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之中，篝火盛大。


    呂布懶洋洋側(cè)躺，身邊兩側(cè)都是山民女子，他頭枕在一條腿上。


    同時自己一條腿抬起搭在另一個山民女子腿上，對方正幫他揉腿，放鬆肌肉。


    這十天裏呂布恢複鍛煉，身體漸漸適應(yīng)，可疲勞也積攢著。


    這些山民女子穿戴葛布，或者是粗糙的麻布，身上布料顯得寬大。


    呂布吃著對方喂來的水果，斜眼觀看陸渾戎蠻女舞蹈，一共二十四名蠻女分作兩隊持火把做舞，另有一個身形矯健、高窕的女子擔(dān)任領(lǐng)舞。


    另有十幾個陸渾戎男子或拍打腰鼓，或吹奏羌笛，彼此交相唿應(yīng)。


    鼓聲為主時，舞蹈風(fēng)格強勁，如烈火迅雷一般；當(dāng)羌笛之聲接替時，則舞蹈偏於舒緩、輕柔。


    呂布對身邊女子笑說：“早知如此，當(dāng)年應(yīng)擄一些陸渾戎男女入關(guān)中。”


    雒陽、南陽之間的大山裏，就生活著陸渾戎，他們族群曆史悠久。


    也有犯法、逃稅的百姓避入山中，時刻補充著，陸渾戎位於雒都之南，王畿之內(nèi)，也不算與外界斷絕，隻是關(guān)係往來並不親密。


    這些山民女子口音異常，說的話比較繞口，呂布聽得不是很明白，但喜歡對方的音色。


    就瞇著眼，輕輕搖晃腦袋，用後腦勺去研揉對方的腿。


    郝萌端杯遊走，見魏續(xù)已撲倒一名蠻女，遂不好靠近，又去看楊眾，楊眾見呂布部分隨從也攪合進(jìn)來，現(xiàn)場氣氛讓他這樣的老年人有些很不適應(yīng)。


    年輕的時候他也不抵觸這種事情，隻是不想跟這些粗鄙武夫一起比拚蠻力。


    楊眾起身，到呂布近處，拱手賠笑：“大將軍，老夫不勝酒力，夜風(fēng)又起，實在難以久陪，失禮了。”


    “楊公自便�！�


    呂布說著去看魏續(xù)，還想讓魏續(xù)送一送，見魏續(xù)那邊跟個野豬一樣，於是目光就落到郝萌身上：“代我送楊公返迴館舍，夜裏也安排幾人，為楊公助興�！�


    “喏�！�


    郝萌應(yīng)下，楊眾張口要拒絕，郝萌拉著楊眾並勸著，引楊眾走了，還不忘讓幾個山民女子跟上。


    見此，楊眾的屬吏也起身跟隨而去。


    望著這些人背影，呂布忍不住嗬嗬做笑，抬頭看向沒有星月的夜空，心情不由更好。


    可能是靠近是山區(qū)，所以夜裏多雲(yún)。


    近兩個多月的幹旱，呂布已看夠了夜裏璀璨星河。


    見郝萌的幾名衛(wèi)士也跟著撤離而去，呂布翻身而起，左手摟著新湊過來的蠻女腰肢，右手抓一枚桃子朝魏續(xù)投擲，正中魏續(xù)桌案，打翻碗碟酒器。


    魏續(xù)這才抬頭，見呂布望著他，隻能推開糾纏的女子，抓起對方裙擺擦了擦。


    夜裏火光照映下也看不清楚什麼，快步走向呂布：“兄長？”


    “我們來做個遊戲�！�


    呂布指著還在篝火處跳舞的蠻女隊伍：“都取弓箭來，每人三箭，射中一箭就分一女子。”


    魏續(xù)扭頭觀察：“射什麼？”


    “我也在想該射什麼，先去集合吏士，再聽我安排�！�


    “是�！�


    魏續(xù)快步離去，糾集幾個曹掾、從事，很快呂布的三十幾名隨從官吏聚集在一起，也都將帶來的弓臂進(jìn)行上弦，望向蠻女的目光熱忱、泛光。


    附近山民的首領(lǐng)擠到前排，詢問魏續(xù)：“將軍這是何意？”


    “不知，且等候大將軍安排。”


    “喏�！�


    首領(lǐng)又見陸渾戎的首領(lǐng)走來，兩人低聲交流。


    呂布見眾人上弦完畢，就突然伸手扼住身邊蠻女咽喉，提小雞一樣提到麵前，笑問：“適才聽你與同伴在遠(yuǎn)處言語，說的好像是雒都雅言？”


    已經(jīng)不需要審問，就在呂布扼住對方時，對方眉目狠厲死死盯著呂布，疼痛與窒息感也無法令她屈服。


    此刻很想啐一口唾沫，但脖頸被呂布牢牢扼住。


    對視之際，呂布讀懂了對方的眼神信息，雙手稍稍用勁，麵前女子軟綿綿癱軟在地。


    另一個山民女子伸手從自己腰腹側(cè)襟拔出短匕，厲容怒罵：“呂賊！還我父兄命來！”


    呂布抬腳正蹬對方腹部，直接踹飛落在五六步外，滾了滾沒了動靜。


    “殺賊！”


