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麟洲,天妖宮。
妖禽掠空,祖獸縱地。
動輒千丈萬丈的大妖遮天蔽日圍繞著這片鳳麟洲的核心之地。
這裏的大妖有跟隨孔真、金瓊他們從北域陸洲而來的妖族中堅,也有鳳麟洲本土的大妖。
諸多妖族混雜在一處,妖氣肆意,如同陰雲(yún)一般遮蔽著天穹日月。
江生一路行來,見萬丈巨蟒盤亙山巒,見插翅兇虎高踞山顛,山林溝壑間滿是妖族營帳,天穹之上火雀雲(yún)鷹盤繞不休。
在這些動輒千丈萬丈的大妖麵前,七尺之軀的江生看起來渺小如塵粒,連這些大妖的指甲蓋都比不上。
然而所有大妖感知到江生身上的氣息之後卻是紛紛麵露驚懼的讓開一條道路。
那等末劫之氣好似天崩地裂日月寂滅一般,著實驚到了這些大妖。
江生一路長驅(qū)直入,最後在天妖宮前按下雲(yún)頭。
“江道長一路奔波辛苦,可是見到那位金宮玄女了。”
玉漪上前迎接,順手從一旁侍者端的托盤上拿來一根柳枝在江生身前身後掃了掃。
江生有些詫異看了眼玉漪,他詫異的倒不是玉漪知曉的這些禮節(jié),而是玉漪這動作未免有些太過親密了。
以他和玉漪的關(guān)係,還到不了這種地步才是。
而玉漪卻是笑道:“尋常禮節(jié)罷了,江道長為我妖族出行萬裏,歸來總要接風(fēng)洗塵的!
說著,玉漪伸手示意,請江生入座。
江生說道:“我在元洲的確見到了那位,她是被正覺寺請去的。”
玉漪點了點頭,一柄團(tuán)扇輕搖著:“倒是沒超出奴家所料!
“恆沙界本就占據(jù)優(yōu)勢,他們自然想徹底穩(wěn)定勝勢,再不濟(jì),也不能讓那位玄女來幫助我們!
“不過這些都是小道,終究還是要在正麵戰(zhàn)場上一決勝負(fù)的!
玉漪說著手中團(tuán)扇一點,一縷縷光影凝聚成炎洲的地圖。
在這幅炎洲地圖之上,有三個紅點正在糾纏不休,周遭則是大片黃色與玄色的交匯。
“正覺寺想攻略炎洲,單憑覺空一個可不夠。”
“先前我便讓孔真殿下和金瓊殿下聯(lián)手出擊,既要壓製覺空,又不徹底將其擊敗,給其以希望。”
“眼下覺空被牽扯在炎洲,正覺寺那裏想來對其還是有些信心的!
江生提醒道:“正覺寺可不止有一個法顯,還有一個善使劍法的,應(yīng)當(dāng)是明覺寺的覺真!
此番恆沙界遣來的十二位菩提佛子,固然全是大靈音寺的大乘佛法麾下,但卻也分幾方法脈。
有靈定羅漢座下,也有明賢菩薩座下,還有靈覺菩薩座下。
正覺寺便是那位靈定羅漢的法脈,而明覺寺是明賢菩薩的法脈。
這兩位金覺佛祖的左右助臂不提,靈覺菩薩也是持道之境。
這三位大能便是恆沙界目前僅存的持道之境了。
相較於靈定羅漢和明賢菩薩與金覺佛祖的關(guān)係更緊密,靈覺菩薩較為獨立。
而這位菩薩的實力自然不用多言,此番靈覺菩薩座下的靈覺寺一脈就在聚窟洲和大金禪寺、大天龍寺鬥法呢。
玉漪點了點頭:“這些奴家也有預(yù)料,不瞞江道長,此番奴家三日來卜算了九卦,天象不明,人心思亂!
“這盤封界的十地終究不是我山河界,也不是他恆沙界,受神道不知多少萬年的浸淫,各地對我們始終抱有警惕。”
“長久下去必然難以為繼,以奴家之見,此番賭鬥說是百年,但估計持續(xù)不到百年!
江生微微頜首。
這一點,江生是感受最深的。
修行陰陽劫滅法的江生,對災(zāi)劫之氣的動向感知頗為敏銳。
江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盤封界的劫氣正在越聚越重,漸漸有從四麵八方向玄洲、祖州匯聚的趨勢。
再過個二三十年,等劫氣積累到極限,玄洲和祖州必然會爆發(fā)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來消磨這些劫氣。
葉文姝對這一點應(yīng)當(dāng)也是能有所察覺的,她是金宮玄女,是盤封界代天行罰的天神,對災(zāi)禍戰(zhàn)爭不可能沒有察覺。
見江生意有所思,玉漪說道:“此番奴家有意聯(lián)合玄門,先在炎洲與正覺寺較量一場!
“至少,也要隕落一位菩提佛子!
玉漪所言的隕落菩提佛子,自然不是那幾個天道元神境的貨色,而是太乙元神境的絕世天驕。
法顯、法空這兩位正覺寺的菩提佛子無疑就是最好的目標(biāo)。
說著,玉漪將一道玉簡交給江生。
江生神識注入玉簡,隨後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盤封界如今十地與九天分離。
在離地十萬裏之上,便是一層蒼茫霧氣。
這一層霧氣看起來稀薄如紙,卻是隔絕了天地,雖說日月星輝照舊灑落大地,但無論是天上的天神還是地上的生靈,卻無法洞穿這一層屏障。
這是金闕天帝、金覺佛祖與上陽道君聯(lián)手布下的屏障,莫說尋常的天神,就是大乘境也無法渡過。
而此時的盤封界九天星穹之中,那威嚴(yán)肅穆的盤宮之內(nèi),三位掌道真陽正看著十地之上的戰(zhàn)局。
太乙元神?
絕世天驕?
其固然橫壓一代,不可一世,但其風(fēng)光也不過千百年罷了。
不入上三境終是螻蟻,證不得純陽便是虛無。
在三位掌道真陽眼中,太乙元神並不是多麼寶貴的天才。
一方大界,千年內(nèi)總能誕生那麼幾個太乙元神,就算這個千年沒有,還有下一個千年。
作為曆萬劫而不朽,長生久視的掌道之境,萬年光陰也不是多麼長的一段歲月。
三界的天驕,都是棋子罷了。
金闕天帝和金覺佛祖相較於下麵的賭鬥,更在乎上陽道君的經(jīng)曆。
金覺佛祖饒有興趣的問道:“上陽道友遊曆混沌之外,可曾見得他方宙宇?”
上陽道君輕歎一聲:“混沌之外,渺渺茫茫而不知其蹤,不知其跡,入目皆虛無,眼前遍光陰,饒是貧道遊曆萬載,仍不得見其他宙宇。”
大千世界,混沌虛空,在幾位掌道真陽眼中,這隻是一方大千世界,或者是大千宇宙罷了。
混沌之外必然還有其他大千世界,這是必然。
也唯有掌道之境,至人真陽可橫渡混沌之外,遊曆光陰虛無之間。
如今聽聞上陽道君遊曆萬載仍不曾尋到其他世界,二人都不由得歎了口氣。
修道不易。
前半生兢兢求道,後半生懇懇掌道。
無論是求道,還是掌道,終究困頓於此方大千,便是真陽也難以超脫。
何日才能自開一道呢?
上陽道君忽得笑道:“二位的心思,貧道也明白,但貧道可以告訴二位,貧道眼下也不曾見到那個境地!
“莫要心憂天外,還是專心於眼下吧!
“那些小輩們,可要弄出些動靜來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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