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化與青鸞齊齊轉身。
遠處,振奎跪倒在地,脖頸處一道紅線,正不斷擴大。
黃天化張了張嘴,卻並未發出聲音。
猶豫再三,“最多……五五分成!”
“六四你不接受,那我就要十成!”萬逐流突然拔出地上的大環刀。
刀口一轉。
朝著黃天化就劈了過去。
“慢著!”
這一幕不僅驚住了黃天化,連青鸞也被嚇到了,慌忙開口。
“五五就五五,咱們和黑龍王合作,不必傷了和氣!”
聞言,黃天化也是滿頭大汗。
“是,是的,副樓主所言極是,別傷了和氣,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
萬逐流眉頭一沉,掃了眼青鸞。
“既然如此,我的任務完成了,先走了!”
說罷,身形一閃,掠過峽穀暗道,轉瞬消失不見。
“這家夥……”
青鸞撇了撇嘴,然後對黃天化擺了擺手,“快把東西帶走,交給你們大頭領黑龍王。”
“多謝副樓主!”黃天化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峽穀口。
……
一日後,紅鬆縣震動。
先是傳來紅鬆縣第一高手振奎連帶三大親傳弟子齊齊喪命的消息。
緊接著,又爆出紅鬆縣縣尉送去州府賀壽的生辰綱被截了。
縣府震怒,全縣搜尋黑龍王的人馬,搞的人心惶惶。
而當事人萬逐流,此時正在萬府修養。
醫館開了湯藥,需靜養七天後,方能下地。
縣府那邊這幾日時常派人前來查看,但在看到萬逐流一臉蒼白之色時,也漸漸不來了。
“唉,沒傷到根基就好,禍兮福所倚,你沒去押送生辰綱,反倒還是一件好事!”
鄭遠來府上看他,提起生辰綱丟失之事,一陣後怕。
萬逐流在莫玲玲的服侍下,坐起身,靠在枕頭上,“是我衝動了,不免耽誤鏢局生意!”
“哎——生意什麼時候做不得?身體才第一位的,咱們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最好。”
鄭遠話說完,他的夫人也從一旁端起湯羹,慢慢調和,遞到萬逐流手上,“逐流,你哥說的不錯,一家人好好的,就足夠了。”
“謝嫂子!”
萬逐流點了點頭,相互寒暄幾句,才送走一眾人。
等眾人都離開後,萬逐流的臉色漸漸恢複紅潤,一掃病態。
打開書櫃處的暗門,走進了地下密室。
他拿起先前鄭遠交給他的小盒子,目光微微閃爍。
盒子中的東西,他早已查看過。
是一本冊子,一本如何培育肉種的冊子,名叫碧眼蛤蟆育養手記。
“我輩武道中人,需消耗大補之物,滋壯氣血,方能快速推進武道。
而這碧眼蛤蟆,便是一味肉種,可以長期提供大補血肉,但問題是……”
他揉了揉眉頭。
這東西不可謂不珍貴,肉種極其稀少,也隻有大勢力才有自己獨特的肉種。
比如天機樓,長期給他提供的名叫九紋龍魚肉,就是一味肉種。
但按照冊子所說,培育肉種最關鍵的,是“心核”。
而心核來自何處呢?
上麵並沒有詳說,萬逐流也是一頭霧水。
若是能搞定肉種之事,他也就不那麼需要倚靠天機樓了。
而且,有了肉種,他也才能培養些得力的手下。
如今暗中在萬府護衛的,都是天機樓調派給他的手下,是天機樓1級成員。
雖然受到庇護,但他卻時常憂心。
現在,自己是天機樓的得力幹將,他們倒是頗為支持。
但若是有一天,自己和天機樓鬧掰了,這些所謂的庇護,恐怕反會成為……捅向自己的利刃。
“我不能把所有籌碼……都押在天機樓上!”
他按捺住內心的胡思亂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開始運轉鐵身功的功法,一遍又一遍。
灼熱的氣流席卷他的全身,好似在不斷洗禮。
體表大筋鼓動,將肌肉盤錯在一起,十分駭人。
“凝神境,化實為虛……”
萬逐流心中默念,隻覺得自己的精神變得異常活躍。
“凝神不是肉體上的改變,而是精神層麵的影響,我還沒有完全領悟!”
收住勁力,他重新迴到臥房,開始長達數天的裝病生涯。
期間,莫玲玲時不時把孩子萬盛抱過來。
感受著血脈相連的那種觸動,萬逐流也覺得陣陣心安。
某一次,他突發奇想,“嬰兒能不能練武功呢?”
接著,他嚐試性地,對著萬盛說起鐵身功的唿吸要義,又把功法編成兒童歌謠,一遍遍唱給孩子聽。
還別說,這崽子還挺喜歡,每次哭的時候唱給他聽,就能止住。
就這樣,在時間來到第七日時,令萬逐流震驚萬分的事情發生了。
麵板突然彈出一條信息。
【你的第一個子嗣初步學會納氣,即將邁入武者門檻,觸發隱藏獎勵,屬性點+0.5,請再接再勵!】
“這……”
萬逐流愣住了。
這孩子才出生十幾天啊?就初步納氣了?
