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軒是吧,明天早上再見到,我希望你能叫我一聲大師兄!绷佑鸬f道,話語中不帶一絲情感。
張世軒知道這小子是要發(fā)作,他也正想憑此機(jī)會在伊笑過麵前好好出出風(fēng)頭,實(shí)際上所謂的‘世’字雙傑,張世軒是並不認(rèn)同的,那宋世強(qiáng)不過是一莽夫,仗著手腳功夫利落些,就敢稱王稱霸的。
要不是這些年兩人並無太大瓜葛,他還真想和那人好好較量一番分個高下。
不過眼下激怒柳延羽,倒是正和他心意,是時候讓伊笑過知道,到底誰才是紫陽派第一號弟子了。
“嘿嘿,柳小子,怎麼的,你想跟我過兩招,那可就別怪我以大欺小了!”張世軒一臉張狂地說道。
伊笑過一見兩人大有劍拔弩張之勢,眉頭更是緊鎖不已,她隻因被這張世軒幾番騷擾甚是煩悶,才想用柳延羽做那擋箭牌,此刻見兩人真要動起手來,心中又頗感不安。
柳延羽雖有一身神力,可畢竟年歲太小,萬一不慎遭了張世軒的毒手,落得個黯然下山的下場,那她可如何賠罪得起。
心念至此,伊笑過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這二人爭鬥不可。
她幾步走到兩人中間,剛想勸阻,卻聽身後柳延羽淡淡冷哼一聲,竟自顧自的朝屋內(nèi)走去,根本不再理會另外兩人分毫。
此舉雖搞得伊笑過有些莫名其妙,但兩人總算沒打起來,好歹讓她也鬆了口氣,這才入室第一天,她就搞出這麼大的矛盾,心裏麵對柳延羽倒是頗為愧疚,心下開始思量明日該如何讓兩人熄火。
而那張世軒見柳小子揚(yáng)長而去,讓他有力施展不出,心下更是又氣又悶,倆人心中各懷心思,也就無心久留,便也各自迴了屋去。
……
翌日清晨,按師門舊製,柳延羽三人早早恭候在段成誌門前。經(jīng)過昨夜的事,伊笑過很自覺的將他們兩人擋開,她很怕兩人再起衝突,趁著三人一起等候師父的時間,不停的掃視身邊二人。
隻見這柳延羽一臉的風(fēng)輕雲(yún)淡,麵無表情之下好像昨天的事情就跟沒發(fā)生過一樣,反倒是那張世軒,也不知是怎地,眼神躲閃不定,竟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和以往表現(xiàn)是大不相同。
伊笑過心道這兩人必有變故,隻是他們都不說話,自己也不好張嘴去問,正心思間,隻見屋門一開,段成誌幾步將出來。
三人見此連忙一同躬身齊聲道:“弟子拜見師父。”
“嗯,好。”段成誌掃了他們一眼,見天色尚早,轉(zhuǎn)身招他們?nèi)诉M(jìn)得屋內(nèi)。
這段長老的居室,還真是內(nèi)有乾坤,此屋長寬十餘丈,屋子前半是廳堂,擺有一茶幾和幾隻木椅。
往後去則是書房,裏麵除一弓一劍懸掛牆上,其餘三間黑木漆成的櫃子,上麵擺滿了書籍,看著不像武者居所,反倒有著濃鬱的書香氣息。
至於這屋內(nèi)最裏處,按理來說應(yīng)該就是臥室,隻是書房往裏是用簾子遮蔽,自然也就看不到裏麵情形。
柳延羽三人來師父的居所,當(dāng)然要多加小心,舉止不能有半點(diǎn)兒逾越。此時三人肩並肩站在書房書桌前。
段成誌手指輕輕敲打光潔的桌麵,他先挨個掃視三人一遍,這才緩聲說道:“您{你}們?nèi)嗽靖魇遣煌淖州,這個為師知道。不過入室之後,就不要再提什麼字什麼輩的事,你們同拜入我的門下,以後自當(dāng)以師兄弟想稱便是!
“是,師父。”三人齊聲答道。
“師父,弟子實(shí)有一事不明!币列^試探著問道。
段長老沒做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她往下說。
“師父,我們幾人以師兄弟相處稱,那為何之前門派還有大張旗鼓的定考核,分字輩?”伊笑過終於說出來她幾年來的一大疑惑。
尋常門派都是一個師父按一輩算,好像沒聽說哪門哪派以年份論輩數(shù),幾年還一個字輩,感覺不像門派,更像書院的做派。
“哈哈哈,當(dāng)年我拜恩師門下,第一個問題也是此問啊,好,今日是你們拜師的第一天,就先給你們說道說道本門的一些辛秘!
“哎呀,你們幾個坐!倍纬烧I抬手一指,先示意幾人坐下,然後說道:“正所謂樹秀於林,風(fēng)必摧之。人秀於眾,眾必誹之!
“咱們紫陽派其實(shí)自建派以來,先後三次登頂這天下第一門派。有如此成就,不但江湖中人為之眼紅,這朝堂之上也是常常為之側(cè)目。”
“所以,本門建派幾百年來,各自大小禍?zhǔn)虏粩,派中精銳弟子,不是下山曆練莫名失蹤,就是被強(qiáng)行征調(diào)一去不迴。這種輪番打擊之下,門派前後數(shù)次出現(xiàn)過滅門之災(zāi)!
“所以為保護(hù)一幹門內(nèi)精銳弟子,門派不得已才想出這麼個辦法,不以師門為重,反以入門年份強(qiáng)行將我們這些弟子,分為十餘種字輩,從此外人隻知你們?nèi)腴T年份高低,卻不知你們武功深淺,uu看書 ww.uuknshu 師承哪位。”
“隻有用如此手段,才能最終確保門派一代又一代傳人不斷。雖還是不斷遭受朝廷擠壓,可總算讓門派一直持續(xù)至今,你們可聽懂了麼?”
三人實(shí)沒想到,看似不合理的字輩方式,原來另有這麼一層深意,這種似是而非的分配方案,比完全不排輩分更勝一籌,它會無形之中,讓人以為高輩分者會很厲害。
而實(shí)際上練武一途,天賦、悟性甚至天生體製,這些都是其中極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故而這種近似於單以入門年月論高低的方式,會徹底混淆外界對本門弟子的實(shí)力判斷。隻要沒人說起,誰能知道柳延羽和張世軒現(xiàn)在是同輩師兄弟的關(guān)係?
段成誌見三人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由得暗自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來此處選拔,這些入室弟子的悟性還算不錯。
見此事以解,段成誌隨即笑著說道:“好了,說這麼多,也該給你們分個師兄弟了,世軒啊,你年紀(jì)最大,入門也最久,就由你來當(dāng)著師兄吧!
沒想到此話一出口,那張世軒聽了卻差點(diǎn)沒給他跪下。
隻聽張世軒一臉惶恐地說道:“啟稟師父,弟子武功稀疏實(shí)在當(dāng)不得這師兄,柳兄身負(fù)神力天賦異稟,可堪大任,弟子不才,願尊柳兄為師兄,尊過兒為師姐!”
一番話說,不但段成誌有些發(fā)愣,連伊笑過也有些目瞪口呆。他倆見張世軒如此反常,全都把目光望向一言未發(fā)的柳延羽。
卻見這柳延羽並不搭茬,隻是嘴角微微一笑,段、伊二人見此心中更是篤定,昨夜此二人必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