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閉目等死,隻聽耳邊一聲獸吼,接著一股腥風迎麵撲來。思雨眉頭緊鎖,等會那最後的一下子。
卻在這時,這感覺這兇獸一個踉蹌,竟從其身前跌倒。思雨連忙睜眼望去,見此獸竟被一把樸刀橫穿腰間,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李思雨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迴事,隻聽右側有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沒等那兇獸起身,一個粗獷的漢子就縱身一躍和這巨大灰貓糾纏在一起。
那灰貓自然不甘被人擒住,剩餘的三條腿連蹬帶踹,給那漢子身上留下道道傷痕。那粗獷漢子身法也不算如何高明,隻是心智極堅,其左手緊扣住灰貓咽喉,右手就往那樸刀上摸去,對著灰貓肚子連番攪動。
那灰貓吃痛不已,竟一把掙脫這漢子左手牽製,大嘴一張就要反奔著這漢子咽喉咬去,那漢子還算機警,匆忙間用左手擋在頸部,灰貓無奈隻得咬住這漢子左臂不放。漢子也是吃痛不已,碩大的汗珠從臉頰滾滾而落。
李思雨見此,也不知從哪生出一絲力氣,竟爬了起來和那漢子一起緊握樸刀,從上往下這麼一劃,隻感覺刺啦一聲,將這兇煞從胸腔開始刨成兩半。
這巨大灰貓連蹬數下,終於徹底失去了生息。
李思雨見此和那漢子一起仰臥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良久,隻聽那漢子說道:“敢問這樹林中的劍痕可是閣下所留?”
李思雨循聲望去,見這漢子抬起右手指了指遠處那些被毀的東倒西歪的梧桐樹。
“恩。”李思雨不明所以,隻簡單迴複了下。
“唿!”隻聽這粗獷漢子聽此竟長唿了一口氣,好像有什麼心事終被放下。“看來閣下就是此間的劍客了。敢問劍客一句……”
那漢子試探的說道。
“說吧,你有何事?”李思雨心道,此人既肯舍命救下自己,怎麼也不會是壞人吧?
沒想那漢子指了指自己還被大貓咬住的左臂說道,“我實在是沒力氣了,能否煩勞閣下幫在下脫困。”
李思雨見這漢子如此滑稽模樣,噗呲一聲,竟笑了出來。
所謂絕處逢生,人的精神也是隨之一震,李思雨勉強站起,提著那把樸刀,隻一刀,就將這兇獸頭部切成兩半,那漢子連忙抽出手臂,上麵鮮血淋漓,但總算保住了臂膀。
就在此時,這已徹底倒斃的灰貓竟然渾身猛然的散發出些許黑氣唿嘯著隨風而逝,緊接著貓身急劇縮小,幾息之後,隻有尋常野貓大小。
李思雨看的驚在原地,她可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等事情,這灰貓莫不是成精了不成?
“這,應該是孽獸。”那粗礦漢子見李思雨一臉吃驚模樣,解釋說道。
“孽獸,那是什麼?”
“如果一個地方出現太多殺戮,又罕有人煙,就可能出現這種東西。”那漢子很幹脆的答道,他目光平靜異常,似又刀光劍影滾滾閃過。
“都是這種大貓麼?”李思雨還是感到有些難以接受,其實諸如藏山教之類的教派,就比較講究敬畏鬼神,因果報應之類的內容,但具體的妖魔卻隻有寥寥數筆,或者根本沒有提及。
所以李思雨畏鬼神但並不信之。可如今這能口吐黑氣的兇獸就在麵前,這叫李思雨一時有些緩不過勁。
“也可能是其他被孽氣侵染的飛禽走獸,咱們還是快離開此地吧,搞不好一會兒再出來一頭。”
李思雨一看兩人狼狽模樣,連連點頭,對那人深施一禮恭敬說道:“敢問恩人姓名?”
