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人已經被洗腦了，不知道他處於什麼地位。
神使先生？聽起來地位應該很高。
王成右腳猛地增加力道，又抽出了戴千柔腰間的一閃，搭在中年男人脖子上。
他果然老實了不少。
“你們這裏地位最高的人是誰？”
“快放開神使......”
“你們這些神棄之人一定會遭到神罰......”
樓中又跑出來7個人，5男2女，對著王成厲聲大喊。
王成被他們搞得很不耐煩，神神叨叨，胡言亂語。
於是王成猛地一跺腳，所謂的神使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
這些人立馬安靜了，但是表情卻是無比憤怒。
“迴答我，你們這裏誰地位最高！”
王成冷聲說道。
跑下來的七人中有一個男人開口說道。
“神使是地母神在人間神聖的代言人，擁有最崇高的地位。你已經冒犯了神使，隻有奉獻出一切才能贖罪。”
王成聽明白了，腳下的這個人就是崇高的神聖代言人。
王成下意識的撚了撚腳，跟踩滅煙頭的動作一模一樣。
神使大人便痛哼了一聲，雙手抱住王成的腳環。
“你.....”
“你的罪，地母神將無法饒恕你。”
看到這一幕的5男2女激動地怒叱道。
既然搞清楚了對方老大就在自己腳下，那還顧忌什麼？
“清繳所有樓棟，反抗阻攔者殺無赦。”
王成眼中寒光閃過。
“是！”
各隊散開。
戴千柔、戴瑩瑩和邢舞等人都帶隊出發了。
隻有鄭妙真陪同著王成，她是王成隊伍中唯一的隊員。
當然，汽車背後還有兩具屍體，除了頸椎已經斷裂了以外，其他還是好好的。
自己的戰友，王成不想看到他們變成喪屍的樣子。
所以有規定，一旦不幸感染，第一時間切斷頸椎，阻止變異，以人類的身份下葬。
如果已經變異喪屍了，那麼就把晶體取下來單獨存放，並留下姓名。
下樓的七個人想要阻止各戰鬥隊進入樓棟，結果三人被殺，四人被擒！
都是強化者，所以留下了四個人看守。
“地母神會神罰你的，會神罰你......”
“變成我們的養分，神棄之人，你是神棄之人......養分，我們的養分.......”
小眼睛的神使先生看到這一幕嘴裏不停的念叨。
他自己都把自己洗腦了。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喪屍？”王成指著兩名戰友的屍體盤問神使。
“他們......他們是神罰，是棄民......”
神神叨叨的，看來問不出什麼了。
於是示意高雲衢把他控製的人提溜過來。
這個人正是剛才迴答問題的人。
“地母神是什麼？”
王成覺得這些人都被洗腦了，和正常人的思考方式根本不一樣，所以打算按照他們的思維邏輯進行詢問。
“地母神是至高之神，是唯一真神，是祂賜予了我們生命，我們都生存於祂的神國之中，我們都是她的子民。”
這個男人一臉狂熱地迴答道，看樣子已經深信不疑了，屬於絕對的狂熱信徒。
顯然他們是在用神話故事構建新的認知體係。這也不是不行，神話本身就是一種認知世界的方式。
“那麼祂在哪裏？”
所有的神話故事中，神都有居所的。耶和華居於天國，奧丁居住在阿斯加德，玉帝在九重天上，日照統治高天原。
了解了他們的神也就了解了信徒，就有了突破口，也許能問出隔空傷人而後使人喪屍化的秘密。
被問話的男人一臉奇怪地看著王成，就好像王成怎麼會連這個也不知道。
“地母神無處不在，我們無時無刻不受到祂的庇護。但是人類觸怒了祂，於是地母神降下了神罰。”
王成聽明白了，就是說喪屍是地母神搞得鬼。
也對，反正用神話的方式來解釋這個現象，再容易不過了。
對他們的教義和神，王成並不感到好奇，無非是認識世界和進行解釋而已，而且還選擇了最偷懶的一種解釋方式。
“你們是怎麼讓他們變成喪屍的？哦不，受到神罰的。”
王成轉換了一下表述方式。
“神使擁有地母神賜予的力量，可以與地母神進行神念交流。神使對神棄之民做出標記之後，地母神隨之就會降下神罰。”
好嘛，搞了半天，秘密還是在腳下這個神使身上。
隻是神使這會兒似乎被王成打擊得心態有點崩塌。
似乎不明白作為地母神神使的他為什麼輕而易舉就被王成打敗了。
王成隻對自己隊員為何會變成喪屍有疑問，其他的暫時也不想問，便揮揮手示意高雲衢把人帶走。
“老......老公，他們說的地母神是不是指地球母親的意思啊？”
鄭妙真輕輕叫了一聲王成，聲音非常小，如果不是王成強化後仔細聽，都聽不太清楚。
戴千柔和戴瑩瑩清算樓棟去了，隻有鄭妙真護衛在王成身邊，正是獨處的情況。
鄭妙真才鼓起勇氣說道。
王成嘴角勾勒出笑容，把鄭妙真攬入懷中，低聲道。
“乖媳婦兒，不管他們的神有沒有載體，都無所謂。不過你這麼一提好像還真的是，生活在神國之中，不就是地球嘛。還無處不在，生活在地球上，地球的確無處不在。”
“你可真聰明。這麼看來這人連創造神話時都在偷懶。”
鄭妙真靠在王成的懷裏甜蜜地笑著。
不過神話越簡單似乎越能忽悠人。
......
