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化三清？”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吳羨下意識的想起這門，在仙俠玄幻類中出場極高的大神通。
但看清楚是兩道身影的模樣後，便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太多了。
兩人之中有一名身著黃紫道袍的青年道者，眉眼之間與呂洞玄如今的麵貌有三四分相似，正是他的前世身，在李淳罡之前的天下第一，龍虎山天師齊玄幀。
兩者氣質(zhì)相似，皆是一身飄渺道袍，盡顯高遠無為之姿。
那第二道身影，則是一尊頭戴平天冠，身著黃色帝袍的偉岸男子，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但其麵容卻呈現(xiàn)陰陽混沌之貌，有萬千變化，無法直觀本相。
五方五帝之一，中央黃帝。
當(dāng)然，這裏並不是本尊，而是呂洞玄以消耗氣運為代價，召喚出來的一縷意誌投影，修為雖同樣未至陸地大長生，但給吳羨的感覺卻比呂洞玄本身更加危險。
“居然還可以搖人……怎麼，這是打算來一場正義的圍毆嗎？”
吳羨的目光中央黃帝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而後笑著調(diào)侃道，絲毫看不出有驚慌失措的感覺。
下一秒，一道金光忽然閃過，像是破開了虛空，眨眼間就出現(xiàn)在吳羨的身後。
“鐺！！”
卻見一柄造型古樸的金色仙劍，不知何時斬至吳羨脖頸之處，劍刃與皮膚摩擦出刺眼的火花，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紅痕，但就是沒有破防。
“這下還不錯，我的頸椎病感覺都好了點”。
吳羨先是屈指一彈，崩飛脖頸之處的黃金古劍，然後又伸手摸了摸被劍刃擊中的地方，表情玩味，等到鬆手的時候，就連那點紅痕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呂洞玄瞳孔微縮。
通過先前的交手，他便知道吳羨體魄強橫，要遠在普通天人大長生之上，但剛才偷襲對方的黃金古劍，可是中央黃帝本命道器，而且並非投影，是通過大神通被本體傳送而來。
雖然因為人間法則的壓製，無法發(fā)揮全部威能，但隻論鋒利程度，也遠遠超過人間極限，縱然是五方帝君本體也不敢正麵硬接。
可即便如此，卻還是未能傷此人分毫，甚至連皮都破不了，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個怪物一樣。”
吳羨扭了扭脖子，發(fā)出骨骼擠壓的脆響聲，隨後看著對麵的三道身影，咧嘴笑道。
“你連這種招數(shù)都使出來了，看來的確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底牌……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
話音剛落，整個人忽然化作金光，瞬移般來到呂洞玄身前，五指收攏，又是一拳打出。
遮天蔽日的拳印一瞬爆發(fā)，恐怖的力道好似從九天傾瀉而下，徑直打在中央黃帝的那張混沌麵孔上，硬生生將其拖入到破碎的虛空之中。
好快！
比之前還要更快！
呂洞玄遲了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正要追去，與中央黃帝投影聯(lián)手對敵，便發(fā)現(xiàn)又有兩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自己和身旁的齊玄幀。
“不以規(guī)矩，不可成方圓。”
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宛如口含天憲，一語成讖。
緊接著，呂洞玄和齊玄幀便感到周身傳來禁錮之力，雖然可以移動身體，卻難以挪移虛空，快速移動。
“張！扶！搖！”
呂洞玄一字一頓的說道，隨後便看到兩道身影聯(lián)袂而來。
一者身穿儒袍，麵容蒼老，正是那位活了八百多年的儒家初代聖人，張扶搖。
另一人，身穿黑袍，麵容雖然同樣蒼老但卻精氣神十足，體格也是異常高大，一看就是個很能打的老頭。
天下第二，東海武帝城之主，王仙芝。
“沒想到竟然能與呂祖見上一麵，當(dāng)真是一件意外之喜。”
“還有龍虎山的齊玄幀，當(dāng)初我與老劍神交手不久後，你便已經(jīng)飛升，那時我還頗為遺憾，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有機會能與你打上一場了。”
王仙芝先是看了眼已經(jīng)閉合的虛空裂縫，隨後把目光放在眼前兩名道人的身上，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其中充滿了戰(zhàn)意。
呂洞玄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了張扶搖，眼神冷冽：“你這是要違逆當(dāng)年的約定嗎？”
很顯然，呂洞玄和張扶搖是認識的，畢竟兩人生存的時代相近，張扶搖又一心想要對抗天上，又怎麼會舍棄呂祖這般強大的戰(zhàn)力。
隻是和吳羨一樣，張扶搖與呂洞玄見麵之後，就意識到對方來曆不凡，很可能是某位帝君的轉(zhuǎn)世，合作的想法瞬間涼了一半。
但誰知呂洞在兵解轉(zhuǎn)世之前，又主動找上了張扶搖，答應(yīng)幫助他切斷天上人間的聯(lián)係，但作為交換，張扶搖也要助其修行，為以後做好相應(yīng)的安排。
最後張扶搖答應(yīng)了，經(jīng)過多年的布局，以及後來真武大帝的加入，這才有了雪中世界的古怪格局。
甚至連黃龍士自以為是的“翻書人”身份，都是幾人聯(lián)手製造出來的結(jié)果，為其灌輸了大量虛假的未來記憶，便是要利用他的才智挑起春秋戰(zhàn)亂，書寫他們想要的劇本。
然而……
“如你所見，我現(xiàn)在有了更好的選擇。”
張扶搖笑了笑，對呂洞玄的質(zhì)問毫不在意，主打的就是一個老臉皮厚。
“掃滅仙界什麼的，老夫不敢奢望，但將你們這些把人間當(dāng)做茅房，想來就來想用就用的家夥清理出去，老夫卻是樂見其成。”
身旁的王仙芝聞言，卻是嘴角一抽，他雖沒有覺醒真靈，卻已經(jīng)從對方口中得知，自己便是那西方白帝的轉(zhuǎn)世身，所以那些該被清理的人裏，還有自己的一份。
“就算成功了又如何，隻要我等願意，終有一天會再次返迴人間，而等到那時，我們會準(zhǔn)備得更加充分，並且對人間不會再有半點慈悲。”
“你確定那樣的未來，你們能承受得起嗎？”
呂洞玄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溫度。
聞言，王仙芝眼眸微瞇，看向呂洞玄的目光閃過一抹厭惡之色，而張扶搖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神色逐漸凝重。
“這就不用你費心。”
便在這時，不遠處的虛空再次破碎，金光閃爍間，吳羨的身影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手中拿著一把錚鳴不斷的金色古劍。
劈裏啪啦！
電弧閃爍，古劍頓時安靜了下來，而吳羨也看向了麵色陰沉到極點的呂洞玄，雙眼瞇起，抬劍指著他，笑著說道。
“道友，該上路了，記得迴到天上之後，讓你的本體等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上去，然後……”
“再殺你一次。”
……
片刻之後，武當(dāng)山上雷霆風(fēng)暴大作，八十一座山峰震顫不斷，許久都未曾停歇。
外界沒有人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隻知道一個月後，楚皇薑仁下旨昭告天下，封武當(dāng)山為楚國國教，歸屬國師“元始大羅天”治下，從此以後聽其號令，統(tǒng)領(lǐng)道教，為玄門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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