    領(lǐng)舞的蠻女厲聲唿喝，聲音尖銳，當(dāng)即就有火把朝呂布砸來。


    呂布探手抓住打旋而來的火把，身邊隨從或拔劍上前與其他山民、陸渾戎勇士搏鬥，或站在原地以弓箭射擊。


    突然一個隨從弓拉滿弦時扭腰側(cè)身對呂布射擊，呂布持火把提前打過去，打到對方麵前，這一箭射歪。


    當(dāng)襲擊失去突然性後，篝火晚宴中的百餘名山民、蠻民男女交手瞬間就被殺潰；緊接著外麵衛(wèi)士持戟加入戰(zhàn)鬥，頃刻間呂布這裏就控製住了形勢。


    魏續(xù)也不傻，命人牽馬之際，也將一套輕便皮鎧提到呂布身邊：“大兄……”


    他後怕不已，還是忍不住問：“大兄是怎麼發(fā)現(xiàn)的？”


    “我確實聽到他們用雅言，本以為聽錯了�！�


    呂布拔出劍挑開一個蠻女衣襟：“山民飲食不豐，男子尚且低矮，其女子又怎麼會有如此豐潤、白膩的體態(tài)？”


    斜眼看魏續(xù)：“快去營中奪取兵權(quán)，郝萌作亂！”


    “啊？”


    見魏續(xù)模樣，呂布恨不得一耳光抽過去，但魏續(xù)反應(yīng)過來後當(dāng)即就糾合十幾個衛(wèi)士，騎馬快步離去。


    目送魏續(xù)離去，這時候山民首領(lǐng)被提到呂布麵前。


    呂布轉(zhuǎn)身迴去一袖子清空桌案上的碗碟，就坐到矮桌上，審視提到麵前的首領(lǐng)：“誰是主謀？”


    這首領(lǐng)扭頭去看被射死的陸渾戎頭領(lǐng)，呂布可不慣著他，持劍紮入他肩胛，隨意攪動：“說你知道的，我可以放過你的家人�！�


    這首領(lǐng)強忍著疼痛，吸著冷氣迴答：“是安眾劉望之，還有宗家的人�！�


    呂布持劍抵在對方咽喉，問：“還有誰？”


    “我隻認(rèn)得宗家的人�！�


    對方身形顫抖，兩個反剪他臂膀的衛(wèi)士牢牢控製著，但還是上下失禁，情緒崩潰眼淚鼻涕連著口水都開始流淌。


    呂布握劍輕推，劍刃輕易穿喉而過，切斷動脈、神經(jīng)，血液噴湧之際，對方的頭顱就垂了下來。


    血液落在身上，呂布抬手抹一把臉……他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


    沒想到真詐出來了，有些後悔沒有當(dāng)著楊眾、郝萌的麵。


    最初他也隻是覺得有些反常，這些山民女子、蠻女的身材太好了，晚上看不清楚五官容顏，但皮膚粗細(xì)還是能摸出來，五官大致也是有數(shù)的。


    不是說山民中不能有姿色姣好的女子，而是這個概率太低了。


    長得好，能在外麵混飯吃的人，不可能淪落到山野之地。


    就算山野中有好看的人，也更容易被外界認(rèn)同，跑到外麵的世界去生活。


    而這裏，一次性出現(xiàn)了五六十名妙齡女子，這實在是太反常。


    館舍附近的軍營，見篝火帷幕處有廝殺動靜，才抵達(dá)軍營大門處的郝萌快步入內(nèi)。


    坐營司馬曹性還在帳內(nèi)，見狀詢問：“將軍何事？”


    “山民作亂，大將軍命我點選銳士，前往誅殺！”


    郝萌急聲督促，指著帳外：“快看，已然有廝殺之狀。”


    曹性快步走出軍帳，就問：“可有印信？”


    “事起突然，何來的印信？”


    郝萌瞪著曹性：“大將軍遇險，你不肯發(fā)兵，我自率部曲救援！”


    曹性也盯著郝萌：“不超過一隊人，將軍隨意調(diào)動。”


    “就一隊人！”


    郝萌指了指曹性，神態(tài)中滿是威脅之意，曹性站在原地不動，調(diào)兵要有程序。


    程序合法，那怎麼也怪不到曹性頭上。


    聽到兩人鬧出的動靜，其他守夜軍吏、衛(wèi)士也湊近，郝萌不敢逗留，快步走向自己的營區(qū)。


    曹性目送郝萌背影，扭頭囑咐：“帶十餘騎拜見大將軍，陳述此間之事�！�


    一名當(dāng)值軍吏快步迴軍帳拿起頭盔就小跑出營地，大帳附近當(dāng)值守夜的衛(wèi)士裏，立刻有十幾個老兵跟著去馬廄。


    不等這些人出發(fā)，魏續(xù)策馬衝入營地：“我乃魏承祖也！奉大將軍令接管營中各軍！”


    郝萌調(diào)兵需要信物、公文，而魏續(xù)不需要，刷臉就可以。


    曹性也快步上前，引著其他軍吏對魏續(xù)拱手長拜：“願奉令！”


    “郝萌作亂，立刻緝捕！”


    魏續(xù)看著曹性：“若是持械反抗，格殺勿論！”


    “喏！”


    曹性當(dāng)即對左右軍吏開始下達(dá)調(diào)兵任務(wù)，命令他們返迴本隊，調(diào)本隊吏士出營區(qū)作戰(zhàn)。


    至於那些沒有來當(dāng)值的軍吏，隻能傳令他們在各自小營區(qū)內(nèi)維持秩序，等候新的命令。


    這座軍營本質(zhì)上，就是魏續(xù)的，隻是他不常來，駐屯了他與郝萌的部屬、部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