“老大，所有教徒都集中在樓下了，一共127人，繳獲了26把弓，有反曲弓和複合弓，還有100多支箭矢。還有各種武器，全部都被沒收了。另外繳獲得一階晶體1472枚，二階晶體355枚。”
陸陽洲向王成報告。
王成站在一個階梯上，看著被戰鬥隊員圍住的幸存者，烏壓壓地一片。
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臉上的惶恐和不安。
神使和那四名被俘虜的強化者，由高雲衢、戴千柔、戴瑩瑩、鄭妙真和邢舞分別接管。
這時魯呈文從小區唯一的平樓裏快步走出來，看他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是臉色鐵青。
魯呈文來到王成身邊，低聲說道。
“老大，我在平樓建築裏發現了被分開關押的27名男人和13名少女。最下層是圈養的喪屍，至少有70多隻，最低都是二階喪屍。”
“什麼？！”王成驚詫道。
關押同類，虐待女性，王成在末日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是居然還有圈養喪屍的？！
“那27名男人被完全捆綁住，身上有數不清的新舊傷口，或是被取血、或是被割肉。末日之後人類的自愈能力很強，傷口又不致命，所以被反複切割。”
“如果有人受不了折磨，因精神崩潰而變成喪屍的話，就會被扔到下層圈養起來，而我在下層確實看到過喂養的痕跡。”
“而那13名少女，她們被限製在一個個小格子房間裏。她們之中年齡最大的21歲，年齡最小的才11歲。而且......而且那個11歲的女孩可能有了......”
魯呈文的聲音中蘊藏著深深的悲憤。他眼含淚花，聲音帶著哽咽繼續說道。
“老大你是沒看見，她隻是小小的一個身子，渾身都是傷痕，但是......但是依然沒有被放過。”
“她還那麼小，她熬過了第三波針對老幼的喪屍變異潮，卻沒能逃過人.......我、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你知道嗎？她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躺了下去......我讓她們離開小房間，她們都不敢......”
魯呈文泣不成聲，眼眶通紅。
王成聞言怒目圓睜，雙拳緊握，咬牙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魯呈文不忍再言，隻是艱難地點頭。
“你帶人先去把他們都救下來安頓好，然後......算了我親自去。”
王成心中有股恐怖的情緒在醞釀。
“老大，帶上一些外傷藥吧。”
魯呈文開口道。
王成叫上4個女隊員5個男隊員分別去拿衣服和外傷藥，然後在魯呈文的帶領下來到了平樓，鄭妙真跟隨在王成身後。
魯呈文和王成是單獨低聲交談的，沒有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所以他們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看到王成臉色極度陰沉，又帶了好幾個隊員離開。
戴千柔和戴瑩瑩心中擔憂，但又不好跟著，因為王成帶走了不少人，她們必須留在這裏管控現場，看管俘虜。
這棟平樓是小區裏的一個商用建築，通過殘缺的廣告和招牌還是可以看出來，這裏曾經有小賣部、快遞站、肉菜鋪、茶葉店、補習機構和舞蹈室等等。
估計開發商原本是想在這裏也起一棟樓的，地基都挖好了，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給叫停了，這才改成商用建築。地基就變成了負一層。
魯呈文領著王成來到了舞蹈室，走廊這側本來應該是透明玻璃的，隻是碎掉了，現在被裝修常用的圍擋給圍了起來。
從門口進去，昏暗的舞蹈室的牆壁上釘著密密麻麻的人，也有不少空出來的位置。他們雙手手掌疊在一起，高舉向上，鐵釘從他們的手掌中釘入，深深地嵌入在了牆壁之中。
他們的腳是光著的，腳背上也有兩顆漆黑的釘子，也許是血跡，也許是鏽跡。
雙臂、脖子、腰部、大腿、小腿都有繩子死死地捆住，繩子扣在背後牆壁的掛鉤上。
如此一來便無人可以掙脫。
王成仔細看去，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新舊傷口交叉重疊。
而且排泄就在原地，不少人的腿部已經腐爛，長滿了蛆蟲，但是他們都還活著。
即便有人進來，大多數人都沒有絲毫的反應，唯有少數幾個人略動了動眼睛。