雖然納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簡單說來,就是會自己調整唿吸,按照唿吸法進行長短吐納。
但……這孩子才尿都憋不住的年齡,就學會憋氣、吐氣了?
“不愧是我萬逐流的孩子,這悟性怕是超過普通人的頂點了!”
他不禁心中發笑,來到院子中央,活動了一下筋骨。
這幾天,一來人看望,他就得躺床上裝病,整得也有點難受。
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套舒展身子的拳法後,他才注意到,莫玲玲一直站在遠處的亭子候著。
“玲玲啊,你這還在坐月子,萬不能吹冷風,往外跑幹嘛?”
萬逐流走上前去,捏了捏對方柔軟的小手,扶著她往房間走去。
不料,莫玲玲卻是笑了笑,“夫君,如今這天氣,也吹不了什麼冷風。
倒是,我上次說的事情,你還有印象嗎?”
“什麼事兒?”
“就是,我娘家有個妹妹,想納入府內……”
萬逐流一怔,旋即想起了這茬子事。
索性問道:“這事兒也不急嘛,等你月子穩了,我陪你迴娘家走動,順道瞧瞧!”
“夫君,其實……人已經到府上了,前幾天你養傷,我就沒帶過來。”
“……”
萬逐流有點無語,知道這背後肯定有萬老爺子和幾個姨娘推波助瀾。
“去看看吧!”
不多時,二人進了偏殿。
抬眼望去,殿內,一個水靈靈的黃裙姑娘坐在客桌前,雙手捧著茶碗,小心翼翼地吹著上麵浮起的茶葉。
突然聽見動靜,嚇得連忙站了起來,茶杯也瞬間脫手。
見狀,萬逐流身形微動,腳尖微微一頂,就接住了下落的茶杯,平穩地扔迴桌麵。
才沉聲道:“叫什麼名字,多大年齡?”
姑娘有些緊張,不敢說話,腳尖並在一起,撚著衣角扯來扯去。
見狀,莫玲玲也有些好笑。
忍不住拉起對方白皙滑嫩的纖纖玉手,指著萬逐流,“好妹妹,你未來的夫君問你話呢?”
“我,我叫莫柔,今年十六歲了,上過五年學堂,會養牛、喂馬……”
莫柔嘀嘀咕咕說了一通不沾幹係的話,讓萬逐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小妮子,誰問你這些了?”莫玲玲旋即些頭疼地看向萬逐流,苦笑道:“模樣真俊,收下吧,免得便宜了別家!”
“年齡太小了些吧?”
莫玲玲搖搖頭,“不小了,正是出閣的年齡,夫君你就別推辭了!”
說著,也不顧萬逐流的阻攔,吩咐下人起來。
“去我那後院,騰一間上好的廂房出來,把二娘子迎進去,梳洗打扮,都安排清楚、妥當!”
萬逐流還沒迴過味來,不多時,就見陸續有賓客上門來。
“這是怎麼迴事?”
莫玲玲無奈地笑了笑,“父親大人說是要為夫君你納妾擺宴,恰好你傷勢痊愈,衝個喜!”
“這不胡鬧嘛!”
萬逐流麵色有些不悅,頓時忙活的下人們也紛紛避讓。
這時,萬老爺走進院來,“逐流啊,莫怪老爹,我千盼萬盼,就是希望你能多為萬家留幾柱香火。
前兩天你傷著,我沒敢給你說,怕你動氣傷身。
今天,那姑娘你也見了,不說國色天香,也是姿色一等一的人才,在紅鬆縣找不出來第二個。
再者說又知書識禮,勤勞肯幹,納入府裏正當合適。”
對這個老爹,萬逐流也是沒辦法。
他雖是穿越而來,但從小也是萬老爺拉扯大的。
因此,很多事情,他也就依著對方,在整個萬府,也是獨一份的。
“既然爹你都安排了,孩兒自當遵從就是,不過您請了那些賓客?”
萬老爺笑起來,“上至縣府官員、城內富商大賈,下至平民百姓,都請了,府內擺宴,府外搭棚設流水席。
我們萬府在皮毛生意上賺了不少,散散水也是應當的。”
看得出來,萬老爺也是真的高興。
萬逐流也不好掃他的興,隻得點頭應允,闊步出門去了。
到了中午時分,整個院子,擠的滿滿當當都是人。
時不時還傳來陣陣討論聲。
“如今振奎院主身死道消,羅漢拳院樹倒猢猻散,萬逐流萬總鏢頭該是我紅鬆地界第一高手了吧?”
“是啊,不過他上次被振奎打傷,如今恢複了幾成實力還不好說。”
就在議論紛紛之際,府外突然來了大隊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