“恩人自不敢當,在下呂安,是……是樵夫出身,此番若不是見這邊響動異常,還真尋不到閣下。”這漢子邊走邊說。
“你可是特意來尋我的?”這李思雨有些驚訝了,她瞄了眼那漢子手中的樸刀,心道此人莫不是也要捉她。她可不想束手待斃。
“實不相瞞,在下是受人指點,說此間有一劍客,劍法超絕,我呂安多方打聽,才知這梧桐林的劍客正是閣下,想必閣下就是那一人連殺玉龍派二十四人的李思雨小姐吧。”
“什麼,你是說那些老頭都被殺了?”
這話反問的呂安一愣,他饒頭說道:“是啊,這是自我進焦州起就廣為傳播,說實在的,我呂安當真佩服閣下的劍術,如能教我一招半式,我也好去尋那仇家報仇雪恨!”
李思雨沉默不語,這玉龍派的覆膜隻怕也和那教她心法口訣的“前輩高人”脫不得幹係,沒想到這世間如此險惡,如此兇殘之人就在她身邊,她也未曾發現。
早知此人如此,李思雨說什麼也不會學他的口訣的。李思雨一時氣極,想摸出拿本口訣就這麼丟掉,可有轉瞬一下,人分善惡,這口訣又沒有錯,此番若這麼棄了,她又何時能找葉寒報仇。
心下愈發煩亂,這一旁的呂安見思雨如此表情,隻當是自己哪句話說的有誤,連連自責道這絕世劍客性格就是與眾不同,他心道自己此番一定小心伺候,這人有一劍斬林之威,若真能學得如此劍法,他好找那葉寒尋仇去!
兩人同行無語,誰都不知,對方心思的竟是同一人。
怎麼走了一陣,見周圍不再霧氣纏繞,李思雨連忙對呂安說道:“恩人既然想學在下劍法,那自是可以,隻是還有一人身陷林中,還望煩勞呂壯士跟思雨走上一招,救他一同出去。”
這呂安聽此一說歎口氣道:“救人倒也無妨,隻是我勸李小姐一句,此間既已生得孽獸,那這幾天慘死這裏的絕不隻一二人,你所說這人若陷在林中,隻怕也是兇多吉少,不如早出此地。uu看書 .uuanshu ”
李思雨不解的說道:“怎會這樣,這林中前前後後也就三四人而已,哪來這麼多慘死之人還請呂壯士跟小女子走一趟,練劍的事,到時好說。”
呂安扭她不過,又怕惹其生氣反倒沒法學劍,值得硬著頭皮往那林中深處走去。
而此刻離此地能有幾裏地的地方,有一處迴轉數圈猶如形似蛟龍的河灣,此河乃是唐江的一條分支,匯聚此處卻深不見底,是為潛龍灣。
此刻這原本神幽的河灣竟泛起陣陣紅光,細看之下,不少斷臂殘害漂浮其中,這些人看樣子怎麼也得有個十七八個,一個個怒目圓睜,好似死前見到了什麼極恐怖之事。
突然這平靜的水麵一聲炸響,一個狼狽的青年被人拋出水麵,重重的跌落在地,隻聽嘎吱一聲,這青年一聲慘叫,卻是剛才那一摔被摔斷了腳腕。
“狗賊!我們青霜島到底與你們無常山有何恩怨?竟要在此設計我們?”那青年露出麵容,卻正是之前緊隨柴煥的那麼李師侄,隻是他的同門怕是已經死淨,連那柴煥不知去向。
“哈哈哈哈”說著再度浮出一道人影,其身心也有些狼狽不堪,右臂衣袖全無身上焦胡一片,看樣子也是受傷不輕,不過瞅其麵容,卻正是那引青霜島一幹人等來到此處的羅不成。
“沒想到你竟是那李師叔的兒子,這可真是撿到寶了,我跟你們青霜島無冤無仇,隻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取你父親性命而已,現在你落在我手裏,大事可期啊。”說罷這羅不成再度揚天大笑,笑聲震蕩著河水,好似又鮮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