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瘋了?”少年愣住了,怎麼這對父女一個比一個奇怪。
“我沒瘋,我答應我爹的,說到做到!”少女目光堅毅的看著少年。
“胡扯,老子怎麼可能娶你。”少年有些急道。
“哼,要不你就殺了我。”少女竟然撇了撇嘴。
“你當老子不敢!”少年眼色一厲抬起手來,可看著眼前之人那倔強的眼神,少年竟一時下不了手。
他轉身說道:“哼,我答應你爹留你一命,說到做到。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徑直就往外走去。
“你給我等下,你要是敢撇下我不管,我就立馬死給你看!”李思雨見少年扭頭就走,竟急忙喊道。
“那是你自己要死,跟我有什麼關係。”少年頭也不迴,轉眼已快邁出門外。
“哼,你雖沒動手殺我,但我卻因你而死,還口口聲聲答應我爹保我的命,我看你也是個無信之人!”那李思雨喊道,本已哭了一夜,這把一喊,嗓子嘶啞的厲害,已經急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李思雨本以為以這少年的個性,這話說了也是白說,沒想到少年已經邁到門檻的腳,又硬生生給收了迴來。
他幾個大步就趕迴李思雨麵前,看著灰頭土麵的李思雨突然邪魅的一笑,說道:“娶你個黃毛丫頭,本大爺還沒那胃口。不過我行走江湖,正缺一燒火丫環,我看你也勉強堪用,就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李思雨答話,少年竟一出手摸出一條黑繩,把李思雨雙手往後背一幫,竟把她扛起來就大步奔出莊園,留下這一片狼藉的李家莊,遠遠的落在了身後。
……
兩日之後,李家莊再次人聲嘈雜了起來。幾個沒走的莊丁在莊內收拾殘局。李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李本堂在雲順縣的都頭侄子李景賢當然不能置身事外。
此時李都頭正倒背雙手立在大廳,身後是那晚和刺客交手還活下來的三名莊客。
一個捕快詢問完了,到李景賢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景賢聽完點了點頭,就讓這捕快下去了。
李景賢一轉手,先對著幸存下來的五名莊客說道:“這麼說來,那晚交手,來人動手殺了三叔和李保他們,卻留下你等幾人性命?”
隻見當晚那個使橫刀的莊客,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公子,那人身手極為不凡,我們兄弟幾個隻被一擊就人事不知,也沒曾想到還能活下性命。”
“可是,為何是偏偏你們幾個活了下來?”李景賢皺眉問道。他這一問,餘下的幾個莊客互相看了一眼,也是滿臉的琢磨不透,幾人交頭接耳,也沒什麼線索。
就在眾人狐疑之際,那站在一旁的翠花,突然說道:“公子,奴婢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李景賢不置可否的說道。
“奴婢剛來莊上那陣子聽說,死去的李保他們是十幾年前莊主招攬進來的。而從李壽大哥開始,這餘下的幾名莊客,卻都是近幾年才招進來的,難不成那人是專挑著十幾年前的人……”
“哦?有這種事?”李景賢聽完眉頭一挑。
“是了,聽翠花姑娘這麼一說,我也有些印象。”那使刀的莊客李壽說道:“聽說早些年咱們莊子都是廣結豪傑,但莊子本身隻是用一些精壯家丁看家護院。但是好像是從十五年前起,莊主他突然一反常態,開始陸陸續續從江湖上尋覓像我等這樣厭倦紛爭,想退隱江湖之人。現在想想,恰恰是那個時候被招進來的人被殺,難不成當年莊子裏發生過什麼事情?”
“十五年前?”李景賢在廳內來迴踱步說道:“那時候我還小,諸位師傅可曾知道,當時江湖上發生過什麼事?”
