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是不是癔癥了？一個弱冠少年怎麼會是聖人？”


    搖搖頭，張玄儀說道：“聖人出行，清氣環繞，紫氣綿延。你等肉眼凡胎，怎能辨識。”


    撇撇嘴，張恩然卻不讚同，“就算那書生真個是聖人。父親，見他的可不止你一個，我們大家都見了，難道都要一起死不成？這哪是聖人，分明就是要命的魔怪。”


    氣的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休得胡言。聖人也是你能編排的。剛剛說了，你等肉眼凡胎不識聖人，見了如沒見一般。我這老朽如今能見聖人，就算就此死掉，也算死而無憾。”


    張恩然眼見張玄儀一心的說自己是見了聖人，不能多活。也是氣憤。本來好好的結親，不想方家來人提親卻讓個自家老父親一心盼死。


    “父親，若是不然這婚事就推掉，咱們再選一家。剛來提次親就讓你老死來死去的，若是兩家走往多了，家中這幾人也不夠死的。還是換家結親算了。”


    恨鐵不成鋼的站起身來，手指點著張恩然都要冒出火星來。


    “聖人哪有如此好見。還走往多了，若是我所料不差，也就提親你能見上一見，往後也就沒這般福分了。這門親事你不要亂出主意，必須給我盡快安排婚期，將個丫頭今早嫁過去。”


    說完，露出老狐貍一般的笑來。


    “家中自來男丁少，到了瀟兒又是女身。我在時，憑著威嚴還能鎮住那些覬覦張家的族親，待我去了，你沒有功名，女兒外嫁，怕有人要動心思來吃絕戶。


    如今好了，那方家的孩子聽說是隨著仙家修行，自來後麵有人撐腰，且這次提親還有聖人隨行，我想就是我百年以後，張家也不會衰敗，隻會強盛。”


    說著說著，又是一眼瞪了過去。


    “如此的美事，你還要推了，真是個豬油蒙心的玩意。”


    說完，取出自己著作的書冊，翻開林清淨寫的序言，看著摸著，半晌後說道：“此書今日後做為我張家傳家之寶，無論何時不能損壞，買賣。此上有聖人真言，若是張家真到危難時候，憑著此書必能過難關，承吉祥。”


    “是，父親。”張恩然雖說心裏還有些不信，但是也不願忤逆父親，雙手接過那書，恭敬的答道。


    “罷了，你且去忙吧。瀟兒的婚事務必緊著來。我今日也乏了，你就迴你院中吧。”


    說完，張玄儀就吩咐小廝攙著自家迴了內房臥著了。


    張恩然忿忿，想著十五那天必要好好看看那個書生聖人有何異常，竟讓自家父親如此魔怔。


    不想十五那日，送聘時候來的是楊嫂子、老族長並小方村的幾個壯漢。再沒有當日那個風流倜儻的小書生。一時間張府中人齊齊失望。


    那日後，林清淨複又化作農人、算卦的道士、匠人多次來到新安縣學堂，張府中，並張家各個產業查訪。那張家如今雖是女子當家，卻一如既往，學堂裏的學子個個心有大誌，先生教的好，學子學的勤。張府中也是和睦相處，沒有骯髒玩意。張家莊子上的農人辛勤勞作，收成好，捐稅少。


    尋了一圈，林清淨對於這家很是滿意。


    心中漸漸也有了些想法。


    因為自己事忙，待方仙賜下聘時候林清淨也沒有時間跟隨。吩咐到那成親日時會來吃頓喜酒後，就急匆匆趕往神都洛陽。


    複了原來本貌，顯身皇宮之中。


    待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後，禦書房中隻剩下惠帝與道君，這才開始攀談起來。


    “道君一別半年，如今迴歸，可是尋到那合適之人？”


    惠帝雖然如今年紀漸長，卻還是清明。沒有那種老年昏庸的表現，一上來就直點主題。


    一揮拂塵，林清淨笑著答道：“陛下，此次來此的確是心中有了想法。”


    “哦，是何人？”


    “那人陛下應該也熟知。乃是先帝時的禮部尚書張玄儀。辭官時陛下親自加封太子太保。”


    “張玄儀？嗯…….嗯………。算個人才。但若是選官大的或者治國有能的，我朝中有比他更合適的啊，為何道君偏偏選了此人？”


    林清淨釋疑道：“我當日問他，這神都若要治理須得如何？陛下你知他是如何迴答？”


    ”依我對張老的認知，他必說要以禮治之。“


    林清淨聽罷點點頭道：“雖不中卻不遠矣。當日他迴我時說若要治神都需以德教之。而若要德被神都，須得鄉民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才可。”


    “道君以為張老之言如何？”


    “此乃賢人大家。張老有此話，乃陛下之功。”


    聽了林清淨的誇讚，惠帝臉色也是一片潮紅。能得當世道君誇一句有功，待來日殯天也能寫在墓上，記載史上。


    “張老乃朝廷肱骨，若不是年老，我也不會放他辭官。幸得他學生較多，如今朝中許多都是他的門下。”


    謙虛了一下，惠帝又是好奇問道：“若是說出此話，朝中必也有些大臣能說，為何道君取了他而不是旁人？”


    “陛下，說的與做的可不一樣。做的一時與做的一世又是不同。我當日與他說了許多，後麵化作農人、商人、匠人、道士去往他家中與學堂，產業都有查詢。人家言行合一，此才是關鍵。”


    惠帝聽完，很是讚同的點點頭。


    “張老的德行，朕也是佩服。但是還要謝過道君，能沙海淘金，將這人選出。”


    笑著擺擺手，林清淨答道：“本也沒有什麼辛苦。這人也算天意所定。我當日尋得正是焦急也沒有頭緒。卻不想來到我那徒弟家中。因著徒弟下山結親，卻不想就結了這張玄儀的孫女。試探了一番，這才有了想法，此也算舉賢不避親吧。”


    一拍巴掌，惠帝樂著道：“好一個舉賢不避親。本就該如此。”


    說完側身對著林清淨，小聲說道：“道君，朕有一個皇叔，德行高亮，也有能為，多次求到朕身邊，讓朕求得道君給個神位。本不好開口，如今卻是道君給了朕當頭一棒，若是有才，就該舉賢不避親。還請道君給與方便。放出一個神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