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州境,一隊有二十來名武者組成的隊伍,沿著大道,往西行進。這隊伍走的稀稀拉拉的,參差不齊,似乎是胡亂拚湊出來的隊伍。
隊伍為首是一名年約三十的粗布漢子,一臉的絡腮胡身挎一柄鬼頭刀,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罵罵咧咧的嘟囔著,“這什麼狗屁同盟,竟是差遣老子搞什麼跑腿的屁事。”
他身後一年輕後生聽聞趕忙湊上跟前,小聲問道:“首領,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絡腮漢子瞅了眼那後生,感覺甚是麵生,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後生一聽首領發問,不敢怠慢,一拱手說道:“小弟是東州震天幫唐幫主手下,大夥都叫小的大壯。”
“哼,大壯?”絡腮漢子咧嘴問道:“就你這幾兩肉,也不壯啊。”
“嘿嘿,首領見笑了,以前我叫大力,結果也沒什麼力氣,後來又給我起了這名。”
絡腮漢子瞅了這後生一眼,知道這就是一混小子,也就沒跟他怎麼見識。他心思前路漫漫,反正也是無聊,就跟著後生左一句又一句的搭上了話。
“咱們羅大盟主,自從整合了這什麼剿賊同盟,別的事沒幹,竟是拉著這幫兄弟四處收攏當地的武林中人,咱們現在要去那地方,叫張家堡,裏麵堡主斷頭刀張天成說起來還跟我有些淵源。”
“這剿賊同盟,不是要聯合起來去尋那個什麼魔頭麼,怎麼現在竟搞這檔子事?”大壯撓撓頭不解的問道。
“哼,隻怕這姓羅的,”說道這絡腮漢子略一停頓,不由自主的迴頭瞅了隊伍一眼,見隊伍中人一個個神情渙散,這才繼續說道:“怕是剿賊是假,真正的目的,隻怕是那姓羅的要對我們這東部三十二州下手,哎,這什麼世道,怎麼竟出這檔子爛事。”
“首領,這我就不懂了,那姓羅的隻身一人,咱們這老些人,還真怕了他不成,怎麼就這麼心甘情願的任他使喚呢?”
“嗬嗬,大壯啊,姓羅武功超群,又是隻身一人,逍遙自在,你我都是本地人事,真惹惱了他,咱們能跑,咱那一家老小也能跟著躲樹林去啃樹皮?”
說到這,這絡腮漢子突然來了興致,小聲對大壯說道:“你別看這同盟表麵平靜,據說這姓羅的這些天也沒閑著,同盟裏有不聽話的,好些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咱們就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鍾,反正都是幹些跑腿拉人的事,他要是哪天想當個山大王了,咱們倒頭便拜就是,唉。”
大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當日下午,石山坡,張家堡。
“什麼?讓我歸順什麼剿賊同盟?我說郝雲,你莫不是腦子不清楚了,我們張家堡安心搞酒莊的生意,可沒心思再涉足江湖中事,告訴你們那什麼盟主,在下俗事纏身,分身乏術,你們請迴吧。”
一相貌威嚴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領著十好幾個好手,在張家堡大門前和來此的二十來武者對峙著。
雖然人數並不占優,可這堡裏的武者,無論是氣勢上還是身形上,可都勝過對麵一籌。
那絡腮漢子聽了也不生氣,一拱手好聲說道:“張堡主何必動怒,那姓葉的魔頭已危害數州,前陣子聽說又血洗了莒州千山派,那千山派何等氣派,還不是一朝之間被屠滅滿門,這餘下幾個不入流的外室弟子茍存於世。”
“哼,千山派那是多管閑事,什麼行俠仗義,不過是竟幹些拉幫結派,人多欺負人少的勾當,老夫當年年少無知,也跟過這幫什麼大俠搞過一把行俠仗義的事,去的也不知是什麼人家,反正過去無外乎做些欺負婦孺偷雞摸狗的勾當。江湖上的事,都是狗屁,你們且迴吧。”
“張堡主,我們就這麼迴去,羅盟主那邊可不好交代啊。”絡腮漢子神情一凜,頗為誠懇的說道。
“怎麼招,這姓羅的是看上我這點家業不成?”這張堡主怒氣衝衝的走到絡腮漢子身前,他本就虎背熊腰的,高了對麵的一頭多,一伸手提起這絡腮漢子就跟提隻雞仔一般。
“郝雲我是看在你我還有些師門淵源的份上才對你這般客氣,那姓羅的不過是無常山一名小徒,要說見世麵,當年江湖上響當當的武林豪傑我見過的沒一百也得有八十個,一個無常山算什麼?”
“堡主息怒啊。”郝雲被提的透不過的來。
忽然這張堡主感覺有一物迎著他麵門就射將過來,他連忙放了郝雲,伸手一抓,握在手中的竟是張透著紅字的紙團。
張天成一臉驚疑的看了眼前這二十來武者,感覺不像是有什麼高人的樣子,這才把紙團攤開,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小字:“良心未泯,留你性命。餘恨難消,取你禍手。”
這話說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張天成有些緊張的伸出右手想去握他那口斷頭刀,結果隻感覺手腕一涼,他慌忙低頭一看,整個右手不知何時直接已被橫切下來。頓時血如泉湧,灑了麵前這郝雲一臉。
“誰,是誰在搞鬼?”郝雲也是大吃一驚,兩邊的人一見張堡主遇襲,全都亂了陣腳,他們互相觀望想找出那下手的賊人,可在場的就他們這些人,兩邊對峙時都老老實實的立在那裏,眾目睽睽之下,哪有人有機會對張堡主下此毒手。
“堡主,一定是那郝雲做的手腳,我們這就為您報仇!”張家堡這邊的一眾刀客,紛紛提刀就要發難。
郝雲這邊的二十來人一見對方氣勢洶洶的,uu看書.uknshu 也趕忙拔出兵刃,一時兩邊竟要火拚下來。結果就在這個緊張當口,那張堡主突然高聲喝住了眾人。
隻見這高大的漢子用左手扼住傷口,用不太足的底氣對郝雲說道:“這事不怪別人,一定是那姓葉的施展的手法,煩勞郝兄弟迴稟你們盟主,就說張天成已失去握刀的右手,已是廢人一個,那葉寒大仇已報,應該不會再叨擾我們。我們張家就此徹底淡出江湖,還望見諒。”
郝雲一見事已至此,也不好說什麼,隻好點頭作罷,帶著還驚疑不定的一幹武者往迴路走去。
見郝雲等消失在大路盡頭,張天成這才的被人攙扶著迴到堡內。一心腹刀客攙扶著他邊往後院走,邊問道:“堡主,在這緊要檔口,小的該如何處理,要不要再請些好手,把持堡內?”
張天成搖搖頭說道:“堡內已無事,隻是想不通我什麼時候招惹了這人,按說我們已淡出江湖多時,怎麼會……”話到半句他突然恍然大悟,連忙對那心腹說道:“小乙啊,一會兒我去寫封信,你去濟州青雲山的紫陽派走一趟,稍後我告訴你把信交給誰。”
那小乙一聽“紫陽派”,眼前一亮說道:“莫不是那十大名門之一的紫陽派?好啊,有他們出手,還愁報不了堡主這仇?”
那張天成一聽這話,連連搖頭,歎氣道:“什麼報仇,我是讓他們小心那姓葉的魔頭,隻怕此人不日便會去那青雲山尋仇去了,哎,江湖恩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的江湖,是要出大事了。”
說完抬頭望著窗外,一臉的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