“你......又來了。”
一個非常虛弱的聲音響起。
“別白......費力氣了，給......我們一個痛快。”
門口左邊第三個人在說話。
“別這樣說，我們一定會救下你們的。”
魯呈文打氣道。
“沒......沒用的，長......一起了。”
王成仔細一看，果然，鐵釘和繩子都長到肉裏去了。
特別是繩子，因為在反複切割身體組織情況下，新長出來的肉跟緊貼身體的繩子完全長在了一起。
情況最嚴重的一個，繩子幾乎全長入肉裏去了。
真該死！！！！
難怪魯呈文發現他們時沒有下手救人，還要帶上外傷藥。
一般來說外傷藥都用不上的，王成帶著隻是以防萬一。
王成強壓住心中的憤怒勸慰道。
“都過去了，我們帶了外傷藥，是來救你們的，你們不要放棄希望。想想你們咬牙都扛到了現在，鐵釘繩索被去掉後，你們就自由了，所以這隻是自由前的最後一次疼痛了。”
王成的話作用不大，隻有不到10人有些反應。
王成不再耽擱，剛才的對話也就十幾秒，但對他們來說就是折磨，早一點把他們救下來他們就少受一秒的痛苦。
“你們把他們救下來安置到別的地方，小心一點，別造成二次傷害。然後傷口先進行清洗，再塗上外傷藥。”
王成仔細地吩咐著男隊員。
接著魯呈文又帶著王成繼續往裏走，直到補習機構這裏。
門口，魯呈文停下了，黯然地表示自己不進去了。
他的情緒還沒有緩過來。
王成沒有強迫他，於是魯呈文返迴了舞蹈室，一起救助被綁在牆上的幸存者。
王成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機構大門，裏麵是用玻璃分隔開的一個個小教室。玻璃是碎裂的，隻是玻璃內外都貼了一層磨砂膜，所以才保持了原本的形狀，沒有落地散開。
王成推開了最近的一間小格子，裏麵有一個的女孩蜷曲坐在角落，王成開門的聲音使她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她雙手環抱雙膝，頭深深地埋在膝上，頭發粗糙隨意攪合在一起，擋住了女孩的臉，但是從身形看，大約十五六歲。
“給她把衣服穿上。”王成開口說道。
後麵一個女隊員眼睛通紅，上去輕聲勸慰。
“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穿上衣服吧。”
王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繼續去下一間小格子。
不多時，王成就看到了魯呈文說的那個11歲的小女孩。
赤身裸體、遍體鱗傷。
看到王成時，她下意識地躺下......
王成的鼻子有些發酸。
他從身後女隊員手上接過衣服，走過去，蹲下，輕輕地包裹住這個瘦弱地小女孩。
她真的太小了，一件男士成人上衣就把她身子裹住了。
這個小女孩真的是粉雕玉琢，睫毛又彎又長，眼睛很大，任誰看到都會喜愛，她一定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隻是此刻她雙目無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當王成給她裹上衣服的時候，她才轉動眼睛，看著王成，機械地說道。
“求你.....別打我，我做，我都做。”
王成再也控製不住眼淚，把她摟在懷裏失聲痛哭。
小女孩很茫然，眼角也有淚水劃過，隻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王成隻覺得心好痛。
他第一次覺得人類這種生物應該滅絕！
該死！！！！
該死！！！！
他們該死！！！！
他們統統該死！！！！
王成的牙齦都咬出了血，心中毀滅一切的殺意直衝天靈。
感覺到懷裏小女孩的恐懼，王成強行壓製住暴虐的情緒，柔聲安撫道：“別害怕，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不、不哭，媽媽說不哭。”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拭掉王成的眼淚。
“對，不哭，我們不應該哭。”王成說道，因為該哭的是那些畜生！
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人性的，然而我不曾想，人性是最不值得信任的。————蘿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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