“這……”眾莊客互望了一眼,還是由那李壽答道:“那幾年天下正遭大疫,不少成名之士都沒能挨過那場災,江湖上可是風平浪靜的很,哪有什麼事端。”
李景賢聽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事我知道了,諸位師傅還能不能想起什麼線索來?”見那幾個莊客無奈的擺了擺手,李都頭和藹的說道:“我叔叔雖已經死了,但這裏還有我在,師傅們要是願意為莊主報仇,那就留在莊子上,銀兩不會照以前少一分,要是不願留著,我已打理過了,你們可在賬房支筆銀子當迴家的路費,告老還鄉。”
李壽等人聽李都頭如此說道,連忙跪下拱手說:“公子,小的當年飄零江湖,是莊主他不嫌棄我,給了我一處落腳的地方。現在大仇未報,我李壽怎肯背莊主而去。”
這話說的懇切,其餘幾名莊客一聽,也齊聲跪下,眾人一起說道:“願聽公子差遣。”
“好,師傅們請起。我叔叔待我猶如父子一般,此次莊子遭難,那賊人就是與我犯下血海深仇,我定與他不共戴天,有諸位師傅同心協力,到時候定能報我叔叔大仇,師傅們暫且修養幾日,待我料理完這邊的後事不遲。”
送走了幾名莊客,李景賢笑臉一收,對一旁的翠花問道:“思雨哪去了,怎麼沒見到她人?”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老爺的那幾個小妾還在後院,也許她們知道什麼。”
“哼,叔叔一直不讓我和思雨走的太近,這迴莊子遭難,我看誰還攔得住我。”李景賢冷笑著說道,然後就院裏的幾名捕快和他一起趕往後院。
……
能有一炷香的功夫,李景賢臉色陰晴不定的走出後院,原來當時有個小妾並未真的嚇暈過去,而是在那倒頭裝暈。
就當著眾人的麵把昨晚的事複述了一遍。結果李景賢一聽,不但思雨平安無事,還被李本堂許配給賊人,臉色刷一下就暗了下去。
他在屋外站了一會,身邊隻有倆捕快和那個翠花,見他這般臉色,都不敢上前搭話。
此時屋內時不時傳出那幾個女人的哭聲,弄的李景賢更是好不心煩。他突然眼色一厲,對兩個捕快說道:“去給幾位嬸嬸準備三尺白綾,我叔叔富貴慣了,去了下麵得有人陪。”
那倆捕快一聽,低頭說道:“都頭,這麼做隻怕縣太爺那邊不好交代。”
“笑話,我叔叔本就沒有兒子,此次遭難,我那幾個堂哥也一並死在了這裏,以後我就是這五十二家寶豐錢莊的莊主,縣太爺還敢給我臉色?以後爺有的是用人地方,辦完這事你們一幫兄弟就都跟我混,少不了你們肉吃。”
倆捕快一聽連忙點頭稱是,這倆人辦事也利索,招唿幾名兄弟就迴了後院,隻聽裏麵就傳出幾尖叫,沒多久就再沒有什麼聲息。
翠花一見如此,往李景賢懷裏一靠,嬌聲道:“公子,奴家等這一天可是等的好苦啊。”那李景賢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把翠花摟在懷裏,一臉得意的說:“我叔叔沒有兒子,幾個堂哥也不爭氣,我們李家的錢莊,本來就該是我的。”
“可是公子,那李思雨跟賊人跑了,隻怕到時候,那些分號拿此事說事啊。”翠花柔聲說道,一隻手還在李景賢懷裏亂摸。
“哼,思雨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等我剿滅了賊人,就娶思雨過門。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到那個時候,那些掌櫃的還有哪個不服。”
“啊,公子娶了那李思雨,我奴家可怎麼辦。”翠花有些不滿的說道。沒想到話剛一出口,就被李景賢拽住頭發,他惡狠狠的說:“你不過是我買迴來的一個賤人,也敢起了登堂入室的心。”說完就把翠花甩到地上。uu看書.uukanshu.cm
那翠花受了驚嚇,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隻聽李景賢自顧自的說道:“我叔叔為人懦弱,空守金山卻不圖進取,有這麼一份家業,放江湖上就是那些名門大派也得俯首帖耳,還能叫一個賊人給害了。”
說到這裏,他一招唿,招來幾名捕快,對他們說道:“我要你們幾個去給南山震天幫唐幫主、北麵黑封寨馬寨主、再去西邊鬆林觀請那鬆木上人,讓他們多派人手,按我堂妹的畫像去尋她,記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至於和堂妹同行之人,格殺勿論。事成之後,我願給每家獻上白銀五萬兩。”
“是!”幾個捕快領命而去。
李景賢說完,又扭頭對翠花說道:“還不起來,去請莊裏那幾個師傅,讓他們隨我迴雲順縣,我要布下天羅地網,讓他們插翅也飛不出這東州府!”說完他不由得心中得意,感慨自己布局了這麼久,總算心願得償,不由得仰天長哮。
“可是公子,那賊人武功非比尋常,聽說三叔他們都是東州不多見的好手,隻一役就折在這裏,隻怕尋常武夫不是那賊人對手。”這翠花提醒著說道,雖然李景賢對她粗暴不堪,可她就這麼一顆大樹,如何也不能讓他倒了。
“哼,我當然知道這事。我請這麼多人,不過是想打草驚蛇。你別怕,我自幼就在泰州無常山上拜師學藝,幾位師兄弟比這些莊客猶如猛虎比土犬,師尊無常散人更有勾魂奪魄的手段,等我請他老人家出了山,那賊人還不手到擒來。”
說完心情更好,整個莊子,都籠罩在李景賢的歡暢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