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將孩童們帶到一連幾棟緊挨的平房內,路上孩子們已發現,其實這紫陽派建有很多四五層高的樓臺,樓臺寧靜蕭殺,透著說不盡的高聳威嚴。
孩子們本以為日後要住在那種地方,沒想到最後的落腳處,卻是和尋常農家相似的矮房子,頂多是比之寬大了一些罷了。
“切,怎麼這麼破,這紫陽派真窮酸。”一個小孩子落地之後看著簡陋的房子有些不滿的嘀咕道。結果沒等其他孩子說話,隻見那趕車人上前就給這小孩一耳刮子。
隻聽啪一聲響,把那孩子打的小臉通紅,一下就腫了起來。被打的孩子哇的一下就哭出聲,聽見孩子的哭聲那趕車人冷冷說道:“敢再哭一下,還得打你。”
被打小孩聽罷立馬止哭,嘴抽抽著,不敢說話。
這幫孩子怎麼也是大戶家孩子,平日裏都是他們教訓下人,府裏誰敢跟他們說一個不子,這下可好,人才剛一落地,就被這看似尋常下人的趕車人狠狠教訓一番。
孩子們又驚又怕,但這已是紫陽派的地頭,他們也明白就是喊破嗓子也是無人理會的。
那趕車人見孩子們一下就老實了,手一指著離他們最近那棟房子,說了句,走吧,帶你們見見你們的師兄們。
孩子們這把老老實實如小鴨子一般一個接一個跟在趕車人後麵進了平房。
一進去才發現裏麵是左右分列著兩排炕,能有十七八個跟他們歲數差不多孩子正圍著一起聊天休息,吵吵鬧鬧的好不熱鬧。
這些孩子一見趕車人進得屋來,小臉一個個全都是一凝,好些蹭的一下站到地上,對趕車人一躬身畢恭畢敬的說道:“師父早。”
“什麼,師父?”那些大戶孩子一聽全都大吃一驚,這趕車人一身裝扮甚是古樸,年紀大約二十四五的模樣,身材比尋常莊稼漢要瘦弱得多,完全不像孩子們所想象的那樣彪悍威武的武林中人。
那趕車人似乎感受到了身後孩子們的驚訝,他受李執事所托,自然不能怠慢了這些大戶小孩,這時候他麵色稍緩,一擺手叫那幾名孩子進得屋來,柔聲說道:“在下紫陽派第五十七代弟子,梁世平。以後就是你們的入門師父了。這些都是你們的師兄,別看他們年歲跟你們相近,好些都比你們早來幾年的,還不拜見各位師兄!”
後麵孩子一聽,連忙紛紛說道:“徒弟拜見師父,拜見各位師兄!”
梁世平見此滿意的點點頭,對他們說道:“你們好生訓練,等來年開春和諸位師兄一起參加考核,通過的可以賜字定輩,沒通過也不打緊,你們年歲還小,再等後年就是。馬延玉,今天開始帶他們一起習武,早晚練一遍,中午要給他們講學不得延誤。”
隻見這些師兄中走出一個小個子,看樣子也就六七歲的樣子。隻是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種說不出來的氣概,讓人有種不容小覷的感覺。
隻見這小個子一拱手對眾人說道:“在下馬延玉,以後我來帶各位師弟習武練功。”
“嗯,你們別看延玉才八歲,他可是已來紫陽五年了,去年通過了考核,現在是第五十九代‘延’字輩弟子,你們可別小瞧了。”
說完這話,這梁世平又囑咐兩句,轉身自顧自的駕車離去。新來的富家小子自然不敢多言,隻心思這馬師兄別再向師父一樣動手打人就好。
“好了,師父也有他自己的修行,往後的日子就得咱們朝夕相處了,我雖然是你們師兄,不過看樣子咱們年歲都差不多,以後都是兄弟,互相照顧才是,可不要搞什麼窩裏鬥的事情。”
他這話本是尋常套話,可劉萬裏幾人剛打過小穀子,聽了這話都低下了頭,感覺耳根子隱隱有些發燙,隻有那小胖子瞇瞇著眼,看著小穀子的目光卻愈發不善。
那馬延玉也不理會這些,他隻是繼續說道:“咱們這早晚需練一遍入門身法初陽八式,這八式並不複雜,但卻是後續功法的基礎,馬虎不得。”
“門中是一日三餐,早餐之後大家一起認字讀書,午餐過後師兄可以給你們講解八式運用心得,晚餐過後師兄還能給你們介紹介紹咱們紫陽派的曆史,有助於你們盡早融入其中,這裏還其它事情,到時候聽我安排就是。”
馬延玉板著小臉總算將場麵話說完,他看那幾名新來的一個個低頭不敢直視,眉頭微微一皺,很和氣的問道:“你們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小穀子一聽可以問話,壯著膽子小聲問道:“馬師兄已有了輩分,那不就是我們的師叔了麼?我有點兒搞不懂。”
“嗬嗬,咱們紫陽派的字,每五年一換,uu看書ukanshu.co 明年你們若是通過考核,就也和師兄一樣是‘延’字輩弟子。你們放心,就算沒通過也沒關係,和我同輩的一名段師兄已經入門十年了,這才通過的。”
說完這句馬延玉又想了想,進一步補充道,來這裏之後,最忌諱看年齡叫輩分,咱們門派是靠字分輩,有些五六十歲的老者還得叫三四十歲的人作師叔這都是常見的事。以後發衣服了不同輩分的衣服款式會略有不同,到時候你們還有留心觀察。一般來說,在山上都是要穿門派服飾的,隻有需要下山辦事的時候,為了方便行事可以穿私服下去,這些都要多注意,可別失了禮節。”
小穀子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本以為來紫陽派就是悶頭練武,學會無上神功什麼的,哪想裏麵說道這麼多,看著架勢,感覺和村裏傳聞開在州府之中的書院有點兒像,聽說書院的孩子進去之後每日作息都受約束,看似隻是讀讀書本,實際辛苦程度遠勝下鄉種地幹活。不過一旦進入書院,就是未來國家棟梁的後備力量,也是讓人小瞧不得的。”
“好了,你們幾個都介紹下自己吧,從哪來的跟師兄們說話。”
七名大戶子弟一聽連忙老老實實的自報家門,穀子認真聽得,他身邊那麼和他搭話的沉穩少年原來叫柳飛羽,竟是丘州茶商子弟,而那瞇瞇眼的小胖子,則叫茍安,他自報家門的時候穀子聽了一愣,沒想到卻是落雲鎮最大的酒樓紅月樓的少東家。
穀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道難怪這人總與他作對,隻是入門之後都是師兄弟,希望不要再起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