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真似幻中,李小白忽覺全身暖洋洋的,如泡溫泉般舒服,可是好景不長,包裹全身的熱流驟然變得冰寒徹骨,他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猛地睜開雙眼。
第一眼便讓他感到苦惱,廣目天王正冷然站在他一丈開外,見他醒來,收迴施功的手掌。
四肢的酸麻痛楚襲來,他上下一看,原來自己被鐵鏈鎖住了四肢,被綁在了刑架上。
“廣目天王,沒想到你這麼看得起我,把我綁這麼結實,難道是怕我跑了不成嗎?”李小白從容發問,快速環掃所處的空間。
這似乎是一個三丈見方的密室,在明亮的燈光之下,四壁反射著烏黑的金屬光澤。密室裏除了一張半人高的方桌,在沒有別的物件。
看來這裏不是牢房,也沒有行刑的器具,李小白暗舒口氣,略感寬心。
廣目天王冰冷而粗獷的聲音響起:“你,很好。”
李小白知道他絕不是真心誇自己,打起哈哈道:“天王不用客氣了,我們打過照麵就不用再互相問好了。”
廣目天王見李小白年紀輕輕,竟能在生死邊緣如此從容鎮定,微一驚訝,雙目森寒地盯著他道:“說出自己的身份和秘密,我可以考慮留你全屍。”
李小白怒火中燒,冷笑道:“既然我說不說都是要死,那為什麼還要說呢?”
廣目天王雙眼殺機頓閃,以讓人絕望的語調道:“我知道你不怕死,那就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哈,我什麼滋味都唱過,就是沒嚐過生不如死的滋味,來吧天王,不用客氣。”李小白興致勃勃道,竟是主動送上門的姿態。
廣目天王愕然片刻,縱聲大笑,震得密室都震顫了起來,李小白滿耳都是嗡鳴。
李小白強忍難受,跟著他大笑起來。
忽然間,被緊綁在刑架上的李小白化作白光,瞬間消失不見。
廣目天王似乎並不吃驚,緊接著聽到一聲慘唿,李小白的身體從電光遊走竄射的密室上空跌落下來,連噴出幾口老血,頭暈眼黑,幾欲昏死過去。
李小白嚇得魂飛魄散,這怎麼可能?傳送卷軸怎麼可能失靈呢?他一麵打哈哈分散廣目天王的注意力,然後用傳送卷軸逃生,正當他大喜著就要逃出生天的時候,穿越時空的身體遇到了一股強悍絕倫的阻力,生生的阻斷了穿越,將他震了下來。
這一震,讓他五髒具碎,氣血雙虧,生命立即枯萎。他忙暗中狂點氣血丹藥,才逆轉生命的枯萎。
隆隆聲響中,密室開啟。一個身穿九龍蟒袍,身量頎長,氣度尊崇的人物邁步進入密室。此人看起來不過五十歲上下,相貌英偉,雙眼精芒閃閃,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李小白跟他目光相接,頓覺一股震懾心驚的威壓射來,心頭發悸,不覺中脊背已冒出冷汗。他忙轉頭看向別處,運起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心悸之感才有所緩解。
廣目天王躬身退到一旁,抱拳帶著敬畏問禮,然後望著地上的李小白說道:“主公,此人就是翻雲覆雨,殺您愛子的元兇李小白。”
廣目天王已經是絕頂厲害的人物,在此人麵前竟如此恭敬,一道閃電劈過腦際,李小白驚駭中已知來人就是趙忠賢,一直隱藏在遮天羅網和錦衣衛身後的大反派。
一道怨毒的目光向李小白射來,林平安從後麵進來,咬牙切齒道:“李小白,你殺我義父,今天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李小白苦笑一下,擦擦嘴角的血跡,一手撐起身體,望著林平安感慨道:“林兄,當時的情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萬般無奈我才下了殺手。”頓了頓,略帶嘲諷道:“林兄,你當年沒了爹娘也沒見你這般難過怨恨,可見你義父在你心中的位置堪比天高啊!”
這一句話說得巧妙,讓林平安無從反駁,暗自窩火。係統叮叮響過,收集到林平安純正的憤怒值500多。
趙忠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李小白,淡淡問道:“你究竟從何而來?”
他這一開口沒有出現李小白預料中的怪腔,而是用充滿陽剛的語調說出,讓人很難聯想到他是個如假包換的太監。
李小白雖未跟趙忠賢目光相接,但全身都被他散發出的氣流所籠罩,那氣流忽冷忽熱,頓軟頓剛,千變萬化,讓人難以捉摸。
李小白知道這次是兇多吉少了,但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坐以待斃。他一麵裝作茫然的樣子,一麵狂點氣血丹藥,以盡快恢複元氣。
趙忠賢高深一笑,細長的雙眼猛的一睜,兩道能看破一切的目光向李小白射來。
李小白感受到了這殺人無形的目光,運起精神大法防禦侵襲。
豈料他的精神大法在趙忠賢的精神攻擊下竟然不堪一擊,防禦潰散之下,對方的精神力長驅直入,開始像剝洋蔥一樣攫取他心裏的秘密。
李小白心中怒吼一聲,再次運轉精神大法竭力阻止趙忠賢破獲他心裏的秘密。他全身冷汗涔涔而下,首次體會到對手的可怕,猛然響起自己的太一道派,今天之後,太一將會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灰意冷,自責懊悔不已。
感覺到了李小白的精神反擊,仇千玲嘴角泛起一絲冷酷,加強精神和勁氣兩股力道。
李小白全身痛楚難當,如被人捏斷了全身的骨頭和筋脈一樣,最要命的是精神層麵的痛苦,那是他不曾承受過的,比修煉中的那些幻境帶來的痛苦還要厲害百倍。
冷汗連成一片從額頭流下,李小白雙眼露出因壓力而出現的密布血氣,額頭青筋暴突,咯吱聲響中鋼牙欲碎。
他體內翻騰的氣血終於找到了出口,u看書w.ukashu從七竅中溢出。轉眼間一個俊朗的少年變得七竅流血,場麵恐怖殘忍之極。
生不如死,也許就是這個滋味吧。李小白終於支撐不住,意識一暗,再次昏死過去。
林平安衝李小白啐了一口,恨道:“爺爺,為什麼不殺了他給義父報仇?”
趙忠賢收了兩股功力,已大概摸清了李小白的底細,心中狂喜絲毫不露於外,高深莫測地道:“留著他有大用處。”轉頭望著林平安,讚賞般拍拍他的肩頭,道:“平安,從即刻起,你就全麵接過你義父的兩個職務,負責錦衣衛和劍派的事物。”
林平安臉上閃過喜色,難為道:“爺爺,我資曆修為尚淺,恐怕難以當此重任。”
趙忠賢一笑而過,留下一句充滿威嚴霸道的話:“你盡管放手去幹。我要的是你的絕對衷心,沒有天大的能力我可以給你。有天大的能力沒有絕對的衷心也是枉然。”
廣目天王額頭滾下冷汗,他聽出來了趙忠賢的話外之音。趙忠賢對仇千玲被殺之事不予追究,乃是要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臨走的話實際是個警告。深吸口氣,廣目天王開始像個打雜的獄卒般收拾殘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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