無鋒的姐姐?】
宮遠徵在樹上聽得目瞪口呆。
宮子羽在房間裏接著問:【所以我父兄遇害的那一夜,你才去地牢找那個無鋒刺客,是想問雲雀的消息?】
薛寶珠微微挑眉:【所以,在阿遠你之前去審訊了鄭南衣的人,並不是霧姬,而是後山的月公子。】
她一時覺得不對。
按新娘入宮門的那一晚流程來看,倘若霧姬當晚並未去找鄭南衣,那她是怎麼和對方碰頭協商,並聯手殺死老執刃和前少主的呢?
宮遠徵皺眉:【難道霧姬是通過其他中間人傳信安排行動的?比如說那個無名?】
先一步去地牢中詢問鄭南衣的月公子,會是無名嗎?
這倒也並非沒有可能。看他那般癡情的模樣,說不定早就被無鋒策反了,再結合霧姬常常去後山上香的消息...
不好,現在整個羽宮的侍衛都昏倒了,隻剩下宮子羽一個廢物還傻不愣登地站在房間裏和兩個無鋒對峙呢!
宮遠徵越想越急,忍無可忍地飛身躍下,推門而入的瞬間發出怒斥:
【我說是誰竟敢在我之前先行審問鄭南衣,原來是月長老!宮子羽,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將那個無鋒拿下!】
一邊說,他一邊毫不猶豫地掏出隨身攜帶的暗器握於指尖。
室內的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到,宮子羽臉色霎時變得格外慌亂。
宮遠徵發現了這件事性質就不同了,宮尚角也絕對會知道雲為衫的身份,按他們兩兄弟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你怎麼會在羽宮,金繁呢?】宮子羽強撐鎮定地問。
【他躺在外麵睡大覺呢!竟敢幫勾結無鋒刺客的月長老把風,我看他是活膩了!】
見他毫無動作,宮遠徵氣惱地瞪他一眼,毫不猶豫地將暗器向雲為衫激射而去。
雲為衫閃身疾退,宮子羽下意識地擋到了她的麵前,握住了宮遠徵還想出招的右手。
宮遠徵難以置信:【你在做什麼?你是在袒護那個女人嗎?宮子羽,你腦子壞了?!】
【我...她是有苦衷的,她也並不忠於無鋒...】宮子羽話說的結結巴巴,但到底還是沒有讓開。
踏入房中的宮遠徵:(`Δ′)?!
仍在樹上的薛寶珠:(??w???)?
說完了這句話,宮子羽好像也說服了自己,握著宮遠徵手的力道變大幾分。
【好好好,這就是我們的執刃大人...真應該讓長老們看看你現在的嘴臉!】
宮遠徵怒不可遏,隨意扭手掙脫了他,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這迴是動真格的了。
見他如此動作,月公子、宮子羽、雲為衫齊齊對視一眼,齊心協力地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